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抄起一杯水,朝着老男人凑过来的脸上泼去!
杜泽正一愣,失神间,叶眠从他怀里挣开,快速闪身到一旁。
“你,你个小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笔贷款别想要了!”老男人回过神来,抖着湿透的衬衫领口,抓起毛巾擦掉脸上的水,冲叶眠恼羞成怒地喝。
叶眠冷哼,拿起自己的手机。
见她一脸无畏的样子,杜泽正更加愤怒,他嘴角勾起阴狠的笑,“你现在要是过来乖乖服侍我,乔氏的贷款,还有点希望。”
叶眠拿着手机,走近他,将屏幕对准他的猪脸。
手机屏幕里,杜泽正将叶眠拽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叶眠嘴里喊着“不要!”,老男人还要亲她。
看着这段视频,老男人怔住。
叶眠单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幽幽道:“杜行,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
杜泽正缓过神来,拍着桌子站起,“你个小丫头敢阴我!”
他话落,目光在包厢里逡巡,根本看不到任何摄像头,一定是装了针孔了!这小丫头居然跟他玩阴的!
叶眠冷笑着嘲讽,“杜行长如果是位正人君子,我能阴得着你?”
“你,你把视频删了!”杜泽正气愤道,话落,他上前就要抢视频。
这时,安城带着两名保镖冲了进来,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堵在杜泽正的身旁。
那杜行长哪还敢再动,他脸色气成了绛紫色。
叶眠皮笑肉不笑道:“安城,把合同拿出来给杜行签了。”
西装革履的安城从公文包里取出合同。
“你们敢威胁我!这笔贷款,我绝对不会批!”杜泽正抖了抖衣襟,板着脸道。
“泰和银行行长,酒桌非礼女性。杜行,这个标题,您满意么?”叶眠拿着手机,边编辑视频号,边说。
杜泽正脸色一凛,转瞬笑了,“叶眠,这视频发出去,你也丢脸!想想你的身份!”
他晾着叶眠不敢发视频,吓唬他的罢了。
叶眠极冷一笑,“杜行,乔氏现在风雨飘摇,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点脸面?再说了,我是受害者,我怕什么?安城,你报警。”
安城拿起手机,拨了“110”。
杜泽正这下变了脸色,他心慌道:“我签!你,你把视频全删干净!”
如果这事抖出去,搞不好,他真的身败名裂。
安城挂了电话,将签字笔递给他。
杜泽正签了字,叶眠把视频当着他的面删掉,吩咐保镖我拔出针孔摄像头。
安城拿过叶眠的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女人披着垫肩西装,脸上染着似有若无的笑,手里拿着那幅画,睨着他,气场强盛,似个女魔头。
“杜行,这幅画我也带走了,本来诚心诚意是要送您的,多还一个点利息也是真的。结果,你贪得无厌!”
杜泽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来还以为她是任他拿捏的那种柔弱女子,没想到,她是真不简单,提前对他有所戒备。
叶眠和安城带着两名保镖下了电梯,到了酒店大厅。
隔着很远的距离,许墨白看到她,眼前一亮。
女人身材高挑挺拔,双肩披着西装,银色的耳坠垂落,脚步生风,朝这边走来。
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的脆弱。
哪里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柔柔弱弱,需要他处处护着的小姑娘。
乔湛北失踪一个多月,她非但没被击垮,还帮他撑着一个集团公司。
“墨白哥。”
“没吃亏吧?”许墨白关心道。
叶眠微笑着摇头,“没有,还把贷款搞定了,画都省下了,还给你。”
她把刚刚的事跟他一说。
她是差点羊入虎口,许墨白既有点后怕,又欣赏她的聪慧与魄力。
“墨白哥,谢谢你啊,肯拿出这幅画帮我,我知道它是你最喜欢的藏品。”叶眠边走边诚心道。
许墨白温声道:“我是喜欢观音,心中有佛,手中有剑,善良但有锋芒。你现在挺像观音。”
叶眠抿唇一笑,“抬举我了。”
许墨白说她像观音,她突然想起某个人说,她是女儿国国王。
叶眠心脏一绞。
她和许墨白、安城各自上了车。
车上,她开了车窗,吹着夜风,路边的店铺里传来歌声:“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
歌词唱进了她的心坎里,刚刚还满身气场的她,蜷缩在后座里,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她让司机送她回了他们以前的别墅。
别墅空荡荡,楼上楼下,每个房间她都找遍了,不见他的踪影。
她洗了澡,穿着他的白衬衫,站在洗手台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身后空荡荡,没有他。
没有他,帮她吹干一头长发。
回忆越是甜,就越伤人。
她流着泪,自己吹干头发,上了床,抓过他的枕头,抱紧在怀里,像是抱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带走他常用的一款香水,阿蒂仙·冥府之路。
渐渐地,乔氏高管发现,叶总越来越像乔总,雷厉风行的工作狂、杀伐果决、运筹帷幄,就连她的身上,都散发着乔总的气息。
而他们的乔总,似乎、好像、大概是真的死了。
算起来,他已经失踪半年了,依然杳无音信。
“乔氏集团,顺利打入北欧市场,近日,代理总裁叶眠飞往瑞典,参加商场开业仪式,瑞典女伯爵达曼女士亲自接机……”
漆黑的,不透一丝光亮的房间,阴暗、沉闷,像是一座坟墓。
只有角落里的一台电脑,屏幕亮着光,财经新闻女主播,正在播送一条新闻。
黑漆漆的角落,男人沉浸在黑暗里,木然地看着电脑屏幕,直到屏幕里出现叶眠的脸。
他才眨动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