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被他的问题问懵了,随口道:“你,你是无所不能的凛哥啊……”
还能是谁呢?
这时,他看到,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人,他一身高定西装,身材高大挺拔,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副眼镜,下巴上长着美人沟。
整张脸,斯文俊帅,气场强大。
他就是凛哥吧。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强大。
这时,只见他摘掉眼镜,手指在下巴上擦了擦,他渐渐地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江浔,我是你心里衍生出来,保护你的第二人格,这里,是你的心里!”江凛眯着眼眸,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第二人格?
江浔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看着他。
“我这些年一直护着你,帮助你。别人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你后妈虐待你,我让她生不如死,让你成为江家的主人。你喜欢你师父,我帮你得到她。可是,你这个懦弱、无能的东西,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不敢得到叶眠,我去要她!”
江凛语气嘲讽,满是对江浔的轻蔑。
江浔终于明白过来,江凛就是小时候懦弱无能、备受欺凌的自己,衍生出来的,保护自己的第二人格。
难怪,他一直无缘无故地护着他。
可他现在不肯听他的,他还要占有师父。
“凛哥,你不要伤害师父,她只有跟师公在一起才会幸福快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江凛极冷一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朝着江浔步步逼近。
江浔连连后退,在江凛面前,他太过弱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别再出去了,以后,我就是江浔!”江凛说完,江浔便被他弄沉睡了过去。
以前,他们两个人格共用一副身体,常常切换,以后,江凛要取代江浔这个主人格。
他要独占叶眠。
……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叶眠蹲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在她的脸上。
她面容憔悴,脸颊上挂着干涸的泪痕。
感受着曙光,她却看不到一点希望。
昨晚她和江浔拿到解药时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绝望,她还无法接受,江浔扮演江凛,算计她的残酷事实。
房门被人推开。
叶眠转头,看了过去。
江浔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前,和平时一样的打扮。
不同的是气质与表情,凌厉阴狠,一看就不好惹。
他现在在她面前不用再装出纯良无害的少年了。
想起他的欺骗,叶眠心里涌起一股恶气。
她突然站起,抄起一旁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朝着他发狠地砸去!
江凛头一歪,烟灰缸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很快,身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他勾起唇角,饶有兴味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女人。
“你是江浔。”她咬牙切齿,语气笃定。
江凛眸色一闪,他讪笑道:“没错,是我。”
叶眠的心不由得撕扯了下。
她看着眼前她无比陌生的江浔,满脑子是那个忠诚奶狗模样的小浔,她当自己弟弟一般疼的人。
她照顾他,信任他,传授他苏绣技艺,他对她忠心耿耿,想她所想,急她所急,动不动就哭鼻子抹眼泪,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在她因为乔湛北快死,自己也生不如死的时候,这个少年对她笃定地说,他有救。
结果,那都是他装出来的。
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反社会疯子,才是真正的江浔。
“你这么算计我,有什么目的?”她双手紧攥成拳头,对他质问。
男人朝着她走来,俊美的脸上染着笑,想着他是江浔,叶眠丝毫不惧他。
江凛在她跟前站定,双手插兜,垂眸看着她,笑得漫不经心,邪肆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叶眠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打得手心发麻发疼。
江凛侧着脸,冷白的脸颊上浮起红痕,他转过头,眼神讥诮地看着她,不怒反笑,“你还敢打我,不想救姓乔的了?”
叶眠心脏一紧,这才感到一股后怕。
她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僵在那,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江凛睨了她一眼,二话没说,出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叶眠身体踉跄着后退,背靠着墙壁,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蹲坐在地上。
被江浔欺骗、背叛的痛苦过去后,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乔湛北,他该怎么活下去?
难道,她真的要委身于江浔?
……
一星期后,乔湛北的续命药吃完,江凛不再给叶眠解药,他对她避而不见,以此来惩罚她上次的算计、逃跑。
连续一星期没有药,叶眠寝食难安,心急如焚。
每晚被噩梦惊醒,这一晚,她又在尖叫声中醒来。
梦里,乔湛北倒在她的怀里,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她心慌地从枕头底下摸过手机,拨了时彦深的号。
电话刚接听,她颤声问:“时医生,乔哥现在怎样了?”
彼时,时彦深站在ICU的窗口边,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的乔湛北,他咽了咽喉咙,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没听到他的回答,叶眠心里更慌,“他是不是出事了?请你跟我说实话!”
时彦深深吸一口气,“他住进ICU三天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听着时彦深的话,叶眠捂着嘴,眼泪汩汩流下。
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她振作起来,下床洗漱后,出了房间。
书房,叶眠敲门而入,刚进门,只见江浔坐在书桌后,正吞云吐雾着。
男人右手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
她以前从没见过他抽过烟。
她走到书桌边,看着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道:“江先生,我想明白了,我答应做你的要求,以后不会再想着逃跑、算计你了,我认命了,求你给我药。”
江凛挑眉,抬起头来,隔着寥寥青烟,看着她。
不同于前几次,她面对他,没了对他恨之入骨的戾气,像是被打断了傲骨,没半点脾气,只是语气里没半点的“诚意”。
像是被逼无奈。
他要的是顺从。
“我要怎么相信你?”江凛眯着眼,幽幽道。
闻言,叶眠木然地绕过办公桌,到了他身旁,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停下。
江凛嘴角缓缓上扬,侧过脸,睨着她,像是在等着什么。
叶眠又向前走了两步,身体贴着他的椅子。
看着她这副样子,江凛十分不耐,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他一把扣住叶眠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