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点点头轻声问道:“丞相此言有理,依丞相的意思,朕应该立谁为嫡?”
她看向李薇,这件事是昨夜二人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朝纲。
因为帝暖阳一死,帝殷的势力在暗中蠢蠢欲动。
在没有将帝殷在皇城内的势力全部查清,不能一举制胜,将所有人连根拔起的时候。
女帝不打算再次跟帝殷发生正面冲突,破坏北大荒国力。
李威拜道:“陛下,三位公主身份同样贵重,臣以为单位应该公平竞争。”
“不如陛下设定一考题,让三位公主共同解决谁解决得最完美,这个嫡位便归谁?”
此话落地,在场众人纷纷认同。
“臣附议,臣以为丞相大人言之有理。”
“三位公主都是女陛下的嫡亲血脉,同样高贵,谁的能力更强,有能力登上那位置,别把那位置给谁?”
众人臣一边倒的言论,令女帝十分满意。
女帝的目光没落在帝殷身上,帝殷低头不语。
她知道女帝是在试探自己。
可她的目的就是那龙椅,根本不怕与这女帝产生正面冲突?
帝殷的党羽顾侍郎上前拜道:“臣以为要是想公平竞争,应该加选一人。”
闻言,女帝脸色巨变,目光冰冷的看向顾侍郎。
该死的。
毒蛇还是要出洞了。
女帝沉声道:“依顾侍郎所见,应该加选谁呀。”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目光渗毒,全身散发出无尽的威严。
整个太和殿的温度也跟着骤然下降,所有人都在这强大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顾侍郎脸色也变得惨白,咬牙继续说道:“依下官愚见,我国不乏有皇室宗亲都能选举多级的先例。”
“这次要是想公平竞争,也应该给其他宗亲机会。”
此话落地,全场静得落枕可闻。
女帝党派的脸色都相当难看,而帝王党派。全都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接连上前拜道:
“臣附议顾侍郎的观点,要想公平,想让天下信服,就应该给所有人公平的机会。”
“凡是皇室宗亲都可以参与过来,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彰显几位公主的实力,赢得更加光彩。”
“求女帝准许顾侍郎谏言。”
接着。
近乎一半的朝臣纷纷跪倒在地。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臣,女帝脸色铁青。
虽然他们说的是给所有皇室送亲一次机会。
但剩下的这群皇室宗亲中,除了帝殷又有谁能够参与进来取得胜利?
如果第一参与进来。
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就自己那三个女儿?
哪一个是帝殷的对手。
这不是上赶着给敌人送夺嫡的好机会吗?
女帝沉声喝道:“你们这是在逼宫吗?反了天了。”
她这一声怒吼,吓得众人脸色惨白,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群跪在地上的大臣,此刻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
不成功,便成仁。
只有帝王登上皇位,他们才能入座登顶之梯,南山成为朝中重臣。
这群大臣齐声说道:“臣等不敢,只求陛下处事公允,才能让天下万民信服。”
帝殷站在中大臣前面,她面无表情一副云淡风轻样子。
心里却早就盘算了起来,就算女帝不答应,她也一定要加入这场夺嫡之战。
甭管美帝出什么难题,只要他能解决,变,绝不允许女帝出尔反尔。
到时候如果女帝拒绝让她成为帝姬,她便直接出兵反了。
女帝看向帝殷沉声开口道:“振国大将军果然厉害,如今在朝中的威望都要超过朕了。”
帝殷直接开口道:“末将不敢,众大臣也是就事论事儿,还请陛下不要胡思乱想,伤了忠臣之心。”
二人四目相对,已是电光火石。
如此现拔弩张,谁也不曾后退一步。
女帝的脸色越发难看,沉声怒喝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着便全是你的主意吧。”
帝殷啊,帝殷!
还真是小看你了。
帝殷面色如常,淡淡的回道:“陛下所言,甚是有理,我帝殷对北大荒最是忠心。”
“所有有利于国家建设的事情,我帝殷便会全力以赴,自是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北大荒自从建国以来,便对于夺嫡之事一直允许所有宗亲共同参与。”
“陛下因此发难,难道是几位先皇不满?”
此次交锋明,女帝落于下风。
没办法,帝殷明显是有备而来,跟着一众大神早就商量好了。
她拿北大荒先帝做挡箭牌,女帝要是在对帝殷发难,那便是对先皇不敬。
传出去也会有损女帝威名。
片刻后。
女帝沉声道:“此事以后再议,现在退朝。”
话毕,女帝全然不顾众大臣劝阻的声音,直接抬朝殿外走去。
再多说下去对她十分不利,想必昨日他跟李威深夜密谈的事情,早就传到帝殷等人的耳中。
不用说,那太和殿内绝对出了奸细。
才会让那群人有了防备。
想到这儿女的脸色一沉,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杀意。
通州城门。
此刻炮火已经消散。
城下大夏将士已所剩无几。
女武神身披铁甲,双手握着流星拳冲出城门外。
率领东平铁骑对抗大夏残兵,宛若天降孤煞星,肆无忌惮地杀戮着。
她满脸淡然,眉宇间全是对生命的漠视,单单是坐在马背上,浑身所散发出的铁血刚毅便足以震慑住敌军。
在她的带领下,东平铁骑势如破竹,大夏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落地。
对于这些想要争抢他们城池的敌人,他的眼神里不可能有丝毫怜悯。
如果败的是他们,那么这群人便会化身一个个魔鬼,残害城内的无辜百姓。
作为军人,他有责任守卫城中百姓安危,将这些人通通杀尽。
所以,看着这群敌人没有对生命的怜悯,只有国仇家恨。
那张极近妖艳的美貌,与满身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那双美目,冷冷的盯着前方,说手中的流星锤也朝那方向比去,所指的方向便是受到围攻剿杀的东平将士。
在他重逢过去的瞬间,圆满悲痛的东平战士们瞬间看到了希望,眨眼的功夫,便将敌军全部绞杀。
如此巾帼女英雄,手持双锤,铁甲红衣,忘我的进行着厮杀。
这便是整个东平的骄傲。
城墙上林仓垂眸朝女武神望去,也被这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给震惊住了。
难怪他可以被称之女武神,就这气场远不是林仓所认识的那群女子所能比拟的。
如此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直接杀的整个战场都像是她的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汇集。
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在林仓先头萌起。
这样的女英雄要是可以成为他的人,那么便此生无憾了。
沈长舒的目光落在战场中的女武神身上,如此锋芒毕露,举着数千斤的流星锤,依旧游刃有余。
这不愧是他的女神。
看着女武神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沈长书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现在他更喜欢女武神了。
原本自己的二哥沈长重非常优秀,可跟女武神比起来,二人的气质有着挺大距离的。
毕竟女英雄还是比较难得的,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便只有北大荒的威远大将军帝殷了。
可帝殷早已年过双二,女武神却只有是双十,便已经可以跟帝殷相提并论了。
再过个二十年,想必其武力值各方面都要远高于帝殷。
他们沈家军能有幸得到女武神这样的猛将,此乃三生荣幸。
心中感慨万千的沈长书扭头看向身旁的林沧,满脸骄傲地笑道:”妹夫,你看看女武神本事如何?”
林仓点点头,如实说道:“不愧有着九州女武神之称,他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
“有他在东平,绝对可以保证东平安宁。”
林仓的目光落在厮杀的战场中,以往他没少参与战场,可都是漫步的血腥恐惧。
这次跟以往完全不同,热血沸腾斗志昂扬,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地冲锋陷阵。
可就算他们士气恢宏,但战争总归是残酷的。
试着想一下睡在你同铺的兄弟,随时可能在你身旁倒下。
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了。
可你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勇往直前继续厮杀。
每一个敌人都不能放过。
不能有片刻的喘息。
这紧张的氛围,是对战士们相当残忍的。
这满是血腥气味的战场,随处可见的断更残壁。
每一脚都踩在血腥当中,每一年都是数不尽的血浆与碎肉,如此人间炼狱,尸横遍野,实在令人作呕。
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倒在血泊中。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你必须提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任何恍惚愣神,更不能有那害怕的情绪。
只能聚精会神的厮杀着。
不然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在众人的践踏中,彻底融入泥土。
可云仓恍惚的神情中没有任何怜悯战争就是这样,既选择登战场。
便要有相应的心智,冷静的面对一切。
现实生活中的厮杀,又何你死我活,一争到底?
这场洗礼他就算没有在战场中经历在现实生活中,在宫斗全过程中也逃脱不了,既迈出这一步,便已没了退路。
成王败寇,生死只在一瞬间。
林仓红梅剑眉横竖,脸色变得冰狠起来。
沈长书依旧沉浸在对女武神的欣赏之中,无意识的看香林仓见林仓如此冷静。
下意识的对林仓起了敬佩之心,没想到这小子虽然武力值不高,但是可以在背后运筹帷幄。
真乃天纵英才。
皇后娘娘对林仓有了立嫡之心,想必定会引起那些皇室宗亲的不满,人少此次带着如此军工回到皇城,肯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那满朝大臣所同龄的朝堂,才是真正的人间礼仪,那杀人不见血凶狠值远高于战场。
在那朝堂之上说错一句话便可能会遭的杀身之祸,甚至会牵连自己的同族宗亲。
林仓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接下来面对的将是夺嫡之战。
就在这个时候,孟堂策马超城墙跑来城门也因此打开。
一会儿的功夫,孟堂便来到了二楼朝沈长书林仓拜道:“将军林大人,末将有罪,末将没有追到逃跑的林仓等人。”
沈常书直接开口道:“没事儿,没招惹就算了,他这次可以中我妹夫的招,下次依旧会上我妹夫的当。”
“就他直接在通州城外折了几十万大军回,就算逃回了大夏,那大夏天子又能给她好脸色?”
“他下场好不了的,不用管他。”
想到这儿,沈长书心里是无比的痛快,他们通州粮仓被毁全是因为银川的阴谋诡计。
为了在沈家军通州境域安插奸细。那个林仓可是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可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云烟。
想到这种,善用阴谋诡计作多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最后被打得落荒而逃。
想必以后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林川了。
此次战役肯定彻底断了,林川升官发财的梦想。
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不过是梦一场。
随着战场上倒下的敌人越来越多,这场战事也彻底接近尾声。
大部分大夏士兵慌忙趁乱逃走,全朝最近的封城成功了,现在他们兵力大受损伤,可自家的城池还是要守的。
要是东平趁这个机会北上孟川,他们大夏的国土便要落入东平手中了。
东平军若是再向南深入,那就触及大夏南门户了。
此次东平沈家军大获全胜,就连受到的损伤,也跟大夏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必今后几十年大夏皇城都很难再翻身,在觊觎东平了。
所谓穷寇莫追,沈长重也下令全军撤退。
埋伏在一旁的投石机,炮台也全部运回到城内。
当然就连大厦那边一摞的战利品沈家军通通收入囊中。
他沈长重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些。
虽然受到了炮火的轰炸,可大部分还是保持完好的。
沈家军也趁此拿到了不少了,趁手的兵器。
显然此次战役袁家军占得不少便宜,其损失跟好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自己赚的盆满钵满,沈长重别提多高兴了。
这场战役根本没有什么俘虏,凡是被女武神铁骑所探之树,无一生还。
并不是女武神的性格残暴,而是战争就是如此。
你不将敌人通通杀掉,到时候只要人家有一线生机,随时有可能反攻你。
对别人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心狠。
而这群敢踏入别人领土的将士,有征战别国的想法,便要受得了这个攻击。
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群东平战士,便已将战场上所有的战利品,通通收回城内。
收回战利品后,所有的战士也从这里撤退,回到通州境内等待着受封嘉赏。
孟川城。
大夏众将士落荒而逃来到了这里。
孟川刺史孟周看着络绎不绝的战士,眉头紧锁,在看这雾朦胧的天空,就如同他的心情一般惆怅得不行。
他赶忙开到观望台,看着遥远的通州城墙外依旧滚起阵阵浓烟。
不难看出刚才的战争有多么激烈。
此刻,他一颗心提到痒嗓子眼,生怕沈家军抽开身来攻击自己。
指着这群逃回来的将士,或指着他城中的那些守卫军,显然不是沈家军的对手。
他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关心林川、彭涛他们是如何败的。
他害怕大夏沈家军、害怕沈从重、害怕女武神,更害怕那东平铁骑兵临他孟川城下。
他实在搞不懂这群人为,啥要跑到孟川城?
跑到别的城市上不行吗?
万一沈家军发起进攻,他们孟川城岂不要跟着一起陪葬。
看着战场上的滚滚浓烟,孟周想死的心都有了。
彭涛这群将领也真够废物的,输得这般惨烈,到头来还要连累他们。
可对于这些人跑到自己城门口,他也不得不接受。
毕竟都是大夏的君臣,要真的传出去,引来大夏陛下的降罪,他也同样承担不起。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怎样都摆脱不了眼前的困境。
片刻。
孟川城县令,别跑到观望台,站在他身旁,急切的道:“大人,城中涌入溃军太多,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安置他们,咱们城内现在的存粮也养不起这么多溃军。”
此话落地,孟舟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强烈的头痛感涌上额尖,他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嘴角一抽,猛冲沉声道:“你去把仓库内所有的营帐全部拿出来,就得给他们安营扎寨。”
“然后打发粮仓,供着这群人吃喝。”
他也不想对这些人这么大方呀。
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谁叫那个林川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个林川要是跑到陛下面前参自己一本,颠倒黑白的胡乱说一通。
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舍不得粮食,哄不了佞臣。
县令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反问道:“大人,今天收成本来就不好。”
“要是全部的余粮,都拿来供养这一群溃兵,我们下半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孟州这话听得他一阵肉疼,原本孟周也不是个大方的人呢,怎么面对这群溃兵如此慷慨?
还记得去年大旱收成不多,哪个也不见孟周开仓放粮救助灾民呢。
孟周沉声喝道:“你懂什么,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就不怕那林川回到京城参你一本,小心你这头上的乌纱帽。”
被他这一声吼,那县令也恍然大悟。
没错呀,就算帮了这些灾民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也不能彰显他们的业绩之类的。
可要是哄得林仓高兴,没准人家回到京城,只需三言两语把陛下给哄得高兴。
他们两人也能跟着沾光,升官发财。
听闻此话,那县令正要去着手办此事。
可孟周突然开口道:”你等一下。”
县令扭头看向孟周。
孟周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道:”你先去问一下太守的意思,如果太守同意开仓放粮给这些人,你便去开仓放粮。”
这孟川县令刚离开,那城防守卫军统领便来到了观望台。
他上前揖礼道:“大人,东平君没有追杀过来,他们已经全部撤回城内,也没有派探子前来。”
听闻此话,孟州如释重负,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能落下了。
他真的怕极了,可怕沈家军的铁骑来踏平他们的孟川城了。
孟川城离通州最近,平日里他对于沈家军的忌惮很深,
知道沈家军全是群骁勇善战的将士,上阵杀敌疯得不行。
特别是那女武神,凡是她经历过的战场必须无欲生活。
那人就像个嗜血的女魔头,想想就可怕。
就算他身为刺史,能侥幸保住小命?
但如果孟川城被踏平了,他这个刺史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而且就以他现在在陛下面前的位置,如果他守不住城门,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他这乌纱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戴上了。
孟周看向城防守卫军统领沉声道:“你去打开城门,亲自在城门口迎接所有溃兵。”
“记住一定要礼遇那群人,不能让他们抓住任何把柄。”
“吩咐下去,把城中所有的郎中召集在一起,全力抢救伤兵,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跟你说这件事很重要,千万不能让那林川大人挑出毛病来,不然你我二人这头上的乌纱帽很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