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
叶眠指了指脸颊,表示是被伤口疼得落泪的。
乔湛北以为是麻醉的药效过了,去问医生能不能给她开些止疼药。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以前,她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恋迷失过方向,如今,她要加倍努力精湛苏绣技艺,才是对得起自己和外婆。
她很庆幸,今天没有伸手挡那把刀。
乔湛北喂她吃了止疼药,她的脸肿得厉害,嘴张不开,喝水都费劲,要用吸管才勉强喝点。
吃了药,她很快疲惫地睡去了。
看着她几乎是面目全非的脸,那股恶气再次涌了上来,她不在乎,他在乎!
这时,安城打来了电话,伤害叶眠的凶手,抓到了。
乔湛北脸色骤冷,全然没了面对叶眠时的温柔,他给顾飒飒打了个电话后,出了病房。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灯光下,飞蛾扑火。
双手戴着手铐的男人,被绑在一张铁椅上,瘦削粗犷的脸,表情无畏,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儿。
“乔总,他叫秦烽,混混一个,平时给黑匣子夜总会看场子。我仔细查过,他和夫人,无冤无仇,没有过任何交集。应该是受人指使,问了,他不肯说一个字。”
“我这边查了么?”乔湛北眯起眸子,视线落在秦烽脸上。
叶眠是个孤女,在京城的关系网很简单,不可能有什么冤家,有,大概率也是因为乔家,因为他。
想到这,乔湛北脸色愈发变得阴沉。他容不得她受伤,更容不得她因为自己受伤!
保镖:“查了,这人跟您也没有过任何交集。”
乔湛北张开手心,保镖会意,将高尔夫球杆递给他。
他缓步朝秦烽走去,眸光阴鸷。
秦烽看着手持球杆的乔湛北,想起他在他的女神昏迷不醒时,移情别恋,另娶他人,拳头越攥越紧,双眼迸发出恨意。
乔湛北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目光阴狠,挥起球杆,朝着秦烽的脸上挥去!
迅猛利落,猝不及防。
秦烽惨叫一声。
霎时,鲜血喷洒,牙齿溅落,男人的半边脸颊,血肉模糊,裸出白森森的颧骨。
血腥味弥漫。
他大脑眩晕,眼冒金花,难受得想吐,想起那晚天台上的童瑶瑶,想着自己为她的付出,他却满足地笑了。
那个女人,不是觉得自己比瑶瑶美么?那他就毁了她的容,早知道这么快就被抓住,他当时就不跑,多划她几刀了!
乔湛北摁住他的后脑勺,将他被打烂的脸往铁桌子上摁碾。
“你他妈的有种冲我来,伤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说,为什么?!”
“不为什么,看见漂亮的脸蛋就想毁掉。”秦烽忍着剧痛,吐了一口血水,嘴角噙着扭曲的笑。
乔湛北自然不信他的话,他冲手下递了个眼神,“整到他说为止!”
在男人的惨叫声中,他出了阴暗的地下室。
“派人去查这个秦烽最近活动的所有监控录像,和近期接触过的所有人!还有,有没有什么亲人,必要时……”乔湛北拿着消毒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阳光下,一身清贵的男人,眼底透着阴冷森寒。
“明白。”保镖点头应道。
*
顾飒飒接到乔湛北电话的时候,人正在艺术中心参加时装设计比赛,听说叶眠住院了,她丢下手头工作,跨上机车,以最快的速度从京郊赶来医院。
当时,护士正在给叶眠换药,看到伤口的刹那,顾飒飒手上的头盔落地,眼泪夺眶而出。
她抱着叶眠,哭成了泪人。
“哪个挨千刀的干的?!我去宰了丫的!”她恨恨道,下一秒抱紧叶眠,声音嘶哑颤抖,“这得多疼啊……”
顾飒飒哭得心都要碎了,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
叶眠哄小孩似地哄了她很久,她才去卫生间洗脸,进了卫生间,顾飒飒又悄悄哭了很久。
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儿,脸被毁成了这样,顾飒飒越想越难受。早知道她昨晚就死缠着她,让她今天跟她去比赛了,管她忙不忙的。
叶眠也悄悄地不停擦眼泪,不是伤口疼,也不是因为毁容,是被顾飒飒感动的,第一次见没心没肺的她,哭得像个泪人。
这时,一股甜腻的香水味儿飘来。
女孩一袭C家经典小白裙,提着白色纸袋,施施然走了进来。
“眠眠,我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童瑶瑶眉心紧皱,十分同情地看着叶眠,“你的脸怎么被伤成了这样啊?肿得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哼,不就是被割了一刀嘛,她还以为被泼硫酸了呢,瞧把乔哥哥给紧张的,忙里忙外一整天,她的手被烫了都没见他这么紧张!
阿烽那条舔狗也真够没用的。
童瑶瑶满心的不甘和气愤。
叶眠不好张嘴,也不想张嘴,懒得理她。
只见童瑶瑶将纸袋放在矮几上,从里面捧出一只素雅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几朵姿态妖娆的鲜红色的花。
彼岸花。
叶眠脸色一沉,就知道这童瑶瑶来看望她,没安什么好心!
童瑶瑶抱着那瓶花走向床畔,放在床头柜上。
她歪着头,冲叶眠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眠眠,这瓶花送给你,祝你早日……”赴黄泉!
这时,一阵疾风袭来,来人抓住童瑶瑶的一条胳膊,将她拽了过去。
顾飒飒扬起手,对着童瑶瑶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