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郡王明白了朕的心意,想必也知道该如何做吧?”
慕容复不待对方多喘几口气,就再次抛出了一个难题。
好在知道了慕容复的想法后,萧奉先也算是找到了方向,很快就说道“小人明白,北方这些年来战火不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陛下有意调停战事,也是为了先安民情。”
慕容复道“不错,萧郡王位极人臣,果然看的通透。”
萧奉先讪讪一笑,跟着说道“陛下初衷为善,胸襟博爱,令小人敬佩不已,但我大辽和大金之间,乃是隔着无法化解的世仇之怨,实非陛下一言既定,便能就此罢了的。”
慕容复叹道“对此,朕也苦心无力,不过尔等两国交战,又岂能以百姓之苦为价?”
萧奉先听到这,多少也明白慕容复的一点心思了,随即问道“那依陛下之言,暂时停战可否?” 🄼.𝓥𝕆𝙙𝕋𝙬.ℂ𝙤🄼
慕容复道“如此再好不过!”
萧奉先又问道“陛下认为,需停战几时?”
慕容复反问“萧郡王以为如何?”
萧奉先保守估算了下大辽如今的疆域,以及国政军情,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三年!”
一年的时间,他大辽便有实力反攻大金,但一年的时间,就算把大金灭掉了,也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若届时慕容复派兵来袭,大辽根本抵挡不住。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萧奉先又往后推迟了两年的时间,等三年后,哪怕灭掉了大金,他辽国也仍有自保之力。
至于这三年的时间,就算大金也在发展,但毕竟所占的州城有限,又如何能跟收服了北方政权的大辽相比?
对此,萧奉先充满了信心。
然而萧奉先正暗自得意时,慕容复却是毫不客气地泼了盆冷水下去。
“一年!”
“贵国将西京道割让给大燕,朕可保一年之内,大金不会对贵国的疆土进犯分毫!”
慕容复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萧奉先那懵逼的神情。
“一……一年?”
“陛下,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大辽也不足以有跟大金抗衡的实力啊!”
萧奉先人都麻了,尤其是看着慕容复上扬的嘴角,他只觉心都是凉的,就好像眼前之人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样,这太可怕了!
慕容复叹道“大金的实力日益增长,如今已是不容小觑,萧郡王也明白,大金是不会同意与你们休战的,朕的大燕虽能镇住他们一时,但狼饿了总是要吃肉的,难道就因为有一只老虎震慑,他们便会活活把自己饿死吗?”
“这……陛下,不知可否宽限为两年?”
萧奉先再次汗流浃背,尽力争取。
慕容复道“最多一年,实在没有办法了!”
“话说回来,今日大金驿馆遭遇刺客一事,不知萧郡王是否知晓?贵国皇帝又是否知情?”
萧奉先本就被慕容复吓得胆子提到嗓子眼了,但他后面这句话一出,直接把萧奉先吓得差点被一口气憋死。
“咳咳咳!”
“不,不知情,绝不知情,若不是陛下与小人说,小人还不知竟有此事。”
萧奉先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赶忙胡乱摆手,表示这件事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当真没有关系?”
慕容复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当真没有,小人岂敢欺骗陛下?”
萧奉先咬死了也不承认。
慕容复也不再去逼他,身子往后一躺道“将人带进来!”
房门被推开,暗影楼的刺客压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当他们的头发被抓着抬起头来时,两张血肉模糊的面孔顿时出现在萧奉先面前。
“啊!!!”
“别……别过来!”
萧奉先看到这二人的脸,顿时就吓得连滚带爬,瘫坐在慕容复身边。
他倒不是被二人那恐怖的样貌所惊吓,他真正惊吓的是,在如此周密的计划下,竟还能让慕容复留下活口来。
“萧郡王莫怕,这两人已经被朕的影卫给控制住了!”
慕容复安慰了萧奉先一下后,对其中一名暗影刺客问道“可审出什么来了?”
“回陛下,这二人在我等的严刑逼供下,皆愿意当面向陛下坦白来历。”
“如此甚好,萧郡王不妨一起听听。”
慕容复面露大喜,同时还不忘提醒萧奉先一句。
萧奉先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他很想说自己没那么想听,但慕容复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那就你先说好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受谁人指派,来刺杀大金皇帝的?”
慕容复看向右手边的那人,语气微沉道。
那人此刻浑身的筋骨都被打断,仅靠暗影刺客搀扶,才能勉强支起上半身来,浓烈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从拖进屋内时,地上便留下来四条血痕,直到此刻,他们身上还不停的在滴血。
虚弱到极致的声音随之传来“我们是辽国……算斡鲁朵的宫……宫卫……是受陛下派遣……刺杀……”
听着那刺客口中断断续续吐出来的话,每说一个字,萧奉先的脸就惨白一分。
眼看那人就要说出是天祚帝派他们来杀大金皇帝时,慕容复却是起身抽出一旁暗影刺客腰间的长剑,随着白刃闪过,一颗人头立时被他斩落,一连滚到了萧奉先的脚边,吓得他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额头磕在桌角,也顾不及的仓惶后退。
慕容复还剑归鞘,淡定的坐回原位。
地上正是方才说话那名刺客的头颅。
而另一名刺客却像是傻眼了一般,双眼呆滞,没有半点惊恐,而身后的四名暗影刺客,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斡鲁朵乃是大辽太祖设立的禁军,共分十二宫,方才此人所说的算斡鲁朵,似乎正好在上京临潢府,萧郡王,不知朕可有说错?”
慕容复看向一旁吓得缩在梁柱后,满面惊恐,浑身颤抖的萧奉先。
萧奉先只觉裤腿都湿了,看着地上那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头颅,一直跟在天祚帝身边享乐的他,何曾见过这番场面,要不是接连的惊吓导致他神经一松一弛的话,恐怕早就被吓晕,甚至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