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帝明月身上。
忍不住好奇,这女儿究竟想做什么?
柔声道:“明月受苦了,有什么需要朕帮你做的吗?”
闻言,帝明月顿时满脸欣喜,可那脸上的欣喜转瞬即逝。
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女帝的目光。
帝明月柔声开口道:“四妹说我来他府上没有名头不愿意配合,那还请母帝下一道懿旨,明月一定会全力彻查此事,证明四妹的清白。”
闻言,女帝突然笑了,合着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拿着自己的名头,去四公主府内耀武扬威。
借此机会宣扬出去。
让满朝上下都怀疑自己对四公主的态度,从而站在这个寄明月的身旁。
真是打了一番好算盘,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
但是女帝显然不想让她如愿。
直接开口笑道:“这种小事何必让明月为难呢,还是我随便拆个人去就好。”
帝明月赶忙开口说道:“女帝,我可以的,没事……”
她明显慌了,没想到母帝会不按套路出牌。
女帝却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道:“退下吧,朕烦了,想要歇歇。”
帝明月还不想放弃,继续说道:“母帝,那个……”
女帝的目光一沉,冷声喝道:“怎么,你听不懂话?”
见状,帝明月只好不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退下。
……
东平。
通州
边外战营。
林仓交代完毕所有后。
沈长重找了几个亲信,参将郭坤、骁骑尉孟堂找了过来。
郭坤是同沈长重出生入死的兄弟。
也是深得沈长重信任的人。
他本就是沈长重的书童,从小跟沈长重一起长大,长大后跟沈长重一同从军,感情深厚。
至于孟堂则救过沈长重的性命,二人患难与共,是生死之交。
二人刚进女武神营帐。
立刻拜道:“末将拜见将军、武神、林大人。”
沈长重轻声道:“如今的情况你们两个想必也有所耳闻,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交到你们两个手里。”
二人异口同声地道:“请将军下令,末将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
他们神色坚定,甭管沈长重要求他们干什么,他们都会全力以赴。
看着二人坚持的态度,沈长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开口道:“只是这件事恐怕要让你们两个吃点骨头,你们要是不愿意的话还可以找别人。”
二人斩钉截铁地回道:“将军,这是什么话能为将军效劳,是我们两个的荣幸。”
“末将永远忠于威远将军府,忠于将军。”
听着人的回答,沈长重笑道:“好样儿的,本将军平日真是没有看错你们。”
“只是这任务十分艰巨,如今战事的局面是否能够成功扭转,全看你们二位了。”
此话落地,二人微微一愣。
这意思是他们有希望打败大夏?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交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手中?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没办法,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无论沈长重给他们下达的任务有多么严峻,他们都要义无反顾地完成。
这时林仓的目光也落在郭坤、孟堂身上
“二位好汉,便是常驻将军最信任的人,把这件事交到你们手上,我们也可以放心。”
“所以我们反攻的希望就交到你们二人手里了。”
说完这些林仓堪见二人认真的全部计划,认真地重述了一遍。
听着林仓的所言,二人的表情变得更加震惊。
如此大胆,匪夷所思!
这是爱人对林仓计划的印象。
怎么说呢,就是孤注一掷,如果成功所带来的好处,远超所有人的奖项。
绝对能大挫大夏国力,东平战士也因此一战成名,威名远播九州。
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在敢进攻东平。
郭坤难掩其激动的神情,赶忙朝林仓拜道:“林大人,感谢你今日给末将上了一课,我时刻会谨记你的教诲,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孟堂也赶忙说道:“为了东平反败为胜,我们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能够在这个时候被重任,所以证明沈长驻沈家对外人的重视,所以他们心里是极其高兴的。
计划已交代清楚,布局开始接下来就轮到林仓表演了。
就在这个时候。
沈长重看向林仓,笑道:“妹夫,你这计划虽好,但是就得牺牲你啦。”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肯定会彻底被粉碎的。”
“从今以后我们沈家的姑爷,火凤郡主的夫君,便会成为沈家军营人人嫌弃的对象了。”
林仓笑道:“姐夫放心,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这可都是我的看家本领。”
沈长重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夫,我劝你收敛点,我怕到时候有人忍不住对你下手,毕竟我们沈家军营里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要真是真伤到你,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林仓眉头紧蹙。
总觉得沈长重说的不像好话呀。
女武神,沈长书却认同地点着点头。
怎么说呢,人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因为捐了这些物资名声有所好转。
如果林仓在演那场戏,将霸道、嚣张、刁钻表演得淋漓尽致,肯定会引起众人的反感。
如果他们几个不是事先知道情况,肯定会忍不住趁着天黑,将林仓蒙进麻袋暴打一顿。
别人要是突然表演的话,肯定没有什么信服力。
可林枪本身就是个太监,所有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想当然地以为太监都是那样的,狗仗人势。
他演起来绝对毫无违和感。
只会觉得林仓以往的形象全是装的,现在只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当夜。
城防营,议事厅。
沈长重女武神,带领着众将领在议会厅商量军事要事。
气氛庄严而凝重,所有人满脸严肃。
就在这时,林仓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美人,喝得醉醺醺的,大步朝议会厅走去。
远远地便能闻到他那满身的酒气。
议事厅的守卫兵在见到林仓后,一路追着,他轻声唤道:“林大人您喝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将军他们正在商量要事呢,你改日再来。”
可林仓非但不理他,反而将人一把推开怒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连拦着本官,滚蛋。”
话毕。猛地朝那守卫兵身上踹去,那守卫兵狠狠地摔倒在地,十分狼狈。
可林仓如今是沈家军的功臣,谁也不敢轻易对林仓下手,只能任由其在议事厅嚣张。
林仓再伤了守卫兵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骂骂咧咧地怒吼道:“眼瞎的玩意儿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身份,敢拦老子?”
他嚣张至极,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样子像极了狗仗人势的太监。
这议事厅的中将领脸色阴沉,不悦地看向林仓。
没错,要是没有林仓,他们都得被活活摁死,人仓确实对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恩。
可这不并不代表着林仓,就可以用这个态度对待他们。
他们是为国家守卫边城的战士,为国家每一个人都为国家做出了汗马功劳。
就连林仓刚刚羞辱的守卫兵,他的军功也是凭什么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换来的。
而林仓不就是仗着太监的身份,捞了很多油水,有了些钱财吗?
可那些钱财就真的比血汗更为宝贵?
这群将士越想心中越不平衡。
论贡献,他们每一个人给军中所做贡献都不比林仓少。
沈家军军纪严明,在况且现在是在战营内饮酒循环作乐都是明令禁止的。
林仓自踏入沈家军的大门,成了沈家军的女婿,自然也该守着沈家军的规矩。
凭什么他们在召开会议,林仓血囊美人在我爱喝的伶仃大醉闯入议事厅。
另一边。
沈长重眉头紧簇,站起身来怒吼道:“林仓看着你对我们沈家有恩,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只要你身在我沈家战营,这要是我婶家的规矩,若下次再敢如此别怪我,军法伺候。”
“我们通州沈家军营,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不想守我沈家的规矩,立刻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看着沈长重暴怒,大家都觉得十分解气。
毕竟林仓做得太过分,沈长重开口警告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在场众人都选择沉默不语,默默支持沈长重。
而且沈长重已经给足林仓面子了。
这要是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位,谁要是敢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早就当场军阀伺候了。
至少五十军棍,招呼在身上了。
可是几道怒吼声传来。
“沈长重,本官叫你一声二哥,是看得起你。”
“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笨呢?也敢教本官做事。”
“本官不但是东平火凤郡主夫君还是大夏逍遥王,更是北大荒西场的主,哪一个身份拎出来不比你牛逼。”
“你小子能站在这里跟本官说话,全靠本官使者的那些粮草,不然你想得早的穷得揭不开锅,饿死过去了。”
“不对本官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敢在这跟本官叫嚣,你良心被狗吃了?”
此话落地,宛若一道惊雷,狠狠地戳着众人的心窝子。
众人都满脸震惊的看向林沧。
什么情况?
昨日还是个谦虚有礼的公子。
怎么喝个酒就原形毕露了?
他竟然敢辱骂沈长重,做错事还不依不饶,仗着身份跟沈长重叫嚣。
想想也是,林仓不就是个太监吗?
太监有几个好东西,全是群满身骚气的腌臜货。
不用想,林仓之前的样子肯定是装的,现在就暴露本性了呗。
仗着自己有功,便觉得谁的亏欠于他。
目无法纪,嚣张至极。
沈长书也怒了,只知林仓怒喝道:“你敢辱骂二哥,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沈长书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他虽然知道林仓只是在演戏。
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办法,林仓这样的实在太过气人了。
他第一次觉得林仓这张脸,长得是如此的欠扁。
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便想来一顿暴揍。
郭坤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走到林仓身旁沉声道:“林大人你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末将亲自送你回去。”
哐当!
郭坤猛地摔倒在地。
只见林仓抬起腿直接朝郭坤踹去。
郭坤摔倒在地的声音,响彻整个议事厅。
在众人的瞩目下,林仓指着郭坤的鼻子怒骂道:“连你的主人都没资格在这儿多说一句,你这个狗凭什么在这儿乱吠。”
林仓这道骂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场众位将士也都心知肚明,林仓这巨狗也是在骂他们。
可以说,这句话彻底骂没了,终将是对林仓的所有感激之心。
昨日他们对林仓有多敬仰,今天就有多厌恶。
郭坤站起身来,狠狠地瞪着林仓,却又不得不强忍心中的怒火,哽声道:“都是末将的错,还望大人息怒。”
看着郭坤的忍辱负重,众将士脸色不悦,都忍不住替其打抱不平。
郭坤在沈家威望极高,作为沈家肱骨之臣所立战功无数。
沈家军营大部分士兵还都是郭坤一把手操练起来的。
整个沈家军营,都对郭坤很是敬仰。
如今亲眼看着林沧羞辱郭坤,丝毫不给他留任何颜面,当众辱骂郭坤是狗,众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全场也跟着陷入一片死寂。
林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杀气朝他涌来。
可这正是林仓所希望的。
林仓猛地拽起郭坤,在众人的面前,一手拎着郭坤的脑袋,另外一手挥拳朝郭坤脸上招呼过去。
每一拳都打到了众人的心窝子上。
所有人都恨极了林沧。
林仓满脸不屑,怒喝道:“狗东西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还知不知道爷爷是谁?”
话毕,他的脚狠狠地踩在郭坤的脸上肆意蹂躏。
“狗奴才还不服,你要是再敢惹恼本官直接叫你大蟹八块儿,做下酒菜。”
话毕,狠狠地朝郭坤脸上啐了一口。
简直不能忍了。
沈长重和沈长书二人拍桌而起,指着林仓异口同声地怒喝道:“林仓,你太放肆了。”
就连一向神色冰冷的女武神,也被林仓的演技所彻底调动情绪,她美目冰冷,指着林沧喝道:
“林仓,这是我们通州境内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把你的脚拿开,否则本武神立刻杀了你。”
可林仓依旧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嚣张跋扈的样子,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女武神双眼猩红,提剑朝林仓冲去。
“畜生!”
“郭参将是我们沈家军营的功臣,岂容你羞辱。”
面对重来的女武神,林仓依旧嚣张至极。
“怎么武神这是要向我动手了,那我就问你那几百万石粮食,你们沈家军还要不要了。”
女武神本就因为过分愤怒而失去了理智,林仓依旧在叫嚣弄得她彻底忘记了原本的计划。
提剑就想将林仓杀死。
幸亏林仓的武功尚可,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她的进攻。
这时。
沈长重率先反应了,过来拍桌,怒吼道:“武神,赶紧住手!”
“来人呢,赶紧将林大人给请下去,醒酒!”
“这里是议事厅,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
因为他这一声怒吼,女武神总算恢复了神志。
收回长剑,狠狠地白了林仓一眼,轻声威胁道:“如有下次,绝不姑息。”
沈长重接着怒喝道,人呢,赶紧将林大人请下去。
议事厅。
原本严肃庄严的气氛,彻底被林仓搅得粉碎,自林仓进来后便火药味十足。
所有人都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恨不得立刻解决了林仓。
他刚才的表现,显然已将他这段时间所树立的形象彻底毁灭。
原本以为是来解救他们的英雄,没想到只是一个想来这里捞军功的狗熊。
沈家军的众将士对林仓已然失望透顶。
就说嘛,太监哪有好人。
不过就是会装罢了,这不才喝了点酒就原形毕露了。
这只是仗着钱多,在军中立了个大功,便宜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竟然敢如此殴打郭坤这样的重臣。
他们加入沈家军已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敢对郭坤动手的。
他们目光阴狠地紧盯着林仓,而林仓却在被他殴打的郭琨搀扶下,离开议会议事厅。
至于林仓带来的那两个美人,朝众人不屑一笑。
“哎呀,大人果真威武,你看这群将士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爱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们都指着大人阶级活着,可不是得向大人摇尾乞怜吗?”
两个美人说完嘲讽的话,便随后便扭着水蛇腰,追着林仓离开了。
那嘲讽的表情,狠狠地刺入每一个人的心魂。
二女的话绝对是实话实说,他们并不知道林仓是在演戏,只是林仓在附近请来的美人。
看着林仓嚣张至极的态度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作风。
她们只觉得临场背后有权有势,才敢如此做派。
所以对林仓的好感更甚,美滋滋地追着林仓欢愉去了。
林仓走后,整个议事厅的气氛更加压抑。
名唤长春的副将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武神,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林仓不管吗?”
他被气得双眼猩红双拳紧握,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已是他能做出最大的退让。
此话落地,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沈长众和女武神。
林仓都走了,他们对林仓的抱怨也更没必要再压抑了。
“没错,就他那个嚣张的样子,我真想痛扁他一顿。”
“我们知道他捐了很多军粮是沈家的功臣将军为大局着想,不敢得罪他这样的小人。”
“可是郭富将也是沈家的功臣,我们这群兄弟不能看着郭富将白受委屈。”
“要是将军允许,我们几个可以不让将军为难,私底下绑了那小子揍一顿也行。”
看着众人的满脸愤然,沈长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你们也听他说了,他拿那两袋军粮威胁我也没有办法。”
“他要是执意收回所捐赠的军粮,我还能拦着不成?那我们沈家军又有何脸面?”
“就算兄弟们蒙着脸偷摸打他一通,就林仓那狡诈的样子,肯定会怀疑到沈家军身上。”
“甭管他有没有证据,都可以将捐粮的事情作罢。”
“我倒不是担心他能够将粮仓的粮食抢走,只是吧,他要突然投奔敌营,也给敌人准备这么充足的库存,到时候……”
“唉,难受的还不是咱们。”
“那两个小丫头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拿人手段,我们权当他是喝酒喝傻了,胡乱闹事,今天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就在这时,孟堂突然站出身来怒吼道:“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你要担心这么多事情,你大可什么都不管。
“林仓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也不会蒙着脸,我就以我孟堂的身份去打他,我看他能把我咋办。”
话毕,孟堂不顾沈长住铁青的脸色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