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反锁房门后,直奔大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昨晚后来被折磨得不停掐自己、咬自己,生不如死,他竟然以为她会找顾野解决生理需要。
她越想越委屈,撇着嘴,嘴唇止不住地抖,眼泪哗哗地流。
敲门声越来越大,叶眠裹紧被子,把耳朵蒙住。
光是想着他会想象她和顾野那什么的画面,她都觉得膈应得难受。
他都把她当什么人了?
他今天一天,问都没问她一句,就默认她跟顾野发生了关系。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她,不信她的为人,不信她和顾野的关系单纯。他一定认为,她被下药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跟顾野苟合了。
如果她真跟顾野发生什么,她还会有脸见他吗?
她全心全意爱着他,把一颗赤诚的心捧到他面前,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挑三拣四,疑神疑鬼的。
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门外,乔湛北手都拍肿了,也不见叶眠来给他开门。
男人心急如焚,这个门锁,在屋里反锁后,外面有钥匙也打不开。顶尖的防盗设计,别说踹开了,就是开锁公司的人来,也得开上个把钟头。
略一思忖后,他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眠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来透气,她伸手抽出一张面纸,擦掉眼泪。
门口早就没了动静,那个混蛋,不会还不信她的话吧。
叶眠正难过地想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朝这边走来,她吓得全身僵住,大气不敢喘,脸色煞白。
偌大的卧室,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
那人影越走越近,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同时也看到了乔湛北的脸,她怔在那。
男人在床沿坐下,上身前倾,俯身压在她身上,深邃的黑眸紧锁着她的小脸,满眼的疼惜与爱怜。
这个傻丫头,竟然为了他,忍受一夜的非人折磨。
叶眠缓过神来后,气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本来就因为昨夜的事惊魂未定,他又突然冒出来吓她,眼泪都被逼出了两滴。
男人弯着手指,轻轻擦拭掉她眼下的泪珠,唇角勾起一丝坏笑:“爬卫生间通风窗户进来的,差点摔死。”
叶眠:“……”
他居然会爬窗户进来。
她撇着嘴,白了他一眼,用力地翻过身,不要理他。
乔湛北的身子又黏了过去,男人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看着她的侧颜,她的手罩上他的脸,用力推他。
“你走开……”话音还没落,她的声音就哑了,鼻头酸得难受。
乔湛北捉住她的手,看到她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红痕,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心脏揪紧成一团。
她昨晚遭了那么大的罪,还要被他误会心里一定委屈极了。
“眠眠,我不是不信任你。”他沉声道。
“被下药的苦,我亲身经历过,那滋味不是人受的,我那次还是去医院打了镇静,才解脱。”
“我想着昨晚那种情况下,你也是迫不得已,我没怪你,我甚至感激顾野救了你。”
他贴在她耳边,语气缓缓道。
他说的都是实话,早上看到她抱着顾野的暧昧一幕,他就误会了,但想着那种情况下,情有可原,他没怪他们。
那时,见她还活着,他就安心了。
听着他的话,叶眠愣住了。
默了几秒,她转过脸,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怀疑,他那么小心眼,怎么可能不怪她。但是,他也真在误会他们的情况下,跟顾野道谢了。
“你刚刚还把自己关在书房猛抽烟的。”她拧眉看着他,半信半疑道。
乔湛北看着她,想起今天一天的苦闷,温声说:“叶眠,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
原来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他不是不信任她才误会她的,甚至不怪她在那种情况下,和顾野发生关系,但是,他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件事,才会那么难过。
理清楚他的解释,她对他又是心疼又是气得慌。
叶眠坐了起来,她红着眼,瞪着他,“以后有什么心事,跟我说清楚不行吗?今晚,我要是没多说几句,你就打算一直把这件事憋在心里,折磨自己吗?”
乔湛北看着她,坐直了上半身,故作严肃道:“叶司令教训得是!小的以后一定改掉这个臭毛病!不惹司令生气!”
她看着他一脸憔悴,闻着他身上很重的烟味,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扁着嘴,“你就说得好听,说过多少次不抽烟,还抽!”
话落,她又躺了回去,蒙起被子不理他。
男人掀开被子要进去,她把被子紧紧裹在了身上,蚕蛹似的。
“一身烟臭味,讨厌。”她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闻言,乔湛北立刻识相地去洗澡,他这一身的烟臭味,他自个儿都嫌弃。
回想起这一天内心里所遭受的折磨,他还心有戚戚,幸好她帮他把这根刺给拔了,不然他得自虐到什么时候?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对她的独占欲竟然这么强烈。
乔湛北一身清爽地回到床上,对叶眠又是哄,又是求的,才被允许进被窝。
刚进被窝,他就把她捞进了怀里,用力抱住。
抱着她温热柔软的身子,乔湛北身心无比踏实,一秒入睡。
叶眠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轻浅均匀的呼吸,也踏实睡去。
*
一周后,乔湛北去青州新城的工地视察工作。
过程中,乔湛北对施工方一再强调工程安全问题。
“乔总,您请放心,安全问题,我们一直高度重视,三天一小检查,五天一大检。”项目经理对他保证道。
这时,乔湛北的手机响起,他走到一旁空地接听。
接通后,那头一直沉默。
他看了眼手机号,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乔总!小心!”
这时,身后响起众人的惊叫声。
他们仰着头,看着打桩机上吊着的粗大的水泥桩,从高空坠落,朝着乔湛北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