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湛北仔细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宋俏口中的“眠姐”,正是叶眠。
心窝涌起一股暖流,转瞬间,男人眼眸里的神采逐渐暗淡下来。
她还来干什么?
他移动着轮椅到二楼栏杆边,隐在罗马柱后,往一楼俯瞰。
亮如白昼的大厅内,女人穿着深红吊带连身短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皮草长大衣,大衣半边衣领滑落到肩膀下,露出性感的香肩。
她披着长卷发,这妖娆妩媚的女人,正是叶眠。
她脚踩米白色长筒靴,走路跌跌撞撞,这时,一个年轻男人上前来,从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他垂着头,看着胸前贴着的叶眠,语气轻佻:“叶美人,小心啊。”
看着这一幕,乔湛北喉结滚了滚,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轮椅扶手。
“秦哥,我们再喝,今晚不醉不归!”叶眠举高右手,在空中摇晃,蹦迪的样儿,她醉醺醺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响起。
“眠姐,不早了,你该休息了!”宋俏从秦川怀里接过叶眠,扶着她往沙发边走。
秦川勾着唇,目光看猎物似地看着叶眠的身影。
宋俏把叶眠放下后,看向一身风流气质的秦川,扬声道:“秦少,谢谢你啊,不早了,我们女孩子该休息了。”
别墅的中年男管家从后门进来,走到秦川跟前,礼貌送客。
那秦川胶着在叶眠身上的目光好不容易才移开,他跟她们道别后,出了别墅。
“秦少,别走啊,我们继续……”叶眠歪在沙发里,看着门口,说着说着,闭上双眼,似乎睡着了。
乔湛北从电梯里出来,男人冷沉着一张脸,没戴口罩,他目光严肃,看着宋俏,脸上写着疑问。
“乔大哥,我今晚在夜店遇到眠姐,她跟你们京城出了名的夜场浪子秦家小爷喝酒喝地很嗨,后来酩酊大醉,差点被那个秦少捡尸,多亏我抢了先带她回来!”宋俏对乔湛北绘声绘色道。
奢华的重工欧式沙发上,叶眠歪靠着坐在沙发里,皮草外套双肩话落到大臂下,露出雪白的香肩与深红的细吊带,脖子上,宝格丽红色扇形项链,散发着珠光。
她闭着眼,眉毛卷翘,面颊潮红,丝丝缕缕的卷发贴在脸上。
满身的烟酒气。
她今晚去夜店了,打扮得妖冶性感,和别的男人喝酒蹦迪……
乔湛北微眯着深眸,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沙发里的人儿,满脑子是她刚刚被那个男人抱住的画面,想象着她蹦迪时,被一众男人垂涎的画面。
男人紧咬后槽牙,极力隐忍着那股强烈的酸意。
她说到做到,真去找别的男人了。
叶眠虽然闭着眼,却明显感觉到了乔湛北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骇人的戾气,他是酸了么?
“唔……秦少,你耍赖……”她转了转头,我嘴里嘟囔着,语气娇嗲。
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乔湛北脸色铁青,胸口大幅度起伏。
他刚要上前,这才意识到双腿无法动弹,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长期不运动,肌肉萎缩,越来越纤细的双腿,心脏一绞。
乔湛北转动轮椅,朝着电梯口驶去。
宋俏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问:“乔大哥,眠姐怎么办啊?”
乔湛北背对着她们,语气极冷:“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自个儿处理。”
他刚进电梯,沙发里的叶眠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看着闭合的电梯门,咬了咬牙。
他刚刚明显是生气了,醋了,她能感觉到。
然而,他还是克服不了自卑心理,走向她。
“眠姐,你今晚就睡乔大哥卧室隔壁的那间客房吧,来他个瓮中捉鳖。”宋俏注意到乔湛北从二楼扶栏边走了过去,到叶眠身侧,小声道。
叶眠莞尔,“俏俏,今晚谢谢你啊。”
她今晚和宋俏不是偶遇,故意拉着她一起演戏的。
回到房间,乔湛北刚在床上躺下,一闭起双眼,满脑子是叶眠打扮得一副妖精似的模样。
十天不见,他每天被工作占据,忙起来时,倒没怎么想她。
刚见她一面,就像毒瘾发作,深埋在心底的,对她的思念,犹如水藻疯狂窜起,缠住他。
“眠姐,你今晚就在这间房间睡吧。”外面,传来宋俏的声音。
“好……”
夜深人静,他听到了她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她今晚,就住在隔壁房间。
乔湛北平躺在大床上,竖起双耳,仔细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但隔音太好,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心里烦躁不已,双手撑着床面爬起,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包烟。
男人动作粗鲁地撕开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迅速点上,深吸了几口,压下那股去找她的冲动。
冷静下来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安眠药,干咽下两片,躺下。
睡着了,就不会想去找她了。
叶眠一直等到天快亮,也不见乔湛北来找她。
她起床,出了房间,到隔壁,转了转门把手,果然,房门被他从里面反锁了,她进不去。
一股失落感涌上,叶眠背抵着他的房门,身体缓缓滑了下去。
想他,想他的怀抱,想他的笑,想他的一切……想他们一家人早点团聚。然而,她与他现在,仅一门之隔,却不能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叶眠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咙口的哽塞。
第二天,日上三竿,叶眠边打着电话边下楼。
“好啊秦哥,我今晚正好有时间,回见!”她挂了电话,走向餐厅。
宋俏在餐桌边用餐,乔湛北刚好乘着轮椅从厨房里出来,他脸上蒙着口罩。
他看到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淡漠又疏离。
叶眠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儿。
乔湛北垂眸,移动轮椅到了餐桌边。
她刚落座,宋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眠姐,那个秦少是我这个外市人都知道的夜场炮王,你跟他在一起玩,不会吃亏吧?”
叶眠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衣服,她喝了口水,一脸没所谓,“炮王好啊,玩完了就甩,我又不是玩不起。”
“咳咳——”她这话一出,长餐桌斜对面的乔湛北,突然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