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云宗宗主之女回归宗门之后的第一场生辰宴,天云宗请来了很多人,很多宗门,还有各大世家。
就连传闻神秘的凤家,似乎也安排了人来。
不过,因为还没有出现,大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卫扶鸢穿着简简单单的浅色衣裳,跟在秦钰身边,如果不是因为秦钰在天云宗过于尊贵的身份,有或者她过分小的年龄,他们看起来其实并不显眼。
被人拦住的时候,她有些诧异,抬眸看过去,仰着小脸,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像是普通孩童那样无害。
秦钰微微皱眉,把卫扶鸢拉了一下,让卫扶鸢来到自己身后,细心护着,又看向面前身着诡异的男人,“卦门之人?”
对方看起来很是和善,听见秦钰的询问之后,也只是微微点头,脸上神色和蔼,“秦钰尊者。”
秦钰面上神色和缓许多,也点了点头。
卦门之人他是认识的,传言此门之人,于修炼一途天赋不高,但是在这天底下,也无人敢小瞧。
只因此门之人,精通命理风水,甚至能通古今,断命运。
卦门于千年前凭空出世,虽然实力弱小,但是一直立足于天地间,无人敢动。
他们在这世间安身立命的资本,在于他们的算卦之术。
千年前横空出世,卦门门主算出天地异变,将有邪魔降世。
正是因为提前有了准备,各大宗门强者共同防御,在邪魔降世之前将其彻底除去,才免了一场生灵涂炭。
也是因为此事,卦门有了名气,也在这天地间安稳下来。
之后,卦门又断出很多大事小事,彻底被认同。
如今,已经有千年时间。
这千年来,卦门一直很是低调,只会在天地有难之时,才会突然出现。
只是,此术法为泄露天机之事,古语有言,天机不可泄露,卦门之术,乃逆天而行,所以,卦门弟子大多身体有缺,寿命不长,此为天罚。
秦钰曾经外出历练多次,对于卦门之事也有听到过各地的传闻。
而且,他曾亲眼见过卦门弟子。
那人年纪轻轻,身体病弱,不良于行,却气质温和,眸中似有对万物生灵的悲悯。
听说,那是卦门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却在算出一地将会生灵涂炭之时,不顾一切寻找解救之法,最后,生灵无恙,他却失去了二十年的寿命,双腿也被断言再也站不起来。
秦钰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已经不良于行两年,仍然眉眼温和,对万物慈悲。
就如同眼前人一样。
一双波澜不惊又满是善意的眸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古怪长袍,很有传言中卦门衣着奇怪的风格,但是一只手放在身前,另一侧,却是空空荡荡。
卫扶鸢前世也见过卦门之人,只不过,前世的她没有这场生辰宴,甚至苏云鸾的那场生辰宴,她都没能出现,自然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卦门出现。
很多时候,卦门的人都不愿出现,他们大多低调行事,不喜欢热闹。
如今,卫之境竟然把他们也请来了,还真是挺奇怪的。
前世的卫扶鸢见到卦门的人,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了,那处被魔气侵袭,生灵涂炭,百姓没有自救之法,所以,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满地可见的尸骨成堆。
年轻的男子跪在其中,七窍流血,血泪从他的眼中落下,他浑身是血,满脸悲痛,自责自己未能提前预料,让那么多无辜之人丧生。
乌云密布,天雷阵阵,阴风怒号,天地变色。
卫扶鸢一身水蓝长裙血衣,一步步走过去。
对方睁着一双被鲜血染红的眸子看过来。
卫扶鸢手持长剑,停在距离对方三米之处。
她听见那人急切的声音,“快离开这里,不然,你会死的。”
说着,他挡下一道不知何处来的黑色雾气的攻击,吐出大口的血。
卫扶鸢身子颤了颤,控制不住的单膝跪地,长剑支在地上,勉强让她作为支撑。
她知道,那是一场连卦门之人,也无法算得到的劫难。
可那年轻人拼着一死,也要试图找到解救之法。
可天道无情,解救之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最后的结果,自然不会是好的。
那年轻卦门弟子,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却在沾满血之后,满是鲜艳的血红色。
他七窍流血,满脸都是血泪,十指齐断,以后再也不得动用术法。
周围一片灰暗,仿佛来到了末日。
卫扶鸢看着那人,用尽力气把对方送到暂时安全的地方。
也是在那一天,她失去了自己的仙脉,却换来碧水蓝天,逝者重生,魔气被封。
如今,她看着眼前的卦门之人,神色微微缓和。
她知道,卦门之人,心向苍生。
秦钰见对方看向卫扶鸢,微微皱眉,询问了一声。
那卦门之人眸中神色似乎有些悲悯,听见了秦钰询问的声音,刚想要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是卫之境匆匆忙忙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卫长平和苏云鸾。
苏云鸾穿着一身精致长裙,头戴钗环,就像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家小姐,一身华贵,看起来,比卫扶鸢这个今日过生辰的主人更像主人。
她跟在卫长平身边,仍然是那样胆小无辜的怯懦模样。
卫之境快步过来,神色有几分温和,“阿鸢,你来了。”
卫扶鸢抬眸,不冷不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也没说话。
卫之境微微抿唇,知道卫扶鸢这是不想与他多说的意思。
他勉强笑了一下,“阿鸢,今日是你五岁的生辰,也是你回来之后,爹爹第一次给你过生辰,很多人开给你过生,爹爹带你去认识他们,好不好?”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不是很明显的期待,看向卫扶鸢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慈爱之色。
这个时候的卫之境,就好像一位真的爱极了这个女儿的好父亲。
卫扶鸢没有出声,秦钰倒是发出一声冷笑,“我自然会带着小阿鸢四处走走,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