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感觉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太冒犯了，但她却并不在意。
“杨心尘，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跟我说话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我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没有错，我就是想要得到酆都府的势力，或许是因为漂泊的时间太长了，我也想要有一个自己的根。
不过我并不喜欢看着男人的脸色办事，所以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
她这话说来简单，但却是野心十足，想要得到酆都府的势力，但又不想看男人的脸色。
那只有一种可能，活太岁和尧云峰都下台，她取而代之。
换句话说今天活太岁的死只是她计划的一步，尧云峰这酆都府主可能也当不了多久。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她之前在阴阳祭上凭三言两语就要了曹惊羽一家三口的命，不禁感觉脊背发寒，这女人有些太恐怖了。
我咳嗽一声说道：“想要一处根何必这么麻烦，之前早有人像你抛出了橄榄枝。”
我意指杨云，她却说道：“北帝府对我来说太小了。”
“好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把这些事都告诉我真的好吗？
你难道就不怕我提前向小太岁泄露消息，导致你功亏于溃？”
她笑了笑。
“对于别人，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对于你，我知道绝对不会。
除了那个黑妖之外，你应该是最想取尧云峰性命的人吧，现在有人替你代劳，你怎会没事找事呢。
你说，是吧？”
她指的是尧云峰杀了我师父，不得不说她的算盘真的是打得很周密。
我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
“不过我刻意留下并不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闲话，而是想要给你提个醒。
你可以把这当成你我交情的变现，也可以当做是我看在你师父杨云的面子上给你的警示。”
“你说。”
“今天的审判虽然过去了，但你应该看得出那三位大人物好像都不太待见你，尤其是那个杜夫人，昨晚直接威胁你去死。”
我说道：“多谢好意，不过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无须提醒。”
她摇了摇头。
“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你之前也知道，活太岁是泰煞宫主的干儿子，也是他的在人间亲信。
现在活太岁死了，有我在，酆都府以后就不可能再为他卖命，所以泰煞宫主必然会扶持一位新人。”
我皱了皱眉。
“难道那个人不是尧云峰吗？”
她笑了笑。
“那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泰煞宫主不会在他身上费力气的，而且他和那黑妖一样，很快就不是人了。”
冷凝香应该是指尧云峰的身上也被泰煞宫主下了湮神咒，因为之前在灵台山我见他使用过和柳大双一样的招数。
只不过他心里的痛楚较浅，没能发挥出湮神咒真正的威力，但根据湮神咒那种恶性循环的性质，尧云峰丧失人性也是迟早的事。
我问道：“不是尧云峰那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我吧？”
“当然不可能，你想想，这世上有哪一股势力能与酆都府相提并论的？”
“天师门，你说泰煞宫主想把天师门培养成他的势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我对天师门的了解，赤乌那些大道有时候的确是固执了些，但是他们本身所信奉的道义规矩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们绝不可能像活太岁那样认贼作父。
冷凝香说道：“杨心尘，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在常人看来，尧云峰不可能害死他的亲爹，可是今天不是也发生了吗。
我只是看你跟天师门走得很近，给你提个醒而已，信不信由你，告辞了。”
冷凝香走后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觉得她的意思可能是说天师门的内部有奸细，这奸细会暗中与泰煞宫主勾结，一步步蚕食掉整个天师门。
但我实在想不出谁可能会是那个奸细。
赤乌、全阳、陈于修三位大道向来对天师门一片赤诚，不太可能。
华风夫人是老天师的女儿，现任天师的丈夫，也没有背叛天师门的可能。
至于杨仙桃，虽然神经大条，刁蛮任性，但我想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除掉这五个人，那便只剩下一些普通的道士了，可这些人手中无权，修为也很浅，泰煞宫主扶持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此后我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多想了，宴席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便跟着柳茹宣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