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小孩子在给大人讲述奇异的见闻，手舞足蹈的描述只为了对方能够相信自己。
“你还是太天真了。”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要知道厉鬼已经拥有完整的神智，它们十分狡猾，就算附身在活人身上也能压制住自己的阴气，让人看不出异常。”
“不是的，被附身的人根本不会武技，但附身之后就能施展出精妙的剑术。”萧然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两下剑招：
“厉鬼根本没压制自己的能力，而且借用活人的身体施展出远超自身实力的攻击。这不是常见的鬼附身，而是将厉鬼和活人的能力结合在一起，等于两者联手的实力。”
老者微笑不语。
萧然急了，顿足说道：“师傅，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力？”
“信，信。”老者无奈的笑笑算是妥协，但他的表情显示出他根本不信。
“他就是祖师爷说的那个人。”萧然斩钉截铁。
老者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问道：“就算他真的能在鬼上身的情况下维持理智，又能代表什么呐？”
“代表着他可以修炼我们门派的至高心法【绝魂经】啊。”萧然眼中露出神往的光芒：“祖师爷传下的最强传承却一直无人能练。
以至于我们玄幻门现在在八派中实力垫底都毫无办法。只要那人能修炼【灭鬼决】，就能重现玄幻门的辉煌……”
“住口。”老者突然打断她的话。
“师傅……”萧然不解地望着他。
老者顿足道：“【绝魂经】是我们玄幻门的秘典，非掌门不能修炼，你居然想把它交给一个外人。你……你实在太糊涂了。”
“不……不对。”萧然总觉得师傅这种说法哪里不对，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祖师爷是说能修炼【绝魂经】的人就是玄幻门之主，而不是说只有玄幻门之主才能修炼【绝魂经】啊。”
“这不是一样吗？”老者指着萧然问道：“你身为门派掌门，自然就是门派之主，所以也只有你有资格修炼这门功法。”
萧然不为所动，据理力争：“不是的，我只是玄幻门的掌门，称不上玄幻门之主。”
老者吹胡子瞪眼睛，继续反驳。
两人针对“门派掌门算不算门派主人”这个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但形式也就是“算”和“不算”这种车轱辘话来回说。
萧然最终在耐心上输了一筹，妥协道：“好吧，就算祖训的解释有争议。但我根本修炼不了【绝魂经】。
也无法重新振兴玄幻门，不如退位让贤，把掌门的位子让给能修炼【绝魂经】的人……”
“胡闹。”老者气得捶胸顿足：“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教你功夫，你居然在门派最需要你的时候撂挑子？我……我没脸面对玄幻门的列祖列宗啊。”
说着就开始飙泪，寻死觅活起来。
萧然：“……”
月高星稀，已是午夜时分。
张道清站在荒郊野外，浑身大汗淋漓。
“不过左文石那件事，知情的陈文已死，帝武堂没了地头蛇的帮助估计也懒得耗时耗力去找凶手。这三招拳法估计短时间内没机会用到。”
张道清现在已经不怕帝武堂找上自己，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这就是实力提高带来的心态变化。
“区区三招拳法就有这种威力，真不知道修炼一套完整的功法会有什么效果？”
张道清想到萧然，这个神秘的女人答应传授自己功法，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她。
不过她长时间不出现的话，以八大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找其他散修问问地址应该不难。
……
萧然盯着面前捶胸顿足的老者，头疼：“师傅，你不会是故意想违背祖训吧？”
“你血口喷人。”老者跳脚喊道。
萧然没说话，眯着眼睛看他。
一直看。
直到把他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是掌门了，有些事情不要这么天真行不行。玄幻门至今已有三百二十一年，三百多年前的陌生人说的话。
哪里能考虑到现在我们的情况？你知不知道这三百多年间有多少门派兴起，又有多少门派陨落？”
萧然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根本没有误会祖训的意思，只是根本不想遵守祖训罢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老者背负双手，在屋里来回转悠：“玄幻门虽然没落了，但守着灵山宝刹，每年足有上百块灵石产出。
而且靠着周围产业的分红，开支用度还是不愁的。这么一份偌大的家业，怎么能因为三百多年前的一句话，就白白便宜了外人。”
萧然只觉得身上发冷，看向老者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师傅……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哦，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老者好奇地问道。
萧然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你说玄幻门是讲侠义的门派，我们祖上是一群扩扶正义的游侠，我们做人也要像游侠一样惩奸除恶。”
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讲过这种话嘛……那是你小时候我哄你睡觉讲的故事吧？真难为你现在还记得。”
萧然没理会师傅的讽刺，接着说道：“你说遵守信义才是玄幻门最宝贵的传承，只要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去做到。
否则任何的推脱都是怯弱，任何辩解都是无耻，只有守住信义，才是守住玄幻门的传承。”
老者老脸一红：“我那时候在看古籍，一时有感而发……你没事记这个干嘛？”
“我全都记得！你教导过我的话我全都记得。”萧然攥紧拳头怒吼道：“所以只要我是玄幻门的掌门，我就会遵守祖师爷的遗训。”
“够了。”老者也开始怒了，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准许你这么做。”
“我才是玄幻门的掌门。”萧然针锋相对。
“我是玄幻门的太上长老。”老者气得头上青筋暴起。
萧然情绪激动，真气一吐一吸之间，竟然搅动的周围气流激荡，宛若神魔之怒：“为了那几块破灵石，你就要至祖师爷的遗训于不顾……你……你有什么资格当太上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