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铁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背,将她往他的怀里摁,紧到让人喘不过气,似要将她生生嵌入他的骨血里那般用力。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她安心地闭着眼,听着他的心跳,想起什么,她挣开他一点。
“知道我改嫁了,还去抢我啊?你昏迷之前,还说让我找个更好的人,祝我幸福的呢。”叶眠的语气里,略带着点儿打趣的意味。
想起他“死”之前说的话,她还觉得很是心酸。
她昨晚也是真没想到,他会直接带人去抢她。
叶眠正等着他的回答,男人温热的薄唇带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贴上她的,而后,狂风暴雨一般,席卷她的唇舌。
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他暴烈的吻里时,他放过她的唇,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双眸……
缱绻细腻的吻像是绵绵细雨,温暖而湿漉,她心跳怦怦然,整个人融化在他的吻里。
一吻方毕,乔湛北埋首在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叶眠闭着眼,仔细感受着他的一呼一吸。
只听他声音粗哑道:“我说那话是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见不得你跟别人在一起。就算你真改嫁了,我也不放过。”
何况,他知道她是被迫的。
听着他霸道的话,叶眠心里暖融融的,她也爱极了他对自己的不放弃。
乔湛北吸吮着她皮肤上的气息,闭着眼,感受着自己与她的心跳,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过了好一会儿,叶眠坐了起来,看着陌生的充满民国风格的房间,窗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淡淡的清幽木质香调。
她下了床,赤着双脚,走到窗口。
“乔哥,这是你在苏城的别业?”她看向木质大床上坐着的,赤着上身的男人,扬声问。
虽然昏迷了三个月,他身上的肌肉看起来没萎缩,精壮又性感。
乔湛北披上睡袍下了床,走到她身后,拥住她,“我转到你名下的财产、房产,你都没看?”
话落,他将她用力一提,让她赤着的双脚踩在自己的拖鞋鞋面上。
叶眠后脑勺靠着他的肩头,“没有,我哪有那闲心,看你给我留了哪些财产。”
那时候看着他躺在ICU,随时会死,她也生不如死。
“这是我们离婚后,我在这边置的民国老别墅,想你的时候就过来小住几天。指望能遇着你,结果,怎么找都找不着。”他淡淡道。
叶眠了然,转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安慰他。
“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过去了。你昨晚高烧近四十度,再去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他体贴道,将她抱回到床上。
“这里没佣人吗,还要你亲自下厨?”
乔湛北站在床沿,垂眸睨着她,唇角染笑,笃定道:“我想亲自给你做饭。”
他活动着自己灵活的双手。
叶眠会意,眼眶一热,“我一点也不困,跟你一起去。”
乔湛北全身瘫痪的时候,看着她给自己做饭、喂自己吃饭的时候就无比地渴望自己能够健健康康的,为她做饭,喂她吃饭。
那时只觉是奢望,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再活过来。
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老式的厨房,开着窗户,窗外,翠绿的芭蕉叶上滚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砂锅冒着腾腾热气,米香味飘满整个厨房。
穿着白衬衫的乔湛北站在灶台边,拿着一块抹布覆上砂锅盖,打开,右手里拿着铜勺,在锅里轻轻地搅动。
叶眠像是树袋熊般,从他背后一直紧紧抱着他。
“乖,厨房太热了,你先去客厅等我,马上开饭了。”男人侧首,对身后的她柔声劝。
“不要,我不嫌热。”她的语气里透着撒娇,双臂愈加抱紧了他。
别说一刻,一秒,她都不愿意跟他再分开。
她又埋进他的背脊里,仔细吸吮他身上的气息,嘴角幸福的笑意,越放越大。
乔湛北莞尔,他揭开另一口平底锅锅盖,刚揭开,一股子肉香味飘来,叶眠探出头,馋巴巴地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锅。
生煎包在锅里发出“呲呲”的响声,每只包子上撒着黑芝麻、葱花,看起来就很馋人。
乔湛北拿着筷子,夹了一只出来,放在窗口凉了一会儿,递到她嘴边,“尝尝熟没熟。”
知道她馋得不行了。
叶眠一愣,转瞬唇角上扬,她张口咬住,绵软中带着酥脆的口感,面皮的焦香味混合着浓郁的肉香在唇齿间蔓延开。
她点着头,边吃边说:“熟了。”
小时候也是这样,外婆边做吃的,她边吃。
两人刚吃完早餐,许墨白带着小暖暖找来。
看到久违的小暖暖,乔湛北将她一顿亲亲抱抱举高高,转了好几圈,逗得小人儿嘴甜地不停地“爸爸、爸爸”地叫,边哈哈大笑。
许墨白和叶眠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叶眠脸上又有了幸福灿烂的笑容,回想起乔湛北失踪时,她的坚守,他昏迷后,她为了他所付出的一切,许墨白在心里释然一笑。
她再好,都不可能属于他。
他发自真心祝福她和乔湛北幸福,白头偕老。
“那个江凛,你们派人抓了吗?”许墨白推了推镜框,问。
叶眠摇头,“刚刚接到电话,还没有。墨白哥,我们打算先回京城了,今天就走。”
许墨白点头,“记得请我去喝你们的婚宴喜酒。”
乔湛北走来,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许墨白,沉声道:“那是当然。”
回到京城,两人住进了他们以前的家,除了小乔乔,谁都没见,亲朋也都识相地没来打扰他们。
别墅后院,有一块光滑的水泥地。
乔湛北带着乔乔,拎着轮滑设备,到了后院。他半蹲着身体,帮女儿仔细戴上防护头盔、护膝、护肘,又帮她穿上轮滑鞋。
他的小公主,帅气十足。
穿上轮滑鞋的小人儿跃跃欲试,但她刚松开爸爸,就要摔倒。
乔湛北穿着轮滑鞋,身体蹲下,双手牵着乔乔的小手,“爸爸先带你体会一下。”
说话间,他操着轮滑鞋往后滑,小乔乔跟着他向前滑,一缕温热的风吹拂脸颊,小丫头高兴地扬起笑脸。
“好好玩。”
叶眠找到他们的时候,小乔乔已经会滑了,父女俩,一大一小,手牵手,在水泥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她不禁想起,他以前带她在军大院后湖滑冰的画面,也是像这样,牵着她的手,带她一起玩。
夕阳下,男人穿着牛仔裤、白色T恤,留着很短的寸头,英气、阳刚,这时小乔乔小腿一歪,朝着地上倒去。
叶眠倒吸一口气,只见乔湛北一把将小人儿拉住,“别怕,爸爸在,不会让你摔倒的。”
小乔乔大声道:“我不怕。”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叶眠红了眼眶,她拿出手机,录下他们父女俩一起互动的画面。
他真是个好爸爸,乔乔真幸福。
不像她小时候,没有爸爸,从没体会过父爱。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的两个,朝这边滑来,乔湛北到她跟前,将她捞进臂弯,弯腰在她耳畔,温声低语:“宠完小的晚上宠大的。”
叶眠耳尖一热,红得滴血。
晚上,小乔乔被接去了大院,别墅里只剩他们两人。乔湛北下厨,煎牛排、煮蘑菇浓汤,又开了瓶上了年份的红酒。
他记得,他全瘫后,回国那天,她兴冲冲地要跟他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结果,大悲一场。
餐厅里,两人隔着烛光,举起酒杯,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劫后余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乔湛北看着对面,与他走过风风雨雨,生死相依的人儿,余生,他不求名不求利,只想陪伴她走过三餐四季,烟火人间。
跟做梦的一样,她竟然跟完好无损的乔湛北,一起烛光晚餐。
烛光里,他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银色婚戒,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叶眠放下红酒杯,扶着桌面站起,走到他的身后。
她趴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与气息,才安心,“嗯,真的。”
乔湛北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男人心脏一紧,他们经历的波折太多,一路走来,太过坎坷,以致他现在健康地活了过来,她还常常觉得是在做梦。
每天早上醒来,只要他不在,她就心慌地到处找他。
他转身,将她拽入怀中,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唇上吻了吻,安抚她,“乖,是真的,以后保证长命百岁。”
叶眠倒在他怀里,手指抚上他高挺的鼻梁,眸光一转,“现在又觉得不真实了。”
“唔……”
乔湛北重重地吻住她,吻得她喘不上气,才松开她,“这下真实了么?”
她水眸迷离地看着他,轻轻摇头,“不。”
成熟娇媚的小女人,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有两把钩子,勾着他的魂。
男人喉结滚了滚,二话没说,抱起她,朝着楼梯走去。
刚进卧室,他就将她抵在门板上,上下其手,让她体会到“真实”的他。
……
凌乱的大床上,叶眠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摇着头,“唔,不要了……老公……”
“乖,真实么?”男人啄了下她,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唇瓣,操着低沉磁性的嗓音问。
真实,太真实了。
她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
她今晚就不该故意撩他,叶眠此时后悔莫及,欲哭无泪,她睁着泪汪汪的水眸,可怜兮兮地看着悬在自己身体上方的男人。
“好老公,不要了,求你了……”
她越是叫他“老公”,越是向他撒娇,乔湛北越是把持不住,极力耐着性子,控制着力道,尽量地温柔,让她尝尽甜头。
暧昧不休。
叶眠第二天醒来不久,接到江浔的电话,他已经回到了京城,把之前他们绣的画也带回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和乔湛北足不出户,厮守快半个月,她把工作的事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乔湛北也一样,如今的乔氏,有他昏迷前聘请的总裁管理日常事务,现在没他什么事。
叶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我这两天就去上班,对了,小浔,你知道江凛的下落吗?”
据说江凛的地下实验室会释放毒气,外人进不去,乔湛北早就让抓他的人撤了。
江浔的声音传来:“师父,凛哥很久没联系我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叶眠蹙眉,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乔哥,你找什么呢?”
她坐起身,只见乔湛北在五斗柜边,正翻箱倒柜地正找着什么。
“我找复婚的材料,你收保险柜了?”乔湛北看向她,扬声问。
复婚的材料……
他是要跟她复婚了么?
她放下手机,激动到忘了还在跟江浔通话中,连忙她下了床。
“要跟我复婚啊?”她走到他跟前,双臂圈着他的腰,仰着脸,笑盈盈地问。
“是!”乔湛北双手捧着她俏生生的脸,沉声道。
说罢,跟她来了个缠绵的早安吻。
刚松开,她语气急切道:“复婚材料都在保险柜,我去换衣服,你快叫人去民政局排队取号,今天日子好,肯定很多人的。”
叶眠匆匆走去衣帽间,乔湛北看着她的背影,牵起唇角。
他很快去拿了复婚材料,叶眠换了白色裙装,长发披散开,露出五官,适合拍证件照。
两人吃了早饭,满身光鲜地出门,还没出院子,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迈着大长腿,从大门外进来。
正是江浔。
他满额大汗,像是一路跑过来的,很着急的样子。
“小浔,你怎么找来了?出什么事了?”叶眠上前两步,关心道。
江浔停下,看着她,气喘吁吁地问:“师父,你和师公,今天是要去复婚吗?”
叶眠从包里拿出面纸,抽了一张递给他擦汗,边挑起眉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之前没挂电话,我听到的。”江浔眉心紧蹙,一脸愁容,“师父,你和师公不能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