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用力眨了眨眼皮,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心慌道:“小浔,我们走啊!”
这会儿,墨白哥应该快到了,只要跑出去,他们就成功了,有了解药,她就再也不受江凛的牵制了。
可是江浔此时变得无比陌生。
门灯照在他冷白瘦削的脸上,他狭长的桃花眼里,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令人背脊发寒的幽冷光泽,透着戏谑玩味的笑意。
他看着她,像是猎人盯着坠入陷阱里的猎物!
叶眠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紧紧贴着坚硬的镂空铁门,无路可退。
“江浔,你怎么了?”她胆战心惊地问。
男人顿住脚步,半眯着眼眸,嘴角噙着笑,语气森幽道:“你又想逃跑。”
这是……江凛的声音!
叶眠犹如被钝物击中,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令人窒息。
江凛看着叶眠煞白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轻嗤:“愣着干什么?还不乖乖地回去,要我动手么?”
他说完,转身便走,周身散发着无比自信的气场。
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汽车的引擎声传来,叶眠缓过神来,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朝着那银色的手提箱冲去。
她弯腰拎起箱子,转身朝着铁门边奋力跑去,她看到了轿车驶来,打着车灯,手里的箱子朝门缝就要塞去。
此时,她不确定箱子里还是不是真的解药,只想心存侥幸,搏一把!
“啊!”
江凛抬起手,朝着她的后脑勺劈去,叶眠惊呼一声,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许墨白下了车,隔着镂空的铁门,看向院子里,他等了很久,不见叶眠的身影,心里一塌。
他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墨白哥,如果等不到我,你就默默回去,千万不要惹怒江凛。”回想起叶眠交代的话,许墨白无奈地咬牙。
江凛这个疯子,手上有乔湛北的救命药,没人能治得了他!
这解药的成分,他们送去世界最领先的医药实验室,都说仿制不出来,缺少一个重要的成分。
许墨白拳头紧握,恨恨地叹了口气,无奈地上车离开。
万籁俱寂。
房间内,叶眠蜷缩在墙角处,双臂抱膝而坐,她低着头,备受打击,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江浔突然变成了江凛?
今晚她见到的江浔,难道是江凛假扮的?他们本来长得就很像。
那江浔去哪了?他们的计划暴露,江凛把他关起来了?
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江浔就是江凛,江凛也是江浔,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
她双手扒着头,不停地摇晃,否定这个可怕的想法。
江浔是她十分信任的徒弟,他就是一个自闭社恐,人畜无害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江凛?
他单纯无害,和心狠手辣的江凛根本是两个极端,怎么可能扮演得那么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难以置信,又恍然想起,江浔和江凛从没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第一次去见江凛那天,江浔下飞机就说头晕,回酒店休息了。
之后在江家,江凛出现的时候,江浔就不见人影。
他们怎么都查不到江凛的身份,和江家的关系。江凛江浔莫名其妙地好,帮他治服江家人,让江浔当家,把虐待江浔的后妈关在狗笼子里……
叶眠越想,头皮越麻,心口也越来越凉,如果是这样,她岂不是最初就进了江浔设下的圈套里?
是江浔说,江凛这有解药的。
江凛荒唐地让她嫁给江浔,才肯给药。
她被江浔骗了!
叶眠后脑勺用力地撞了撞墙壁。
她之前还让江浔与她联合演戏,欺骗江凛,获取他信任的。
她让江浔在江凛面前假装喜欢上了自己,让江凛给他一种药,吃了能让自己听话。
她假装吃下,和江浔演戏,假装听江浔的话,故意对乔湛北说狠心绝情的话,他们还进了江凛的别墅,在别墅里假扮恩爱,刻意让监控拍到,让江凛看到。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江浔说,江凛保险柜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江凛为什么用江浔的生日做密码?
叶眠,你真蠢!
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单纯自闭的少年骗得团团转。
难怪,今晚江凛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猎物。
她企图欺骗他,拿解药逃跑,殊不知,这些行为一直被他看在眼里。
心脏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狠狠割开一条深深的伤,疼得让人喘不上气,到现在她都还接受不了被江浔算计的事。
她没法相信。
更绝望的是,她又一次逃跑被抓到,江凛还会给她解药吗?乔湛北的病怎么办?她自己该怎么办?
叶眠贝齿紧咬着胳膊,不一会儿,她发出呜咽的悲鸣声。
“师父!”
江浔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楚自己是在哪里。
他不是在跟师父拿解药跑路吗?怎么睡着了?!
“江浔,你敢联合叶眠欺骗我,背叛我!”耳边响起江凛那冰冷无情的声音。
江浔浑身一哆嗦。
他和师父被凛哥发现了!
“凛哥,我师父呢?你把她怎么了?”江浔心慌地问。
江凛声音幽冷:“她被我关起来了。”
闻言,江浔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师父被关起来了,那代表,师公的药也没送出去,那师公怎么办?
江浔急得直掉眼泪,他哭着哀求道:“凛哥,你就放了师父,给她药,让她走吧,我求求你了!”
他八岁那年就认识凛哥了,现实中他们没见过面,小时候,他只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长大后,他们靠电话联系。
这些年,他一直帮助他,保护他,对他很好很好的,凛哥一定会对他心软的。
江凛冷嗤的声音传来。
江浔听出他不肯,又发自肺腑地求他:“凛哥,师父待我很好很好的,我把她当亲人,跟你一样重要,你帮帮我,放了她,让她和师公幸福地在一起吧。”
他的这些话,在江凛听来,像是听笑话,他蔑笑道:“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江浔,你知道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