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立旬很随意的支走了其他人,我不禁猜想他应该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打手们离开,和我单独处在一辆车里。
“王总,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身份的确是通灵侦探,所以我查案子和其他侦探不太一样,主要是借助亡灵的帮助,所以我得先建立和孩子亡灵的联系,才能根据孩子提供线索找到具体位置。”
王立旬被我说的将信将疑的,能看得出他在皱着眉头努力的分辨我所说的话。他对我的话已经从最开始的坚决不信,转为将信将疑,这也算是个好兆头。
昨天他已经明确向我表示,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也不管我之前有没有骗他,只要找到孩子和凶手,钱一分都不会少付。而我现在的行为却让他有点看不透了,既然能拿到钱,何必还要再把事情往复杂里弄呢?再加上昨天我说破了只有他才会知道的私事,所以让他的立场开始有些动摇起来。
我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叮嘱他不要让人打扰我后,就开始佯装做起法来。
我先将羊皮卷铺在座上,然后将水晶石放在羊皮卷的正中间,双手抽风似的在空中挥舞,配合着嘴里念动的咒语“唔力哇擦,辛吗,哩隔著,喱卟辛唔哩隔著……”翻译出来大意是这样的:唔力哇擦,信吗,你个猪,你不信我你个猪。
整整折腾了十几分钟,我才说出了第一个方向:“向南,至南郊山脚下。”
王立旬看了我整整十分钟的‘魔怔乱舞'显然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听见我报出了位置立马打起精神,招呼炮哥他们上车出发。
车子上路后我双手捧着水晶球,一边很神秘的向里面看,一边时不时的矫正行驶的路线,看的炮哥都以为我犯了神经病了,每隔一会儿就戒备的回头看看我,生怕我突然暴起会要了他的命。
要说有车就是方便的多,仅开了不到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那片林地。
“王总,就在这里了。”我指挥着车子拐进了树林中,不多时山谷的入口就出现在了眼前,我隐藏起来的汽车依旧停在那里,但好在藏的比严实,车里的其它人并没有发现异常,但自己却因为做贼心虚,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里有问题。其实我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不然我都想把车拖走藏的越远越好。若是被王立旬在这看到这辆车,那很有可能认定我只是碰巧在这找到了车,从而找到的孩子的位置,那样一来我的通灵术对他而言就基本属于诈骗手段了。
为了尽可能不让他们发现那辆面包车,我指挥着车直接开进了山谷,幸好是这种底盘较高的越野车,这要开着辆轿车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往下编了。
车子开进山谷后开始颠簸了起来,途中遇到比较细的树木,就直接开上去撞倒,坐在车里都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这种经历真的是很痛快的,平时在城市待惯了的人感受到这种野性的驾驶,特别能引起那种原始的亢奋感。
车子开了一小段就被我喊停了下来,倒不是我心疼王总的车,只是羊皮卷给的画面实在太没特点了,坐在车里根本不可能发现什么。从画面上看只能看到,阳光照耀下的一小片泥土被翻动过的空地和周围密集的灌木,一点明显的特征也没有。虽说这片山谷不是很大,但也不是我们这几个人可以搜的过来的。
我从车上下来,脚下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块,这些石块都是被雨水从两侧的山上冲下来的,那些低矮的灌木就从这些石头缝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整个山谷。
这些灌木不但妨碍着我们行走,也阻挡了我们的视线,即便有空地就在几步外,也很难被看到。
看着满地的植被,王立旬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而我则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聚精会神的对照羊皮卷上的画面,看来看去不得要领,急的我满头是汗。
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找足够的人把这片山谷搜一遍,对于王总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样肯定需要重新安排,召集人手、组织车辆,估计还得向相关部门做申请,这一套程序走下来时间无论如何是不够了,不知道王立旬等不等的住,我是无论如何等不起的。
王立旬走到我身后,看见我焦急的神色也没好打扰我,只是朝我手里的羊皮卷看了一下,当看到空空的卷体上什么都没有后,他眉毛直接就凑在了一起。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出言询问到:“魏先生,你在看什么呢?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也能想想办法啊。”
我看见他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好借口拒绝,于是答道:“我得到的提示太模糊了,没法确认出具体的位置,只知道有一小片被翻过土的空地,但是没有具体方位。”
王立旬见我表情严肃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由的被影响了。他小心的说:“你问问看有什么其它特征,比如植被茂密程度,叶面的颜色深浅,或者地面阴影角度之类的。我以前当过侦察兵,有这些特征我就能大致定出位来。”
听到王立旬的话,我猛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阴影,对呀。诶呦!”结果拍在还没消肿的大包上,疼得我一阵呲牙。
王立旬的话确实给了我提醒,这是一个谷地,此时还是早上九点多,太阳升的还不高,阳光照在两侧的山体上投下了两片巨大的阴影,阴影笼罩了山谷内绝大部分的面积,只有一条十几米宽三十多米长的狭长区域还有阳光的照射,而对比羊皮卷就能发现,那片小空地就在阳光照射的范围内。
有了这些条件范围就被缩减了很多,我赶紧将条件传达给众人。在王立旬的指挥下,所有人每两米一个延一线散开。八个人像梳子一样从狭长的光照区的一头向另一头走,要说这办法还是很有效率的,刚走到山谷中央地带,炮哥的一个手下就高声叫喊了起来。“炮哥,王总,这有片空地像被翻过。”
王立旬闻声急切的跑了过去,我也紧跟着走过去,拿出羊皮卷一看确认无疑,因为此刻靠近空地的王立旬,已经出现在了画面中。
我默默的向王立旬点了点头,示意确认。
王立旬望着这片空地,显得有些失神,他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后才重重说:“挖。”
有两个炮哥的手下闻言拿出了准备好的短柄铁锹,开始挖开那片泥土,因为知道要挖的是什么,所以比较小心,要是伤到王总儿子的遗体,估计要倒大霉的。
可是铲子才刨了两下,泥土中就出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像是什么发霉后生出的白毛,混杂在泥土里,而且越挖泥里夹杂的白毛就越多。这让我有些惊讶,心说不会是孩子的尸体因为潮湿而发霉了吧?想到这我都有点心虚起来,一会儿要是真挖出来个发霉的尸体,那对王立旬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有这想法的还不止我一个,那两个动手挖的马仔,手下的动作也渐渐的放慢了下来,几乎是在用铲子一点点的划开覆盖的泥土,看来也是很害怕自己挖出个恐怖的东西。
王立旬自然也有一样的想法,但是他更多的可能是,担心看到自己儿子的遗体出现发霉腐烂,这对他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双手已经在不停的颤抖着。
可能实在受不了这等待的煎熬,王立旬夺过一个马仔的铲子,自己动手挖起来。
本来表面的泥土就不是很厚,加上王立旬挖起来顾虑要小很多,所以没几下就刨开了所有的泥土,土层被拨开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我也被眼前的东西惊的说不出话来。
土坑挖出的居然是一个白色的茧,但是这个茧太大了,足有一米多长水桶那么粗,之所以让我认为这是一个茧,是因为它椭圆形的外壳,全是由一圈一圈极细的丝组成,表面看着并不光滑还布满了白色的绒毛,这种绒毛就是那些泥土中夹杂着的白毛。这些特征都和蚕结的茧毫无差别,只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而已。
一想到蚕我不禁后背有些发毛,这要是只蚕结的茧的话,那这只蚕得有多大啊?这要是破茧而出,我们这些人估计都得留下在这陪它了。
就眼下的情况看,很可能是一只什么生物,钻入地下吞食了孩子的尸体,然后就在原地结了只茧。可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动物可以结这么大个茧。都怪自己平时只知道看m片,有空多看看动物世界,也许这会就能派上用场了。
王立旬显然就没我这么多想法,之见他向腰后一摸抽出了一把匕首,阳光下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是把精工制作的好刀。
正当他要动手准备割开茧衣的时候,一只乌青色的小手突然破茧而出,一把抓住了那个最后和王立旬一起挖尸体的马仔,因为他靠的比较近,这一切发生的又特别突然,来不及闪躲下脚踝被一把抓住,顿时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起,吓的所有人都急忙退了好几步。
尽管王立旬认定这里面可能是他儿子的尸体,但也被吓得向后猛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那个被抓的马仔此时已经歪倒在地上,抱着腿不停地哀号着:“诶呀妈呀,炮哥快救救我,我骨头都快被捏碎啦,啊!”
他一边求救,一边用另一只脚猛踹那只茧,想要摆脱被抓的脚踝,可是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就是挣脱不了。
那个炮哥首先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铁铲,冲王立旬喊了一声:“兄弟这儿,对不住了。”照着那只小手臂就砍了下去,‘嗙’的一声脆响,那只小手臂居然没出现任何破损,只有表皮上被砍出一条细线而已。
而炮哥手中的铁锹,却被崩掉了老大一块,看的所有人都骇然无比。
此时王立旬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站起来冲那些发愣的马仔吼道:“先救人,都抄家伙。”
这才把那些还脑子发蒙的众马仔喊醒,那些马仔纷纷向怀里摸去,接着一把把锃亮的砍刀就出现在了手里,然后一拥而上对着白茧和伸出的小手一顿乱砍。
看到这景象,我脑门上的汗就止不住的往下滴啊,这tm明显是为我准备的啊,看来自己确实是太嫩了,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竟然都全然无知。
我也没敢再继续置身事外,从地上抄起块石头就加入了战团,走进才发现,这个茧的外壳和橡胶一样,刀砍在上面就像砍在了轮胎上,完全伤不到它分毫。而那只乌青的手臂更是厉害,皮肉坚硬似铁,一刀砍下仅能砍出条细印子,连皮都砍不烂,反而崩坏了不少刀口。
我刚刚挤进人群,想佯装做些贡献,那个茧就突然伸出了剩下的手脚,在众人的惊讶中放开了抓住的脚踝,猛的站了起来。
然后就向我猛冲过来,那速度太快,一眨眼两只乌青的手已经抓到我眼前。这一吓非同一般,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么多人围着,谁能想到它就冲着我来。
我急忙向后退,可才迈了一步,脚就踩到了石头缝里,整个身体因为失去平衡向后直直的坐倒了下去。悲剧的是这一屁股正好坐在一块石头尖尖突起的石嘴上,菊花深处立刻传来一阵火辣酸爽的疼痛,我正要嚎叫出声,却被那双小手一下卡住了脖子,这一下差点没给我憋出内伤来,早知道我就不退这步了,还不如被掐死算了。
这一被抓住才知道这双小手的力量竟如此之大,要不因为手小无法完整的握住我的脖子,估计我的气管早都被捏扁了。我用双手拼命地掰住它的手指,留出了勉强能够呼吸的空间,可身体却被制住一动也动不了。
不过我挺庆幸,卡住我的只是一个长着手脚的大鸡蛋,这要是没有茧衣的阻挡,估计不用掐就能把我吓死。
王立旬见状立马带着众人冲过来救我,就在此时我突然觉得有人在揪着我的后脖领子往上拉。这一拉之下我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飞了起来,更惊异的是,我看到在我刚才的位置上还有一个自己,但是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保持着那种挣扎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