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
太和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所有大臣全都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朝门外望去。
只见帝明月、南宫景恒缓缓地朝大殿内走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场满朝大臣眉头紧锁,他们都不知道帝明月身旁的男子到底是谁?
他来此处所为何事?
要知道按朝廷律例,非女帝钦点闲杂人等都不能来参加朝会。
二殿下带了这个陌生男子来此地,如果没有女帝的特许,便是犯了朝廷律例。
满朝大臣全都面露难色,在大公主在世的时候,这二公主的性格可是百年难得好,帝明月体恤下属,待人恭谦,做事认真负责,颇受他们的尊崇。
可自从大公主帝暖阳离世后,这二公主变了个人,嚣张跋扈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帝暖阳,也不知她这些年是装的,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突然改了性子。
要是放在以往,看到帝明月突然带着陌生男子来朝会上,他们都会好心开口相劝的。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被帝明月骂惨了,自然不敢有人出面说一个不字。
可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心里已经涌现起无数个想法将这男子的身份猜了个透彻。
御前侍郎左忠书直接开口道:“这是二驸马,不是前刚跟二建一下澄清的,二下小蜜儿殿下带驸马来此处,是有什么正经的重要的事儿要宣布吧。”
此话落地,众人的好奇心更盛,全都聚精会神地看向帝明月跟南宫景衡。
此刻他们都已经起了猜疑,不知道这段时间皇城内所发生的躁动,跟这两口子是否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那这的明月是不是起了谋逆之心?
关键他们这段时间被困于太和殿,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一手筹划的。
此举意义何在,不要太明显了。
现在女帝明显更偏爱于四殿下,满朝大臣对四殿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纷纷站队四殿下。
如今朝局分为女帝党羽,大部分都支持四殿下帝星辰,帝王党羽更不用说,从始至终只支持帝殷一人。
至于的明月,她身后根本没有什么被警示,更没有势力。
支持就连以往的旧部下,也因为她这段时间的性情大变,跟她渐渐疏远了起来。
所以对于寄明月想要称帝的想法,众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李微作为最具权势的女帝党羽,毫无畏惧直接上前拜道:“二殿下,不知女帝现在在何处?您带着这男子来此处,为了何事?”
她这话说得十分明白,语气冰冷,带着十足的挑衅味道。
李薇纵横官场多年,帝明月在此刻出现的太和殿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要太清楚。
关于女帝和振国大将军私下火拼的事情,李微也是在场大臣中最为清楚的。
对于他们这群人被困在太和殿,他一直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女帝为何要行此事,就算是镇国大将军,也是最为光明磊落的。
不可能为难他们这群无辜的朝中大臣,何况这大臣当中有他们双方各自的党羽。
就算想要为难敌方,也不可能将自己人也拉下水吧?
现在帝明月,如此嚣张的走进太和殿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这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圈套,他们所有人都落入了帝明月最为卑劣的圈套当中。
想必这段时间女帝和镇国大将军帝景挑起的战乱,也因为眼前的帝明月而起?
不然就一定明月那点实力,怎么可能有胆子带陌生男人直接来到太和殿?
李微冷目光冰冷的看向寄明月,就算这大满朝大臣怕帝明月,可她李微不怕。
帝明明就算再怎么嚣张,手中的实权远比不上李微。
如今户部吏部,全都被李微直管,可以说除了军权,整个北大荒的朝廷命脉都掌握在李微手中。
跟这空有其表却无实权的公主殿下相比,李微的话语显然更有分量。
没有丝毫意外,有了人,李微作表率,满朝文武纷纷开口。
”二殿下你不应该带二凤凰来太和殿的,这实在不符规矩。”
“我按照我国陆地,驸马也属于内眷,内眷不能干政,你带他来这朝廷种地,真要是让他听取了什么,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劝你还是赶紧将人带下去吧,待会儿等女帝来了肯定会治你的罪的,你也知道女帝那个人向来是奖罚分明眼底容不得沙子的。”
帝明月和南宫景恒根本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听着众人喋喋不休的议论声。
帝明月直接拉起南宫景行的手臂,二人并排大步朝凤椅走去。
整个过程,看得满朝大臣刺目欲裂,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帝明月这是要干嘛?
这是要坐那凤椅?
他真以为自己是女帝吗?
女帝又没有让位于她。
她怎么敢干这种出格的事情疯了吗?
想死吗?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微赶紧上前一步拦住帝明月,开口道:“明月,不得无礼,按辈分我也算是你的姨母,但是我便要求女帝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不孝女。”
“先不说你为臣,女帝为君,君臣之间永远有一条无法永远的横沟,你这一辈子只能对女帝俯首称臣,绝对不能有半分僭越的想法。
“再者说,女帝尚在人世,你要是敢当众坐上这楼凤椅无疑是在诅咒女帝,凡是敢诅咒女帝,则按照我们北大荒律例其罪当诸就算,你是当朝皇子也不例外。”
“女帝对你们这群皇女向来仁厚,娇纵的你们无法无天了,今日我便要好好惩治一下你,省得你再敢做出像今天这番出格的事情。”
说着,李微突然挥挥手,沉声喝道:“来人啊,将二殿下拿下。”
此话落地,守在门外的近卫军纷纷上前,瞬间将帝明月与南宫景恒团团围住。
碍于帝明月的身份,那些禁卫军不敢如何,只敢暴力地按住南宫景恒。
南宫景恒脸色一沉,奋力地挣扎着,冷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胆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要了你们的命。”
对于他的威胁,那群禁卫军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就是各公主的驸马,根本没有实权全在手。
就算他们真的落在这南宫锦恒的手里,顶不住就是一顿数落。
像他们这样有官位在身的人,就算真的犯了错,想要惩治他们也必须有女帝或者直系上官的命令。
其他人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伤他们一分一毫,这也是北大荒恒古不变的铁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北大荒的将士更有干劲。
在整个九州的军事力量中也排在最前后。
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落难,帝明月见状也不管了,直接沉声喝道:“我凭什么不能坐着凤仪?女帝已经将上皇位传位于我,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北大荒的女帝。”
“你们这种臣子都应该效忠于我,你凭什么敢动我的人?”
此话落地,全场一片哗然,不过满朝大神显然不相信他的理论。
先不说女帝正值壮年,依旧有着满腔的干劲,想要将北大荒治理的蒸蒸日上,国富民强像他这样的明君怎么可能突然让位于人?
再者说,前有帝因虎视眈眈等着,后有女帝最为疼爱的四公主。
有这两个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远优于帝明月的人在前,怎么可能会传位于帝明月?
无论如何女帝都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帝明月的,就算真要传这个位置也只能是帝星辰。
作为帝殷的党羽,李御史忍不住开口道:“二殿下你就不要再开玩笑啦,等会儿你弟来了,他要是真生气了,我们谁也劝不好。”
她这话还算客气,作为帝殷党羽她没有必要得罪关于女帝的任何一方。
女帝跟自己的几个皇女吵得越不可开交,他们这群人越有利可图。
所以他巴不得帝明月战斗力强点,可以跟女帝闹得不可开枪闹得越热闹越好,他们这群人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而他终究是算错了,寄明月在南宫景衡的指导下,早就将所有的一切算计心中。
他们心心念念的帝殷,此刻也因为南宫景恒的阴谋诡计变得摇摇欲坠,大受损伤。
寄明月的目光落到李御史身上,缓缓开口道:“”宫没有开玩笑,本宫说的话字字属实,不信你看这个。”
话毕,帝明月袖带里拿出女帝的诏书递到李御史手中。
李御史在看到那诏书后,满眼的不可震惊,确实是女帝的笔迹。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凭什么?
难道女帝傻了不成?
李御史眉头紧锁,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痕迹。
不行?
绝对不能把这些诏书传阅下去。
如果其他人知道了,这个帝明月的皇位做得肯定相当稳。
到时候他们的镇国大将军想要分身就难了?
想到这儿,李御史心底一横,直接想将那诏书撕碎。
可南宫景恒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到了眼里?
直接猛地跃起冲出束缚,撞倒李御史。
在那转身的功夫抢走诏书,又快步来到帝明月身旁。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帝明月的心情宛若坐过山车,真是疏忽大意,差点上了李御史的当。
没想到,李御史竟然这么诡计多端,竟然可以干出当众毁了诏书的龌龊事情。
帝明月拿过南宫景恒手里的诏书,满脸冰冷的,看向李御使沉声开口道:“你做再卑鄙的事儿也没有用的,这诏书毁了,我可以让女帝给我写一封。”
“这诏书只是个过场,女帝想传位于我的心是真的,无论你们干什么事儿,怎样阻拦女帝也会全力支持我登上帝位的。
“是女帝亲口告诉我的,我是众皇女当中最像他那个这些年他也累了,想要退位了,只有我才能继承大统。”
“甭管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支不支持我,整个北大荒也只有我有资格坐在那凤椅上。”
话毕,她在众人错愕的瞬间笔直地坐在了凤椅上。
可坐在凤椅上的他却没有半分属于帝王的威严,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也是因为这种感觉,令满朝大臣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人成为北大荒女帝?
那么他北大荒还凭什么当九州最强?
指着这样的女帝,统领北大荒,北大荒早已早晚要沦落九州最弱的存在。
李薇满脸疑惑的开口问道:“明月,你确定这是女帝自愿写给你的?”
李微跟女帝关系最为密切,按道理,女帝不管有任何决定,都会提前跟李微商量的。
可对于帝明月称帝一事,他从来没有听女帝提起过。
看那李御史反应,这诏书并不像是造假的。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女帝为什么愿意把皇位传给帝明月?
以李微这么多年,对女帝的了解。
女帝绝不是那种反复无常之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行如此反常之事?
难道?
想到这里,李微眉头一锁心里快速盘算了起来。
女帝极有可能遇到了危难。
而唯一一个能救女帝,或者掌握女帝生死大权的便只有帝明月一人了。
特别是以女帝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来看,帝明月肯定会以什么龌龊的手段相要挟,女帝才会自愿帮他写诏书完成他的心愿。
如今看来,现在并不是对帝明月下手的最佳时机,只有确保女帝生命得以保障安全的时候,才能将这逆子抓拿下来。
想到这儿,李薇嘴角上扬看向寄明月,柔声开口道:“明月,姨母不该怀疑你,可你能把那照书给姨母看看吗?如果真的是陛下亲笔写的,我一定第一个认你为下一任女帝。”
她的语气极其柔和,跟之前冷漠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可对于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帝明月并没有任何怀疑。
李薇是对女帝最为忠心的大臣了,跟女帝幼年时候便是闺中密友。
也是女帝最忠心的党语,所行知识都是为了女帝的第一利益,所着想如践踏着女帝亲笔所写的诏书。
李微在看到这字迹后,肯定会成为最支持自己的大臣了。
想到这儿,寄明月没有丝毫犹豫将那诏书寄到李微手中。
李微接过诏书,粗略的看一遍这字迹确实是女帝的也是,女帝亲自封帝明月为夏任新帝的可这里面却暗藏了玄机。
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任何异常之处,女帝用了他们二人才懂的秘密的暗语。
李微直接察觉到这字里藏着一段话,月反了,救星,亚无恙。
应征了自己的想法后,李微心里涌现出无尽的沙溢可面上却笑得越发如沐春风,现在他必须要装的十分得体,不能让寄明月查出任何异常。
她嘴角上扬言满目春风的说道:“这诏书是真的,从今以后寄明月,便是我北大荒新任女帝。”
话毕,她第一个跪倒在地朝帝明月高声喝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本面露迟疑的大臣们,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也纷纷效仿,齐声高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眼前的一幕,帝明月心情大好,她挺直了腰板,无比享受此刻的场景。
回想过往,她无数次梦见过自己登基,满朝大臣朝其跪拜。
这么多年他一直做小伏低,处处被长公主帝暖阳压一头,她也心甘情愿,待人有礼,做事认真,只为受到女帝的赏识。
可女帝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她以为是有长姐在前,所以像他这样的皇女只能排在后边。
直到帝暖阳意外离世,她蠢蠢欲动的心得到了空前的膨胀,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北大荒新任女帝舍他其谁,他必须要成为北大荒嫡女。
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变成了北大荒长公主,按理来说下一任皇位继承者应该是她。
而且这些年,她也为北大荒立下了不少功劳。
没想到,女帝从始至终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帝星辰刚刚回到北大荒。
女帝便将原本属于她的权力,通通转移到帝星辰手中。
还厚颜无耻地称这些,“做法是想让她歇歇,是看她这些年劳苦功高,想让她彻底放松下来,免得伤了身体。”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因为女帝偏心,不想让她以后有能力跟那宝贝女儿相抗衡。
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云烟,多年的筹划为他人做了嫁衣,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亲自做空,这让她怎能不气愤?
于是她买通了天杀阁最顶级的杀手,想要铲除帝星辰。
没想到帝星辰的命太硬了,连杀手都杀不死,反来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要不是南宫景恒,她早就死了,哪还会有今天?
无数次梦醒破碎,认清现实她的女帝根本不喜欢她,她根本没有夺嫡的机会。
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她也因此陷入了自我怀疑,渐渐地放弃了自己,放弃了那最初夺嫡的初心。
可是自从他遇到南宫景恒后,这一切都变了,南宫景恒纵横谋略,机智过人。
帮她铺好了路,才让她有了今天称帝的机会。
南宫景恒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看到他优点的人。
二人从最开始的相遇,南宫景恒便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对她一心一意。
回想着往事的种种,帝明月的美目落在南宫景恒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欣喜的笑容。
老天对她不薄。
换句话说,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老天爷都看在眼里。
给了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帮他,化解了所有的困难,让她成为了北大荒最后的赢家。
她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众爱卿平生。”
满朝大臣齐呼道:“谢陛下。”
此话落地,满朝大臣整齐划一地重新站起身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帝明月身上,就算他们知道帝明月即将成为北大荒女帝,可他们依旧发自内心的不信服这个皇帝。
肯对帝明月下跪,也只是缓兵之计。
特别是帝颜党羽心里早就盘算了起来。
很明显,寄明月比女帝好对付多了。
把女帝赶下皇位,把帝明月这样的小人物推上皇位,只会让振国大将军更有理由抢走皇位。
到时候他们随便找些理由说什么德不配位也好,荒淫无道也罢?
只要他们愿意张这个口,被无数个罪名可以安插在帝明月身上。
帝明月这皇位也坐不稳了,只得乖乖退位让贤,至于这个贤嘛,那肯定是振国大将军帝帝殷啦。
到时候他们作为帝殷党羽,其身份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想到这儿他们心情大好,忍不住暗自,感谢起帝明月这个蠢货。
女帝肯定不是心甘情愿让出皇位的,而且如果他们的振国大将军,用帝明月同样的手法登上皇位,肯定会落得不好的名声。
这样的行为也是他们的大将军不屑于做的,万幸有纪明月帮他们干了坏事,到时候他们起义造反也算是拨乱反正。
帝明月此刻完全不知道,在场大臣肚子里的小心思。
她完全沉浸在灯上环卫的喜悦当中,朝南宫景恒轻轻挥手,柔声道:“恒哥,你坐在我旁边。”
南宫景恒就这样在众人的瞩目下,坐在了女凤仪的另一边。
凤椅很宽敞,就算他们两个都坐在上面,仍有很大的空隙。
南宫景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林仓啊,林仓!
你想不到吧。
就算你将我逼到绝境,我依旧有能力逆风翻盘。
就算做不了那大夏的皇帝,北大荒皇位也早晚是我的掌中之物。
就算你躲到了东平,我也有办法打得东平乖乖把你交出来。
你到最后只会死于我的手掌当中。
南宫天,我的父皇。
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听信那小人的谗言。
从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要对你下手。
你离奇失踪又跟我有啥关系?
可你偏偏信那小人的谎言,狠心地要杀死我这个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