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高见,我改变主意了!”
艾国珍的脑子早被吴欢欢搅得‘乱’糟糟的了,此刻,她张着嘴,瞪着眼,呆呆地看着神态很淡然的吴欢欢,愣愣地问:“你改变啥主意了?”
“我不离了!”吴欢欢一字一句地说:“我当时要离婚,是因为姆妈讲,我要是不离婚的话,高见不会原谅我,公公也不会再接受我。。 更新好快。虽然我心里明白,那件所谓的绯闻根本不存在,我和安大夫之间清清白白,是有人故意诬陷。可没有证据,我只能听姆妈的,主动提出和高见离婚。现在问题查清楚了,还我清白了,所以,我不提了。”
说着,和高家母子挥了挥手:“我要去上班了,先走了,再见。”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不起了,让二位白跑了这一趟。”
说完,慢慢地走出了大‘门’。
看着吴欢欢走出大‘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俩母子面面面相觑,一派茫然。
还是高见最先回过神来。
他跑了起来,大叫道:“怎么又不离了?拿我耍子(玩)是吧?不行,我找她去,这婚离得离,不离也得离!”
艾国珍收回了目光,将高见一把拉住:“她执意不肯离,你还能把她宰了呀?别喊了,丢人,我们先回家去。”
路上,艾国珍一脸的‘阴’郁,“奇怪,今朝的吴欢欢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没错,那木头人打扮起来还有几分模样。”
“我指的不是介个,”艾国珍气哼哼地打断:“你没发现她的‘精’神状态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啥子辰光竟敢介样跟我们讲话?简直换了个人。”
“大概是被鬼踢了一脚了吧?”
高见很郁闷,外头的那个‘女’人天天叫着嚷着催他离婚,而且还给他下了通牒,假如再不离婚,她要‘挺’着肚子跑到他单位去闹!
高见玩世不恭惯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继父翻脸。继父一翻脸,他这个名义上的富家公子的头衔就不保了,那帮狐朋狗友也就树倒猢狲散了,他就享受不到众星捧月的那种美好感觉了。
媛媛一旦到单位去闹,自己在单位里就成了众矢之的,局长大人与继父的关系很铁,继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的糗事。
继父一旦得知,必将跟自已翻脸,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教唆和挑拨,否则,吴欢欢不可能有介大的变化。”
高见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凭她?她在介里有谁会教她?那个姓安的小子?”
“那个小子不太可能,他做啥要教他不离婚?这对他有啥子好处?”
“也对哈,”高见将滑至眉前的长发甩至脑后,细眯起双眼:“他真要是喜欢那个木头人,他巴不得让她赶紧离婚,怎么还会教她不离?”
“喜欢个屁!”艾国珍爆了一句粗,道:“谁会喜欢吴欢欢介样的人?我听说那个姓安的小子是个研究生,长得也不错。而且,他还是个未婚,怎么会好死不死的会喜欢上二婚头吴欢欢?他的眼睛又没长在脑瓜子后头!”
高见歪过头看了一眼母亲,不解地问:“你前几天不是讲她和那个姓安的在约会,被人拍了照片登到报纸上了?葛‘毛’(现在)怎么会介样讲?”
艾国珍看了看一丝不苟开着车的司机,压低声音道:“那是假的。”
“假的?啥子意思?”
“轻点!”艾国珍用肘子捅了捅高见,“那张报纸是假的,是我找了一家‘私’人打印社编造出来的。”
啊?
“老妈,你也太强悍了,连报纸都能造啊?”
“还不都是为了你?”
高见学着母亲的声气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个死木头人临了又反悔,不离了。姆妈啊,介回你的孙子不能生在家里了。介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个死‘女’人。”
艾国珍的心,仿若掉进了冰窖里。
原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吴欢欢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画押,这婚就算离成了。
没想到,吴欢欢临阵悔改,这实出艾国珍的意料。
此时此刻,艾国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见,介样吧,你先让媛媛在你的新房子住下,告诉她,你一定会离婚的,一定会和她结婚的。你先把她稳住,吴欢欢那头我慢慢的想办法。我就不信了,凭我的智商,我还对付不了一个乡下人!”
“那我先把话讲在头里,你孙子生下来就是个黑户,就是个‘私’生子!姆妈,你得赶紧让她跟我离婚,要不然我不能保证媛媛一生气就跑去医院。”
“她跑医院做啥子?身体不舒服?”
“做流产呗,还能做啥子?你想,她一个黄‘花’闺‘女’,还没结过婚呢就怀上别人的小‘毛’头,而介个别人还是个有‘妇’之夫,换上你能答应介样没名没份地给人家生小‘毛’头啊?”
艾国珍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可不行,她怀得是我的孙子!高见,你告诉她,只要她好好的保胎,顺顺利利地生下我的孙子,我不会亏待她的。”
不会亏待,这值多少钞票?
承诺若只是空头支票,那是一‘毛’钱不值。
啥啥都没有兑现来得实在。
高见笑嘻嘻朝艾国珍伸出巴掌:“姆妈,那就先来真金白银。”
“又要钞票!”艾国珍斜睨了高见一眼,嗔怪道:“你也是赚钞票的,却一天到晚跟我要钱。我也不是很有钱的,哪禁得起你今朝要明朝要的?”
“姆妈,你要‘弄’‘弄’清爽哦,介不是我在向你要铜钿,是帮你孙子要的。你孙子在媛媛的肚皮里,他不要穿衣服,但得吃东西吧?葛‘毛’(现在)的东西多贵呀,我的工资可养不起。”
“胡讲‘乱’讲,小‘毛’头在肚皮里要吃啥子东西?”
“媛媛怀孕,她是不是得进补?她吃下去,是不是等于你孙子在吃?”
这话有道理。
艾国珍唔了一声,算是赞同。
“所以啊,你葛‘毛’是给你孙子钞票。姆妈要是舍不得呢,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你孙子饿着。反正,他生下来是像猴子的话,那可怪不得我。”
高见最擅长的就是嘴皮子工夫。
一番话下来,艾国珍心甘情不愿地打开皮包。
刚拿出钱包,高见一把抢过,笑道:“介些钞钞票也就够媛媛一个月的生活费,营养费还得靠我拿呢。”
“她吃什么要化介多的钞票?”
高见嗨了一声,油腔滑调地说:“头‘毛’(刚才)我讲的你又忘了?不是她吃,是你孙子要吃。”
“好好好,我孙子吃,我孙子吃。”
高见满意地笑了,又讲开条件:“介只是一个月的生活费,姆妈,从介个月开始,你每月要给你孙子一万块钱的生活费。介还是最低标准的,换上别人家,至少也得好几万。”
为了孙子,为了安抚待产的媛媛,艾国珍一咬牙,答应了。反正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媛媛生下了孙子,那拿不拿钱就是自己讲了算。
啪!高见抱住艾国珍狠狠地亲了一下,兴高采烈地又喊又叫:“乌拉,姆妈万岁!”
“万岁就不想了,活一百岁也就差不多了。”
钱骗到手了,高见就不想‘花’时间陪老娘废话了。
有钱有时间,泡妞玩‘女’人哪个不比陪老娘惬意?
“姆妈,单位里还有事体呢,我就在前头下车。”
“工作还是要专心点,免得惹你阿爸生气,你应该晓得惹恼你阿爸的后果,你阿爸最恨对工作不认真的人。”
“晓得了晓得了。”
车子无声无息继续向前滑行着。
艾国珍闭着眼睛默默地想了一会儿。
突然,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欢欢啊,你在哪儿呢?哦,到单位了。你到一个新的单位习惯吗?还好啊?那就好那就好,”艾国珍的口气变得越来越温和,越来越随意:“有辰光的话就多‘交’‘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个叶晴染虽然不是个好儿媳,但当朋友还是蛮不错的,有辰光多和她走动走动。她近来怎么样啊,还好吧?你有没有见到她啊?”
正在整理文件夹的吴欢欢有些怔忡,婆婆怎么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一开始,她还以为婆婆来兴师问罪呢。
没想到婆婆把话题的中心放在已不是高家儿媳的叶晴染身上。
吴欢欢很单纯,不知其意,老老实实地回答:“嫂嫂蛮好的,人也胖了一些了。我今天还见过她呢,和嫂嫂吃了一顿午饭。”
“是吗?那就好…….”
挂断了电话,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阴’戾,眼内直冒火,死死地咬住嘴‘唇’。
好个叶晴染!一定是你在背后教唆挑拨,否则,那个木头人怎么会临时改变主意?她有那份智商也没那份胆量!
我跟你没完!
“太太,我们是回家还是去会所?”到了转弯路口,司机小心翼翼地请示。
艾国珍发起飙来,喝斥道:“介冷的天气,去啥子会所?”
司机已习惯‘女’主人的耻高气昂,要不是看在那份高薪酬的面子上,他早就不想‘侍’候了。
他心里很委屈,往常的这个时候太太不都是去会所与那班富太太喝茶聊天打牌的吗?
也不辩解,轻轻地答应了个是。
快到家‘门’口,艾国珍又命令道:“去会所,快点,马上!”
司机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在折磨人吗?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不把人当人看啊?他真想一把刹住车,然后很严厉地对太太说:对不起,我不‘侍’候了!
可想想身后家里的那一家子,有老有小,中间还有个下岗的老婆。
司机又叹了口气,掉转车头。
就在离会所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艾国珍‘阴’着脸吩咐道:“掉头掉头,去公司!”
司机从后视镜地看了‘女’主人一眼,他真想爆口粗:去你妈的,你个老太婆到底要上哪去?
可不敢,看在人民币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