“李阿姨，不要说我们好吗？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跟我们家暖暖的事情，你一会攀扯季老太爷，一会骂四小姐，一会又说李秀莲，他们跟我们家暖暖有关系吗？”
觉着时机差不多了。
姜暮烟就开了口。
她转手把姜暖暖递给季君兰。
左腿搭在右腿之上，右脚脚尖点着地面。
手臂房子椅背上，姿态慵懒 又高贵，她没有大喊大叫，声音温温凉凉的，只是两句话，就镇住了场面。
楼上楼下的人都不说话。
李铭趴在地上左看右看，一拍大腿就坐下来：“姜暮烟，你就是个祸害，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个家就没有安生过，老夫人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家要毁在这个毒妇手里了呀。”
毒妇？姜暮烟？不得安宁？
姜暮烟忽然就笑了。
她抬头看了看三楼的林倩倩，二楼的季沐辰，还有站在各个角落的阿姨门。
长叹一口气，歪着头看李铭：“李阿姨，我问你，今天晚上是你在哄我女儿睡觉吗？”
“是我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孩子，让她睡觉，她一会说要上厕所，一会说要喝水，一会说让我给她讲故事，一会又说要找妈妈，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呀。”
李铭的话还说完，姜暮烟就点了头。
“所以，你就跟她说，窗帘上有怪兽？”
“对呀，我们都是这么哄孩子的呀。”李铭昂着下巴看姜暮烟，理直气壮的样子，倒像是姜暮烟做错了什么。
她那么自信，有那么一瞬间，姜暮烟甚至觉着自己做错了。
怀里的姜暖暖挪了挪小pigu，奶呼呼的说道：“你还拧我小pigu。”
“哎呦，小祖宗呀，我拧了吗？我就是轻轻拍了一下好吗？”李铭说的委屈。
姜暮烟扭过身体，避开众人掀了姜暖暖的小裙子来看。
小pigu上忽然一个手指印，血红血红的，估计明天就会变青。
怒气瞬间就上了头。
姜暮烟一言不发，抬脚就踹在了李铭的胸口。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然后李铭爆发出了尖锐的爆鸣：“二爷，救命呀二爷……”
一直都冷眼旁观的季沐辰忽然就笑了：“烟烟，没必要如此吧？小孩子都皮实，大人若不想着法子管教一下，怕是……”
“她有爸爸，也有妈妈，再不济还有姑姑，大伯和太爷爷，哪里就轮得到她一个阿姨来管教了？”
姜暮烟态度强硬，语气冰冷，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季沐辰。
只眯着眼睛瞪李铭：“你最好是拧了她一次，不然你哪个手指动她，我就将你的哪根手指给剁下来。”
姜暮烟的样子太吓人了。
李铭不敢说话，颤抖着身体往楼梯上爬。
楼梯口的季卿尘像是忽然清醒了。
他拍着手叫好：“对对对，这才有我们家当家少奶奶的风范，烟烟，今天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大哥给你撑腰。”
“大爷，您怎么也这样说话呢？您忘记您小时候是怎么跟我撒娇的了吗？”
李铭爬过去，想要抓住季卿尘的裤腿。
季卿尘却笑了起来：“李阿姨，你不提这件事我倒是忘了，我记得我二十岁的时候，你带了一个女孩子来我房间，跟我说那女孩子喜欢我，要给我当媳妇来着？是有这回事吧？”
“大爷您一定是记错了，哪里就有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个阿姨，主家少爷的婚事，哪里容我置喙？”李铭摆着手辩驳。
季卿尘却眯着眼睛努力回忆：“是的，确实有这么回事，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李莲莲？好像是的，她说她是你妹妹。”
“大爷，大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求求您不要再说了好吗？那件事跟我没有关系的，是我那妹妹心比天高，看上了大爷。”
“呵呵呵……是吗？我记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季卿尘否认了李铭的话，可是，他自己又记不清楚了，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
季君兰却忽然笑了起来：“大哥你真忘了？那个李莲莲，搁咱们家闹得那叫一个好看，自杀了好几次，还说怀了你的孩子，你的名声不就是从那个时候坏的吗？”
季君兰的话提醒了季卿尘。
季卿尘摇了摇头，蹲下身子看李铭：“那你怎么还在我们家呢？”
“大爷，我都说了，那是李莲莲自己作践自己，跟我没关系的，老夫人心疼我没了妹妹，就跟我说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季家会给我养老。”
事情忽然就热闹了。
季卿尘身体摇摇晃晃的，因为喝醉了，他神智也不怎么清醒。
季君兰怕他从楼梯上滚下来，就喊季铃兰扶他回去。
可是季卿尘却不走。
他双手抱着楼梯扶手跟季铃兰撒娇：“小五，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李莲莲是怎么到我床上去的呢？想不起来了，脑袋疼。”
季卿尘捧着脑袋喊疼。
季铃兰双手搂着他的腰拖着他就要走。
姜暮烟却开了口：“小五，大哥不乐意走，你就别拉他了，去厨房给他煮一碗醒酒汤，不如咱们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
季铃兰看看季君兰，又看看姜暮烟，直到季君兰冲她点头，她才放下季卿尘匆匆去了厨房。
“三嫂嫂，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当年的事情我有点印象，那个李莲莲确实跟李铭没有关系，否则，奶奶是不会让她留下 的。”
季君兰言辞凿凿。
姜暮烟歪头看她：“你确定？大哥说的？”
“对，大哥自己说的，他说是他鬼迷心窍，觉着李莲莲好看才会做出那些混账的事情来。”
“然后呢？”
“然后，李莲莲自杀未遂，精神异常，被送进了医院，事情闹的太大，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爷爷拍板夺了大哥的继承权，每年只给五万块钱的生活费，但是绝对不能插手季氏的事情。”
季君兰寥寥数语就把季卿尘的事情给说明白了。
姜暮烟咬着嘴唇冷笑：“所以，你信了是吗？”
“大哥自己承认的，由不得我不相信，因为这件事我，我好几年都没跟他说话，觉得他不自重，也不尊重女人。”
季君兰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季卿尘。
眼眸里有着晦暗不明的情愫，也许，她自己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