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无邪急切的看看杨真,又看看师父,心脏都快跃出胸口,然而两人都若有所思,一时没有说话。
“你们倒是说话呀!这镯子到底什么来历?”
练无邪再忍不住大叫出来,九玄仙子倒很镇定,伸手安抚了爱徒一下,师徒都等着杨真的答案。
杨真上下打量了练无邪一眼,小心试探道:“练姑娘身上有两种气息,一道霸道,一道阴柔,后一道明显给前一道压制,可对?”
练无邪紧紧抓住九玄仙子的袖口,点了点头,而九玄仙子眼中则闪过一丝异色,她也不曾想到杨真有如此见识和眼力。
“我虽不知道练姑娘解毒后发生了什么,但那霸道法力显然来路不凡,我刚刚才确定,你身上那股霸道法力的气息,跟这血镯所散发的,完全是一路。”
练无邪眼前一黑,脑海里一阵轰雷滚动,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你是说……”九玄仙子大为震惊。
杨真并未点透,只道:“那龙胤母族乃水族人鱼,他父族乃传说中的龙族。”
“龙族,龙族……”九玄仙子反复念叨,看着似惶似惧似惊的爱徒,不能置信道:“你是说无邪出身与龙族有关?”说着她从袖底,取出了从练无邪体内迫出的那根骨针,声音有些发颤道:“你可认得这东西?”
“这似乎是……龙须针。”杨真接过定神观察了好一会儿,有些拿捏不定。
“龙须针?”九玄仙子一脸茫然。
杨真点头道:“传说以龙须炼制的神器,可禁锢本命精元……”
“禁锢本命精元?”九玄仙子诧异道:“不可能,无邪入我门下修行不到二十载,就到了丹道达成境界,论法力更是丝毫不逊元婴期修为,遍数修真界,又有谁人可及?”
杨真心中暗惊,他素知练无邪法力不在同门的乐天和楚胜衣之下,却没想到她仍旧停留在结丹境界,一想及那个可能,他瞬即又释然了,只是无法解释。
“师父……”练无邪小声打断了九玄仙子,“弟子这些年内疾每发作一次,事后都感觉体内精元充沛许多,所以修炼起来感觉特别的快,也许……也许杨大哥是对的。”
九玄仙子看练无邪一眼,对杨真没好气道:“你说无邪体内的霸道法力,跟这个血镯来历有关,倒是说个清楚,这跟无邪身世有什么关系?”
杨真避而不答道:“我虽不敢肯定,但龙须针和这血镯,乃至练姑娘体内的霸道法力气息,都是一脉相承的。”
九玄仙子面对此时无限惶恐的练无邪,硬起心肠道:“无邪,你试试用你体内那异力,看能否激起这两件法宝共鸣?”
杨真留意到手中血镯和龙须针放在一起,有淡淡的光华在流转,彼此相互吸引,更坚定了他一试的决心。
练无邪看着杨真满是鼓励的眼神,闭着眼睛,一手一个,接过了杨真递来的两件法宝。
过了片刻,两件法宝在练无邪手中翻来覆去,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九玄仙子和杨真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一丝莫名的失望。
就在这时,练无邪浑身发起抖来,抓在手上的两件法宝上,浮起夺目的光华。
血镯更是脱手而飞,转瞬变得巨大无比,将练无邪套在中央,无数金光血咒漫天飞舞,一股无法形容的强大压力,如山一般压在了杨真和九玄仙子身上。
“收下法宝,快!”杨真震喝出声,试图惊醒身心失陷的练无邪。
然而他话已经晚了,在轮转的镯光照耀下,练无邪四肢乃至浑身上下光芒乱闪,彷佛有无数头的怪兽在她体内冲突,骨骼爆裂声瞬间连绵不断的炸开。
只见她娇躯浮空扭曲抖动,衣丝飞舞,漆黑的双瞳完全变成了金色,彷佛两颗小太阳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很快她就为一团金色气茧所包裹,红色闪电绕着上下飞舞,气茧不住膨胀变化,似要破蛹而出。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积蕴在地宫内散之不去,排山倒海的压力,令九玄仙子和杨真都无法控制身形,不住退避开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幕变化。
“轰!”彷佛混沌开天一般的爆炸,充溢整个地宫的元气与外面地脉龙气的交锋下,龙脉法阵枢机地宫轰然粉身碎骨,血镯冲天飞出,轰击在深黑的地窟深处,又一阵天摇地动,巨大的岩石轰隆隆洒落。
然而这场来自大地深处的风暴,才刚刚掀起波澜,积蕴了千万年的大地龙脉地气彷佛水入沸油,被彻底启动了。
狂暴的地气在龙脉法阵被破坏后,完全失去了平衡,澎湃如大海波涛,在岩石地脉中疯狂卷动,整个方圆百里,乃至千里都震荡了起来。
此时此刻,杨真和九玄仙子都无法顾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拼命施展遁术,在地岩中躲避龙脉地气的狂暴冲击,回到地面暂且回避。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地底龙脉地气暴乱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杨真迫不及待,再次潜回被毁掉的地宫遗址。
仍旧凶猛的地气乱流在残垣上呼啸盘旋而过,一身红衣的九玄仙子孤立在一块石柱上,衣衫狂舞,手上抓着一根红色飘带,在幽暗如深海一般的地底显得那么孤独。
“你还来做什么……”
“前辈,现下还是找到练姑娘要紧。”杨真提聚全身法力,顶着乱流,此时他心中异常焦急,一方面担心白纤情那边的状况,另一方面又对练无邪此刻的状况非常忧虑,他只能隐隐把握她变身后的去向。
九玄仙子沉默良久,幽幽叹道:“她现在这个模样,愿意见到我这个师父么?”
杨真心下暗惊,仍是劝道:“正因为如此,前辈才当尽快与她相见,只要安抚得当,自然一切无事。”
九玄仙子回头瞥了杨真一眼,淡淡道:“你既已知晓我徒儿非我族类,为何仍旧恋栈不去,莫非你别有所图?”
杨真抑住身形,落在九玄仙子身侧丈外,默然道:“来之前我就知道了练姑娘可能的来历,但我还是来了。”他见九玄仙子一脸震惊,不等她说话,接着道:“晚辈不才,法力微弱,但也有心助练姑娘一臂之力,还请前辈接纳。”
九玄仙子冷哼了一声,道:“你怎知道我不会将这徒儿清理门户?”
杨真语塞,他苦笑摇头,没有分辩。
九玄仙子身形显得更加落寞了几分。须臾一声轻响,她脚下石柱化作飞灰,转瞬被地气乱流卷去无踪。
紧跟着,杨真眼前失去了九玄仙子的身影,她化作一道流光穿岩入壁,转瞬远去。
杨真神念瞬间延伸出十数里,也追了出去。
皇城内一间阴暗的斗室内,一人高高在座,一人卑猥在下。
“阿毕达,斗元魔怎样了?”
“大人,那家伙挨了太一牛鼻子好几记杀招,伤得不轻,正在皇陵下面那座龙脉地宫恢复元气。”
天魔宗长老,搜魂真君黎彦卿,在阴谋偷袭太一门洞府失败后,大隐隐于市,竟胆大包天地潜伏到了皇城内。
蛟魔阿毕达自从上次一役后,对搜魂真君的敬畏大大加深,其阴险狡猾的心性在比他更强的人面前,毫无用武之地,这就是魔门生存之道,**裸的弱肉强食。
搜魂真君扫了眼诚惶诚恐的蛟魔阿毕达,淡淡道:“皇宫内可有新消息?”
“大人真是英明。”蛟魔涎着脸讨好道:“那皇帝老儿果然听信了大人的话,宣布在本月下旬召开证道大会,广邀修真界各大仙山洞府,新选大汉国教。
“一举把昆仑派、太一门、天佛宗,还有巫门都拉扯了进来,看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会不会打破头,嘿嘿……”他没有注意到,他提到巫门的时候,搜魂真君皱了皱眉。
搜魂真君咳了一声,又道:“太一门近期可有动静?”
蛟魔有些奇怪道:“大人,说来也怪,太一门只是前两天派人到宫内见了皇帝老儿一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没新动作了。”
“小心行事,我们的人一个也不能露面。”搜魂真君有了烦倦之意,“另外,留意巫门的人。”
“是,大人。”蛟魔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上京城郊东南,嘉虞山皇陵地下百丈深处,一座古朴的地宫内,一名赤着膀子的光头巨汉盘膝而坐,团|WWW……|团黑气缭绕在他身外,不住在体表吞吐出入,身前斜插着那柄漆黑巨斧。
忽然一道夹杂着痛苦的龙吟声,惊醒了正在疗伤的斗元魔锺童,他两眼一凸,脸色青红交加,雄躯无法抑制的颤栗起来。
“轰隆!”地宫猛烈的震荡,沙砾岩石轰轰落下,强行收功的斗元魔仰面喷了一口鲜血,他怒吼一声,拔斧就挺身站了起来,连连大吼:“是谁……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更高亢的龙吟,和更猛烈的天摇地动。
“砰!”地宫一角破碎开来,一股呈江河倒转之势的地气狂潮倾泄,其中一条长有五丈许的五爪白龙,伴随着冲了下来。
锺童如同礁石一般屹立逆流中,狂喝一声,手上八荒斧乌光大作,化作一道巨大的飞轮,呼啸着迎击了上去。
白龙似乎神智有些懵懂,只是本能地在斧头临身前刹那,才迅猛一爪扣在斧头上,火光四溅,电光飞射,形同金石交击,狂飙的气流令锺童如山身形也被迫连退几步,在石板上留下几个寸深脚印。
相比之下,白龙仅仅是摇头摆尾,有些恼怒的伸着龙首,低低闷吼了一声。
“龙……”斗元魔定住身形,恐惧在他心神中一闪而过,战意陡然万丈,双目一红,落回手上的八荒斧,荡起万道斧轮,铺天盖地的扫向了白龙。
整座地宫转眼就在漫天飞舞的斧轮下崩塌瓦解,暴露出了四周龙脉地气澎湃无边的涡流,无数乌光盘旋,当中一条白龙笨拙地穿梭在其中,不时与斧刃撞击到一起,留下道道惊逝白痕。
原来这一处地宫竟建在地渊飞岩之上,浩瀚的龙气在下方奔流,深邃幽暗的地渊彷佛地府一般,寒冷,风声急紧。
一龙一魔就在那飞岩外,激战虚空,地宫在方才法力对轰下,已毁灭得不成样子。
斗元魔锺童发现了这头龙似乎神智不清,反应奇慢,只是凭借强悍**与他交手,心里头暗叫侥幸,漫天斧光收敛成一轮开天巨斧,寻着白龙浑身上下软肋所在,连连重击。
白龙腾挪中,几次给劈中腹部,疼得连连怒吼,犄角发赤,一双瞳光散乱的金瞳渐渐凝聚,五爪渐渐凝起云雾罡风,龙吻吞吐着闷雷一般的龙气,开始反扑斗元魔。
“老子今天就劈了你这头孽龙,取你内丹,补补元气!”凶性大发的斗元魔,念动魔咒,手上八荒斧威力顿然倍增,每劈出一记,就带着粗大的黑色闪电,在白龙身上留下缕缕青烟。
白龙随着神志清醒,身形越来越迅捷矫健,飞天盘舞,不时一记神龙摆尾,闪电扫击斗元魔的躯体。
一时之间,风雷迸发,与下方浩瀚的地脉龙气呼应起来,眼看要引发山崩海啸之势。
“斗元魔,速速退下,饶你不死!”一个女声魔音贯脑一般,令斗元魔身形一滞,给白龙一抓拍飞,在穴壁上撞出一个大坑,深陷其内。
那一击怕有万斤力道,也只有斗元魔这等强悍的躯体才能抗住。
“贼娘子的,敢命令你爷爷,你是谁?”斗元魔见白龙似乎又呆滞起来,虚悬当空,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下暗叫奇怪。
他体内伤势未复,也不敢再轻易挑起战事,故不住寻找对他喝叫之人,却见白龙后方漆黑之处,一个红衣女人翩然飘出。
“你命还真硬,休要废话,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九玄仙子一边小心观望着白龙,一边毫不客气地训斥着斗元魔。
“好狂的婆娘,这头龙难道是你亲戚?”斗元魔两肩一震,碎岩爆裂,持斧又冲了出来,他一眼就瞧见一对寒星般的凤目,似乎有些熟悉,但那张面孔却从未见过。
九玄仙子冷道:“就是搜魂真君也不敢在我面前张狂,何况是你?要寻死,我不拦你。”说着暗暗掠近了白龙。
听到九玄仙子的话,斗元魔还没反应,一旁的白龙一摆尾,倒是有所畏惧的躲避了开去。
“怪了,这龙居然怕你。”斗元魔虽然感知到九玄仙子深不可测的修为,却发现她并没有杀意,显然非是冲他而来。
“无邪,是师父,不要怕。”九玄仙子一边戒备斗元魔,一边试图抚慰白龙,她目光异常复杂,有震撼,有痛苦,有惊异。
岂知白龙听了她的话,反而缩成一团,退避到了更远的地渊深处,下方奔腾的地脉龙气咆哮不息,咫尺之间,惊险异常。
斗元魔扛起斧头,咧开血盆大口笑道:“婆娘,你说什么?这龙是你徒弟,你该不会也是头龙罢?难道龙族在大洋里待闷了,想换个地盘?”
“闭嘴!”九玄仙子手中红光一闪,一道红绫直袭斗元魔丹田。
斗元魔猝不及防,哇哇大叫,八荒斧抡了个浑圆,却仍旧挡不住那道红光,重重击在腹部,再次给击入了岩壁中。
“练姑娘,别怕,是我。”杨真不知何时来到了白龙面前。
幽暗的地渊中,光芒映照下,白龙躯体细密的龙鳞,流动着星光一般的乳白光华,透着一股娇艳威武,还有神秘的美丽,只是那对大大的龙睛,流露出的惶恐和无助,让人分外动容。
杨真见练无邪初时有些畏惧他之外,并没有强烈的排斥之意,于是小心翼翼凭空掠近。
“无邪,不管你是龙也好,人也好,都是为师的徒弟。”九玄仙子伺机也靠了过来。
听到九玄仙子的话,白龙似乎受了大惊,扭动躯体,依着地渊滑退,直退到一块垂直大夹缝处,退无可退。
杨真怒瞪了九玄仙子一眼,她无奈停住身形,远远望着白龙。
“练姑娘,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不要怕,我杨真可对元始天尊起誓,不论你是什么身分,杨某都永远当你是朋友。
“你可还记得我身边的那只白狐,她就是妖族前任族长,但我并没有嫌弃她。”
每说一句话,杨真就接近白龙几分,就在他靠近白龙咫尺距离,感受到那急促的呼吸扑面而来时候,白龙没有再继续退缩,只是定定瞪大龙睛望着他。
那是一双会说话的龙睛。
随着杨真低微乃至怕惊动风声的声音,一句句道来,渐渐盈满晶莹的水光,泪珠终于滑落而下,飘洒在罡风啸急的深渊。
“你在听我说话么……”
杨真随着伸出的手,心猛然狂跳起来,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竟曾是一个英武少女,他有些难以想象。
他比谁都明白,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这是她人生最灰暗、最无助的时候,也是人生的转折点,他必须帮助她。
就在他手拭碰到龙首的刹那,白龙双瞳陡然紧缩,金芒一线,体外云气团团包裹而来,猛然一个龙潜深海,一头栽了下去,直入那地脉龙气奔流中,激起一阵狂飙。
杨真飞腾回避,再回首,白龙已经转入地渊东南方向不见。
“我去追她。”他丢下一句,身形倏然横移,与青黑陡峭的地渊山壁融为一体。
九玄仙子正待直追,却见斗元魔兀自遥空怒瞪,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道:“好戏看完,该向你们魔尊大人说再见了。”
话音未完,她化作一道红色魅影,衣袖翻飞,层层乳白色波纹荡漾开去,随着数个分身化影,将斗元魔的巨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臭婆娘,落到老子手里有你好瞧!”斗元魔本抱着捡便宜的想法,没想到龙跑了,那女煞星却盯上了他。
一道道如丝如缕的玉白光圈,从九玄仙子手中挥舞而去,任斗元魔的八荒斧八方轮转,风雷电闪,那一道道黑旋风彷佛积雪遇初阳,被那看似柔弱轻风的掌力吞噬的一干二净。
斗元魔暴吼连连,无奈体内伤势过重,一时无法提聚元气,只能挥斧硬扛下去。
“这叫玄玉掌,到了地府不要忘了。”九玄仙子身法宛若秋水掠空,了无痕迹,没有丝毫烟火气息。
蓦然间,一道纤手玉印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拍入虚空,斗元魔整个身形彷佛被凝固了一般,动作霎时迟缓了许多,高高抬起的斧头,根本无法在致命掌势落下前,劈中对手。
说那迟,那时快,红光电影,飞射玉掌拍上斗元魔的刹那,一道弯弯折折的白色闪电,带着无数藕断丝连的残痕,从黑幕的深渊一角,毒龙一般扫向九玄仙子。
原本招式已老的九玄仙子,被掌势带动了身法,一掌前拍,另一只大红袍袖,带了个半圈,恰好将偷袭而至的白色闪电挡住。
斗元魔当心命中一掌,喷血倒飞,三度撞进了地渊石壁中。
“蛟魔,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两个。”九玄仙子心挂练无邪,荡袖将白骨鞭卷开,返身离去。
从黑暗中落下的蛟魔,一双三角眼闪着幽光,目送九玄仙子离去,没有追击。
“马屁精,你怎么好心来看你爷爷?”斗元魔脱身而出,他心中承了情,口上却不饶人。
“要不是大人派我给你送丹药,才懒得管你去死。”蛟魔挥舞了一下手中骨鞭,虚空无数鞭旋霹雳暴开,“那婆娘是谁?怎么招惹上她?”
“老子管她是谁,等老子修为恢复了,定要弄得她生不如死。”
斗元魔和蛟魔相顾淫笑起来。
杨真在地底追踪了一个时辰后,顺着地下暗河遁向了地面,练无邪气息突然微弱了许多,且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个山谷,满山翠林,一个碧波荡漾的水潭就在山谷尽头,有一条小溪从水潭溢出,顺着谷地流向远方。
循着残留气息,一路上杨真发现乱石纷飞,草木乱七八糟倒了大片,彷佛发生了一场大战一般,粗大的爪印让他确认是练无邪所为。
待来到那气息消失的所在,他看到碧绿的水波上,漂浮着一具**裸的白晃女体,脑子晕得一阵乱响。
杨真默念清心咒,初时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看来练无邪已经恢复了人形,处于昏迷之中,该怎么办?
救人!他舍弃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的绮念,脱下外袍,飘身掠到潭面上。
不敢多看,俯身一把拽住练无邪的手,返身扛在了背后,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柔软冰冷的女体还是让他心房一阵狂跳。
他很快寻了一个四面岩壁夹角的避风所在,用外袍简单将练无邪的娇躯包裹起来,再到外面寻了一些枯枝,升起了一堆篝火,默默守在一旁,等候练无邪醒来。
他知道以她特异的体质,根本不怕寒暑,心中的症结才是关键。
望着那张苍白,却仍显几分坚强的姣美脸庞,杨真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想起了另一个命运相似的女人――白纤情。
似乎他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无法摆脱与异类的缘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刻,一个女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风口上,挡住了午后阳光透林洒落的斑驳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