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校场。
到了士兵操练的时辰。
往日都是由郭坤负责操练士兵,但郭副将却被将军罚在房内思过。
这群将士本就因为郭坤因林仓被罚而心情郁闷。
现在沈长重直接免了郭坤操练的职权,更是让他们越发不满。
以往训练的时候,全场都热血沸腾,动作整齐划一,口号铿锵有力。
今日这群将士全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就连领队的副将,也垂头丧气地在队伍中穿梭。
任由这群将士三五个人结在一起,议论着郭坤的事情。
距离郭坤被打受辱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但是他们还没有收到任何跟郭坤有关的消息,所以众人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也不知郭副将的伤好了,没有,郭副将那边骄傲的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吗?
众人的视线时不时地朝郭坤营帐地望去。
不知是谁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我刚看见有人去郭副将营帐了,郭副将估计已经没事儿了。”
听闻此话中文悬着,心总算放下,同时也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万幸,郭副将没事,要真因为那个太监让郭副将受伤,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
“也不知将军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他跟郭副将从小一起长大,患难与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就因为那个太监便对郭副将下手。”
“谁说不是呢,我实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听说将军是想在战前立威没办法,郭副将在孙佳俊的威名太大,不得不防了。”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大部分人还是站队郭副将的。
角落里。
孟郊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到郭副将在军中威望如此之大,他便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只要成功,策反郭副将他绝对可以升官发财。
他早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呆够了。
这鬼日子谁爱过谁过吧。
真想重返大夏回到自己府上搂着自己的美娇娘整日欢愉了。
只要成功策反郭坤,那群郭坤的亲信肯定会追随郭坤,同郭坤一起投奔大夏。
通州城门守卫军一旦策反,那城门也就不攻自破了,他们大夏的铁骑便可以入住无人之境在通州城内,进出自由了。
想到这儿,孟郊的心里别提多爽了。
与此同时。
郭坤营帐内。
白凤夕端着食盒,迈着小碎步,款款走进郭坤营帐。
看到来人后,郭坤马上起身,想要朝白凤曦行礼。
白凤夕挥挥手,笑道:“郭副将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郭坤的目光只是白缝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白凤曦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他依旧要在白凤夕面前装作一副愤然的样子,却又不忍心白凤蜥蜴因此动怒。
所以他只能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目光冰冷的看向白缝隙。
白缝隙看他这个样子,瞬间开口笑道:“郭副将你跟我二哥是从小长大的,情谊却不要,为了那小子伤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你相信我二哥只是一时冲动,过些时日等他气儿消了,想明白了便会过来跟您道歉的。”
听闻此话,看着白凤曦情真意切的表情。
说实话,郭坤心动了。
怎么说呢,对于这个火凤郡主,他一直是心存爱慕的。
可二人身份悬殊,他也只能将这份爱意藏在心底,就是没想到白凤曦最后会嫁给林仓。
就算林仓对沈家有恩,给整个经营出谋划策。
但他对于林仓依旧是不服气的,林仓不过就是个太监,仗着有点小聪明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郡主嫁给太监这件事传出去,肯定会被世人耻笑。
光是在沈家军营中。
这群将士就没少拿这事儿私下取笑白凤夕。
想着白凤夕,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却因为林仓那个太监而名誉受损。
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林仓不就是有点小钱儿,在北大荒和大夏都担了个闲职。
和但论是外貌气质或者是身份地位。
这一点都跟白凤息有着云泥之别。
凭什么这样的人,可以抱得美人归?
而他却不可以?
就在国坤胡思乱想的时候。
白凤夕缓缓开口笑道:“郭坤,你在想什么呢?”
“你呀,什么都别想,就听我的,别跟二哥一般见识。”
白凤曦笑的平易近人,完全没有身为郡主的架子。
郭坤笑道:“只要将军不再为难我,我可以把这件事给忘了,多谢郡主关心末将。”
“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
说完这句话,白凤夕站起身来,走向营帐外走去。
走到桌旁的时候扭头看向郭坤,笑道:“郭副将,这是我带来的酒菜,记得尝尝。”
郭坤点点头,目光不舍地望向渐行渐远的白凤夕。
白凤夕前脚刚走。
孟郊后脚便来到郭坤的营帐,他依旧是满嘴堆笑,讨好的眼神望向郭坤。
“郭副将已经跟孟堂说好了。”
他这话分明在睁眼说瞎话,其实他们没有去孟堂那边。
眼线通报他,白凤曦来了郭坤营帐。
听闻这件事儿。
他便马不停蹄地立刻重返郭坤营帐。
生怕白凤夕成功劝服国坤。
郭坤抬眸看向他亦是猜到他心中所想。
淡淡的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我还要考虑一下。”
听闻此话,孟郊的心瞬间凉了大结果,果然没有猜错,白凤曦就是来劝服郭坤的。
孟郊快步走到过昆山旁,用金晶关切的目光询问道:“将军这般无情,你可不要信那郡主的话。”
“郡主娘娘生性善良,怎会了解男人之间的那点勾当。”
“我看他就是想拿你立威,生怕你的名声干过他。”
“你是不知道外面的将士,在听闻你受辱后,连每日操练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些连我这个县令都能看见,何况将军呢。”
“外边都说将军对不起你,呃,他们的态度在将军眼里又何尝不是?有了谋反之心,全部对你忠心,而不愿认他沈长重这个主子呢?”
孟郊的语气极快,从他急切的表情并不难看出,此刻他有多么希望能够成功劝服郭坤。
可郭坤眉头紧皱,看都没有看孟郊一眼。
他此刻这个样子,除了让孟郊心慌外,也让孟郊更信服,郭坤跟沈长重有了矛盾。
这一切肯定不会装的,不然白凤曦干嘛来劝郭坤。
而郭坤态度怎么会两极反转,转变得如此之大?
见郭坤依旧不为所动,孟郊咬牙说道:“郭副将你要冷静啊,郡主的话怎么可以相信他能替沈将军做主?”
“你别忘了那是郡主就为你求情,可结果呢?”
“你还不是被打了二十军棍,被关押此处面壁思过,现在群主跟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声嘶力竭地说着。
无论如何,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必须让郭坤回心转意。
近在咫尺的大功,怎么可以说没就没?
见他说得如此激动,郭坤心里相当鄙夷。
可依旧装作一副被戳穿心思的样子,双眼猩红,咬牙沉声道:“你是说他依旧不听郡主的意见?”
带着怀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孟郊。
孟郊松了口气,鱼儿终于上钩了。
他赶忙故作关心的样子,关切地说道:“将军,上次当了那么多人的面都可以驳了郡主的面子。”
“郡主要是私下劝诫他,他不一定是什么态度呢。”
“我知道将军敬重郡主,可千万不能让郡主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您受连累呀,你说是吧?”
此话落地,郭坤的爆破声响起。
“他怎么敢?郡主好歹是皇亲国戚,他不过是沈家的将军,沈老将军上,在哪轮到的他指手画脚?”
闻言,孟郊叹了口气,轻声道:“将军,你也知这些年威远将军已将大部分军权,全都交到沈长重手中。”
“你看那日沈长中对郡主的态度,并不能看出郡主现在在沈府已是举步维艰。”
“你要是真的替郡主做考虑,不如投奔别的阵营,多了一立战功,成为手握重权的名将,好好挫那沈长重的威风。”
“你要是一直在沈长重手中,这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根本没有替郡主娘娘出头的机会。”
这孟郊本来就是个人精。
他早都得知,这个郭坤对白凤喜有意思,所以他才说这些话,想要拿捏国坤的心思。
结果倒也没有让他失望。
郭坤眉头一挑,果然有些动容。
他垂眸看向孟郊开口问道:“你说让我投奔别的阵营,具体能投奔谁?”
说话的时候郭坤神色冰冷,带着试探的眼神。
这个时候他装作怀疑的样子,反而更容易让对方信服。
只有给对方产生错觉,让对方觉得他自己掌握主动权,才能更积极地往郭坤所设的圈套内跳。
不过这些都是林仓教给他的。
虽然对林桑这人很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他没有娶了白凤汐。
这样的人留在沈家军,绝对对沈家军很有助力,让整个沈家军都可以更进一步。
孟郊笑道:“那自然是东平,彭将军了。”
闻言郭,迅猛地站起,一把抓住孟郊的衣领。
他这个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的算计。
在孟郊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后,他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彻底破防,再也控制不住。
他咬牙怒吼道:“你明知彭涛正在和沈家军交战,你是想让我现在就叛敌。”
对于他这举动,孟郊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像郭坤这样的人在听到投奔是敌人后,不有过激反应才奇怪呢。
孟郊满脸赔笑地说道:“郭副将他对你不仁,你何必对他有义?”
“只要你投奔了彭将军,便直接可以与那沈长重交战,到时候你们二人谁高谁低,立见分明。”
“郭副将大可以借此次机会,向郡主娘娘展示您的英雄气概。”
他这话说完,郭坤也冷静了下来,他眉头一挑看向孟郊。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闻言孟郊也不慌,向郭坤拜别后,便抬步朝营帐外走去。
可当他走到第十步的时候,郭坤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等一下,我答应你。”
听闻此话,孟郊再也不能压抑兴奋的心情。
他赶忙转过身来朝国君作揖笑道:“今夜,子时恭候郭副将。”
“不对,从今以后就是郭将军了,彭将军说只要郭副将愿意来,彭家军便直接封为将军,位置仅次于彭将军之下。”
说话的同时,孟郊那双眼一直在观察郭坤果然,郭坤眼神里闪过一丝心动,这些都被他尽收眼底。
没等郭坤回答他,便高高兴兴地走出影院。
巴不得立刻向彭涛禀明这边的情况。
沈长重军营内。
林仓、女武神、沈长书和沈长书坐在一起。
几人都目光幽怨地看向林沧。
弄得林沧满脸无语。
这些人入戏太深了吧,早就说好了一切都只是演戏。
明明知道内幕的人,搞什么愤然情绪?
林仓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看我?大家不都是在演戏吗?”
说真的,林仓真的相当无语。
明明是一起筹谋大事。
可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自己,这里边的伤谁懂啊?
一堆人在背地的咒骂他,最近他这喷嚏是止都止不住。
沈长书忍不住开口道:”关键是你演得太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就是那种人了,你平日里待人谦和的态度是不是装的呀,林仓?”
女武神认同的点点头,女人的直觉最准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林仓就是那地皮无赖。
林仓无奈地开口道:“演戏过好怪我喽?”
沈长书点点头继续道:“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认真了,不然我都教不了你妹夫了,张不开这口。”
“还有你那两个美人从哪儿找来的?怎么这么配合你,你们三个之间肯定有猫腻儿吧。”
“我跟你说啊,就算演戏也不能玩真的呀,这样是,以后就算妹妹知道你是演戏也会因为这两个女子跟你拈酸吃醋,到时候有你受的。”
“你们两个新婚燕尔,怎么就忍不住呢?唉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听着沈长书对自己的数落,林仓只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明明是帮他们沈家军演戏,帮他们沈家打胜仗。
可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一人。
还要被这沈长书给埋怨。
老天爷呀,他到底做错什么呀?
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他?
沈长重白了眼沈长书,沉声呵斥道:“别跟妹夫乱开玩笑,这件事你也有我二人心里有数就行。”
“咱们这里面就属妹夫牺牲大,你还取笑人家,下次你演看你能演成什么样?”
沈长书摆摆手笑道:“我跟妹夫开玩笑的都是自家人,他不会当真的,换成我哪能演好啊?”
经过沈长重的点拨,此刻他也总算反应过来。
林仓是功臣,他不能调侃功臣。
不然下次倒霉的就是他了。
要是让他演二世祖,还真随时都有可能露馅。
就他那个暴脾气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就像是那日林仓没事找事儿羞辱郭坤。
这要是换成他沈长书羞辱郭坤,他沈长书出脾气来了连自己都打,气着自己都得给自己俩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的守卫兵突然开口道。
“将军,郡主求见。”
听闻此话,沈长重眉头紧皱。
这个白凤夕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怎么就看不出来这里面有猫腻呢?
还非要从这逞英雄当好人。
就算白凤曦不相信林仓的为人,被林仓的演技所骗,认定了林仓是个畜生。
再说他沈长重平日里就是那么拎不清吗?
不信林仓也该信他呀,怎么这个时候还非要找自己。
沈长重没好气地说道:“让她回去,我没心思见她。”
可他这话音刚落,白凤夕便不请自来,直接闯进了营帐内。
白凤曦看像众人,目光落在林仓身上,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沉声道:“二哥,你怎么还跟这个太监厮混在一起?”
因为昨日的事,白凤曦以为自己已经看清林仓的面目。
心里盘算着只要离开了营地对,便此生与林仓老死不相往来。
林仓眉头紧锁,神色也有些难看。
这个好歹是自己媳妇儿。
在自己媳妇面前三番五次地丢人现眼,是个人都会心里不好受吧。
可演都演到这份上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要是直接将这事告诉白凤曦,多一个人都多了几分危险。
加大了将此事泄露出去的几率。
所以既决定瞒着白凤夕便索性瞒到底,不让他知道此事。
林仓嘴角上扬,露出讥讽的笑容,站起身来大步朝白凤曦走去,调侃道:“哎,这不是我媳妇儿吗?都是一家人,怎么你能来这我都不能来了”
话毕,他伸出大手,朝着白凤曦的芊芊玉手拉去。
白凤曦厌恶地后退几步,跟林仓彻底划清界限。
冷声道:“你别碰我,从今以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联,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立刻杀了你。”
她的语气冰冷,神色满是对林仓的厌恶。
说话如同冰刀般狠狠的。刺着林仓的心脏。
林仓心里十分难受,可面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满的放声嚷嚷道:“二哥,你听见了没有?我这媳妇又任性又跟我闹和离呢,你快管管她。”
“你好歹是她娘家的哥哥,你快替我做主,不然这些东西我全你都拿走了。”
“我不管,我掏了这么多银子娶来的媳妇儿,可不能说没就没呀。”
他在地上胡乱打滚,如此下作的行为,活脱脱的市井泼皮无赖。
说他是纨绔子弟,都是吹捧他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凤夕厌恶至极。
当初怎么就眼瞎了,看上这小子了。
这小子哪儿好啊,太恶心了吧。
白凤曦深吸一口气,看一下沈长重,沉声道:“二哥,现在外面的士兵已将林仓所捐赠的粮食抬了过来,就在您的营帐外。”
“请你将所有东西退给他,这通州粮仓所有的空缺都交给我了,我保证如数还给你。”
这话她说的十分自信,她二哥之所以被这个畜生拿捏,完全就是因为这点军粮。
只要自己能将军粮如数补齐,谁还愿意搭理这个畜生啊?
此话落地,沈长重依旧满脸淡然。
倒是林仓开始在地上撒泼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