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迎着寒风,迈着大步向前走,双手紧攥成拳。
认识他虽然没几天,但脑海里已满是有关于他和乔乔的记忆了。
初遇,觉得他高冷绅士,接触后认为,他是个好爸爸,还是个人品好、修养高的正人君子。他还很照顾她,关心她。
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渣男。
有女朋友还跟她玩暧昧,刚刚还要吻她。
他把她当什么了?
叶眠越想越是气愤,还隐隐有种受伤的感觉,心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走着走着,她转头看着后面的马路,扬手招着出租车,想赶紧回酒店,闷头睡上一觉。
这时,一股蛮力扣住她的腰,她本能地要挣扎,身体落入男人的怀抱里。
还没来得及挣扎,滚烫的男性气息混合着烟酒气将她包裹住,她被他抱着,进了一旁的弄堂巷子里。
昏暗里的窄巷,男人一只铁臂圈着她的腰,一只手撑着墙壁,将她壁咚在墙壁上,俊脸悬在她的脸上方。
他竟然还来纠缠她!
叶眠气得一手奋力推拒他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一手打着挠着他的手背,企图让他松开她的腰。
她恼羞成怒:“姓乔的!你放开——”
“我目前没有女朋友。”男人沉声打断她的话。
他的话音刚落,叶眠反抗、挣扎的动作全部在瞬间顿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气恼地反驳:“你还想骗我,我晚上都看到了,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亲密地——”
说着说着,她骄傲地闭了嘴,免得让他觉得,她多在意他似的。
但,一双水眸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心里也酸得难受,脑海里还浮现着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看着她醋意大发的样子,乔湛北扬唇,眉眼含笑,对她解释:“她其实是我姨妹,今天刚回国,坐我的车回外婆家聚餐。我母亲是苏城人,外婆家在本地。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乔乔。”
她再次怔住。
叶眠像是一只气得浑身炸毛又得到了安抚的猫,身上的戾气渐渐收敛,逐渐变得温顺,慢慢放松下来。
她误会他了。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一扫整晚失落与酸涩的心情。
叶眠垂着眼皮,贝齿咬着下唇,不住地咽着喉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十分难为情。
她刚刚的情绪是那么地激动。
不过,她那么激动,也是因为他想要吻她。
他为什么要吻她?
想起他的俊脸压下来时的一幕,她的心尖一荡。
他是醉了吧?
还有,他今晚明明是去应酬了,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酒吧,还陪她划拳喝酒?
叶眠心里打着鼓,她努力保持冷静,清了清混沌的喉咙,仰着脸,淡定自若道:“是谁都跟我没关系,乔先生,你让开,我回酒店了。”
没关系?
她今晚明明是吃醋了,还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臭丫头,她终于又对他动心了。
他这几天,通过乔乔接近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在游乐场的时候,故意玩恐怖屋,制造肢体接触的机会。
知道她以前馋他的身材,故意用“美人计”诱惑她。
怕粘她太紧,今天回她微信的时候,故作冷淡,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勾着她,吊着她,套路她。
就在刚刚之前,他还是不确定,她对自己是否动心的。
像是一缕温暖的春风拂过心间,内心里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与感动。
乔湛北唇角牵起笑意,双眸一瞬不瞬地锁着怀里,皱着眉,神情严肃的人儿,她的手臂更扣紧了她的细腰。
他怎么还搂得她更紧了?
叶眠挣了挣,仰起脸,嗔道:“你放开我……”
话音还没落,撞进男人漆黑的深眸里。巷子外的灯光,反射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熠熠生辉,璨若星子。
只听他道:“叶小姐,刚刚,我说我没女朋友。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以后有了。你觉得呢?”
男人的声音饱含磁性,他看着她,语气缓缓道。
听着他的话,叶眠脑子晕乎乎,似懂非懂,他的眼神里仿佛有钩子,钩着她的心尖儿。
她脸色胀红,装傻道:“关,关我什么事?”
说话时,舌头都在打结。
明明是听懂了,却装不懂。
乔湛北半眯着眸子,借着灯光,打量着她羞红的脸。
现在的她,面对感情,跟十几岁时一样的矜持、骄傲。
明明心动,却极力地掩饰。
乔湛北并不气恼,反而眼眶一热。
他之前快要死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主动追求她。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他抬起手,长指轻轻撩开她颊边的发丝,声音湿漉漉道:“怎么不关你事?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叶眠的大脑轰然炸开,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俊脸。
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凄冷深夜,她却觉得空气燥热,呼吸困难,心跳紊乱,没有节拍地一通乱跳。
她抽出一丝理智,轻声地问:“你喝醉了吧?”
他们才认识多久,他竟然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叶眠用力咽了咽混沌的喉咙,水汪汪的杏眸与他的深眸相对而视。
男人垂首看着她,眸子里饱含绵绵情意,他认真道:“不,我是酒后吐真言。”
她的心尖又颤了颤,小腿一软,差点倒了下去,还好他的手臂一直紧紧箍住她的腰身。
“为什么?”叶眠傻愣愣地问。
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乔湛北看着这样的她,满眼宠溺,明明是她教会他爱的,现在,她却问他这么白的问题。
他收敛笑意,目光锁着她的眉眼,心脏一阵悸动,他发自肺腑道:“叶眠,我钟意你。”
叶眠呼吸一窒,手抓紧了他的手臂。
我钟意你。
男人的话,蛊惑人心。
叶眠大脑晕乎乎,心里却涌动着一股喜悦,心脏止不住地一阵针地悸动。
然而,她都还不明白,自己对他是怎样的情感。
他们萍水相逢,不过才认识一个星期而已。
“太,太快了……”
这话是对她自己说的,也仿佛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