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回来了吗?突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叶眠按捺住内心波涛汹涌般的情绪,“请问,乔湛北先生是什么时候跟你们预约的?”
“叶小姐,乔先生是上个月,也就是7月12号,跟我们预约的。”
甜美的女声传来,像是一瓢冷水,浇灭叶眠心头的幻想,她喉咙一哽,闭上眼,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他没有回来。
他早在跟她求婚前,就预约了选婚纱的事。
“叶小姐?”电话那头,婚纱店的店员隐约听到女人的抽泣声,她轻轻皱眉,小心翼翼地问。
叶眠回神,拿开手机,抽了张面纸,擦掉眼泪,暗暗清了清喉咙,她眼皮眨了眨,若有所思地回:“明天,我准时过去。”
第二天,叶眠准时到了Vivian高定婚纱礼服设计馆。Vivian设计师素有“婚纱女皇”之称,她很少在国内,今天现身店内,亲自接待贵客。
但是,只有叶眠一人赴约。
Vivian看了新闻,才知道乔湛北失踪近一个月了。
“乔总当时亲自联系的我,我这次特意从巴黎带回了我最新设计的几款婚纱,供你们选择的。”她领着叶眠走进高定区。
叶眠面带诚恳笑意,“Vivian,谢谢你,我自己先挑。”
Vivian请她随意挑选后,离开了高定区,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叶眠一个人,面对着一件件,梦幻的嫁纱。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婚纱梦,她叶眠也不能免俗。年少时,暗恋他,想都不敢想有一天会穿上婚纱嫁给他。
第一次,合约结婚,他们只简单地领了证,没有求婚没有钻戒没有婚纱。在她心里,一直是个遗憾。
他上次要她直接签结婚协议,复婚的时候,她还心酸来着,气他不懂她的心思。
没想到,他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悄悄地准备钻戒、求婚、订婚纱,给她惊喜。
他终于知道要怎么爱她了,结果,坠崖失踪。
快一个月了,身边的人都不跟她提他,她明白,他们是默认,他已经死了。
可她不信。
她就是不信。
这一天,叶眠一直在婚纱馆等着乔湛北,一直等到店里打烊,他还是没有出现。
他又一次失约了。
接着,她还接到婚纱摄影工作室的电话,原来乔湛北还订了拍婚纱照的计划,她工作太忙,没去赴约。
转眼,距离乔湛北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他失踪的消息再次闹得沸沸扬扬。
乔氏总裁失踪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音信全无,肯定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这个认知,令各方都对乔氏失去了信心。
首当其冲的是股市,股民、大股东纷纷撤股,股价持续下跌。
更要命的是,银行对乔氏抗风险能力不信任,多家银行表示不再给乔氏放贷,很多项目即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叶眠每天奔波于各家银行间,争取贷款。
同时,秦苒的案子也到了终审这一天,她作为被害人出席庭审。
秦苒勾结上官霆的事也被查了出来,数罪并罚,她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庭审现场,她双手双脚戴着手铐、脚镣,身穿橙色马甲,她剪了长发,皮肤蜡黄,完全没了昔日光彩。
想着自己要面临五年铁窗牢狱,秦苒发了疯地冲叶眠咆哮,“叶眠!都是你!你活该!活该乔湛北死了!”
“是你把他克死的!就你还想帮他收拾烂摊子,哈哈……凭你的能耐,还是下辈子吧!”
乔湛北死了!
叶眠也没能得到他,大快人心!
秦苒被法警架着往外走,她扭头看着叶眠,一脸嘲笑。
她还不知悔改。
叶眠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苒,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她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转头对身侧的手下低声交代:“让她在看守所里……不用我多说了吧?”
手下会意:“叶总,您放心,我明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教她的。
*
总裁办公室,安城敲门而入。
“叶总,您叫我。”
叶眠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安城,泰和银行的杜行长答应跟我面谈,你去查一下他的全部资料,另外,订好饭店,明晚八点。”
“是。”安城领命。
他刚出去,叶眠接到靳淮安的电话。
“眠眠,泰安、安和这两家银行都是靳家控股,我交代过,回头你直接找两家银行的行长拨款,大概能调给你500亿的资金。”
500亿资金,如果她再能拿下泰和银行,乔氏就能顺利挺过这一劫了。
听着靳淮安雪中送炭的话,叶眠既欣喜又感动,她认真道:“叔叔,回头多算我两个点的利息!乔氏挺过这一段,我会尽快调资金把这笔贷款还上。”
那天的靳淮安拧眉,略带教训的口吻道:“怎么,才当了多久的叶总,就满身铜臭味了?开口闭口一副商人的口气,跟我,你还谈利息,跟谁学的臭毛病。”
叶眠赶紧认错:“叔叔教训得是。”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会那么做。如果乔湛北在,他也会这样,商业上,他讲究互利互惠,不欠人情。
不一会儿,安城进来,递上杜行长的资料。
他叫杜泽正,爱好收藏字画,尤为痴迷收集张大千的画作,另外,此人还好色。
叶眠给许墨白去了个电话,许家古董行有张大千的画。
许墨白第二天亲自从苏城给她送来画。
晚上,叶眠带着那幅画赴约,包厢里,只有她和杜行长两个人,安城守在外面。
一幅国画缓缓展开在矮几上,是张大千的名作,观音图,曾被拍出一个亿的高价。
“叶总有心了,我找这幅画,让人跑过多家拍卖行,都没弄到手。”杜泽正拿着放大镜,仔细鉴赏这幅画。
确定是真品。
叶眠白衬衫配高腰阔腿西裤,双臂抱胸,微微一笑,说着暗话:“杜行喜欢就带回去慢慢欣赏,回头再还我。”
免得落下行贿的把柄。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聪慧,我们先用餐。”杜泽正会意,对她笑着夸赞道。
话落,他的手臂揽住了叶眠的肩膀,搂着她走向圆桌边。
“杜总,我帮您拉椅子。”叶眠很快离开他的怀抱,帮他拉开椅子。
男人不悦地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他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她,这个传闻中,乔湛北当眼珠子般护着的女人。
她顶着一张他偏爱的秀气婉约的东方美人脸,一身中性打扮,看似并不柔弱。
外强中干罢了。
乔湛北死了,乔氏飘摇,她一个小丫头,能顶什么风浪。
叶眠叫来服务员,开了她带来的飞天茅台,菜上齐后,杜行长开始灌她的酒。
以前生意场上滴酒不沾的叶眠,喝了二两茅台,她端着酒杯到了杜行长身旁,开始谈主题:“杜行,乔氏这次的贷款只要您肯批,乔氏保证,按期还回本息,另外,多加1个点的利息。”
杜泽正抬起头,透着璀璨的灯光,看着叶眠,美人儿脸颊泛起微醺的潮红,撩人得很。
他扣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奸笑道:“那就要看叶总的诚意了!”
叶眠挣扎,嘴里喊着“不要!”,手摸向桌上的水杯。
她越是喊“不要”,越是挑起男人的征服欲,杜泽正低头朝着她绝美的脸上要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