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你跟我来。”
我带着铁丝儿进到马灵君的卧室,指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说:“把这个抽屉打开。”
铁丝儿虽然很不理解,但是拥有良好职业素质的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抽出铁丝儿两下就捅开了抽屉上的锁。
拉开抽屉,里面被各种文学名著塞的满满当当,看来生平上显示马灵君非常好学是一点不假,这样的好学生若是不出这样的劫难,以后说不定就能成什么大事,可偏偏命运让他遇到了张蕥,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将来,也真是点背到家了。
我按照羊皮卷中显示的线索,开始在这些书籍中快速的翻找,把那些夹在书页中的诗稿被一张张的抽了出来。
在翻找诗稿的过程中,看到在书籍的最下层压着两张照片,看照片中显示的画面,应该是张蕥和马灵君在某个公园的合照,因为照片的背景有很多大型的游乐设施。
照片里张蕥满脸幸福的微笑着,挽着马灵君的胳膊斜靠在他身上,而马灵君则显得很拘束,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站的端端正正。
还别说从相片上看,这两人到是特别的般配,一个是邻家女孩般的活泼灵动,另一个则是邻家男孩般的阳光羞涩。
在相片的背面,还有一些题字。
一生所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见证美好的爱情!
字迹看起来纤细秀丽,和马灵君情诗中的字迹完全不同,想来这些都是张蕥写在上面的。
虽然上面字写的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但是这些文邹邹的内容,却让我胃里就一阵阵的发酸,粗人就是粗人,对这种言情的玩意,死活就是没法接受。
我顺手把照片也揣到了兜里,这玩意估计也能派上用场。
准备离开前,我把钱包里的一千多块现金都拿了出来,压在了桌子显眼的位置上,自己这样偷偷摸摸的进别人家,总让我心里很不安,更何况这家不久前才有亲人亡故,如果不做些什么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做完了这一切,我们就准备离开,可是当我准备去转门把手的时候,却看见门把手自己转动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个人民警察就推门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我和铁丝儿放倒在了地上。
其实我刚看见有人冲进来的时候,还是本能的想反抗一下的,但是却被铁丝儿拉住了,他到是反应的极快,第一时间就抱头蹲在了地上,这一拉倒也让我有了思想缓冲的时间,看清了来的是警察后,我也服从的抱头蹲了下去,很配合的被按趴在了地上。
一个年纪颇长的警官走到铁丝儿面前说:“铁丝儿,怎么又是你啊?这才出去几天就又不老实了?”那老警官向我瞄了一眼接着说“哟,这还带了个徒弟啊?你也准备扩大经营了?”
铁丝儿嬉皮笑脸的说:“嘿嘿,李警官,您别误会,他可不是我徒弟,而且这次我们也不是来偷东西的,这次可是干好事的,慰问一下穷人。不信您看,那桌上的一千块钱,就是我们放的。您可以找主人问问就清楚了。”
李警官闻言四下看了看,又过去看了一下桌上压着的钱,显得也有些诧异。
他重又走回我们跟前说:“偷没偷东西等主人来了再说,你们先跟我回局里。”
带着手铐下楼时,我看见对门的一家正房门大开着,一个满头卷着发杠的中年妇女,正靠在门帮上鄙夷的看着我们,这让我非常纳闷,刚刚铁丝儿敲门时这家没人啊。
一直到快上警车我才想明白,合着这位包租婆打扮的大姐跟我们玩心眼呢,我们刚刚敲门时她是故意没有应声,可能那会儿正躲在猫眼后面观察我们,一看见我们开始撬锁就赶紧报了警,我就说这警察到的这么快呢。
越想我就越感觉臊的慌,自己好得也是个神秘工作者,决然让一个居家大姐给完爆了,这还有天理吗?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我们被一直拉到了城东的派出所,李警官给我们找了间会议室让我们休息,却没有像审犯人一样对待我们,看来他也对现场的情况存在一些疑虑,不好认定我们到底是在行窃还是在行善。
铁丝儿像是对这样的局面已经习以为常,一进到会议室就很熟练的从饮水机上接了杯水,然后搬了两张椅子睡觉去了。
趁这个功夫我把那些情诗和相片,都用手机拍了下来,以防这些东西被收走了。
一直等了两个小时,那个李警官才回到了会议室,他很和气的对我们说:“对方家的人来过了,证实没有丢东西,也确认了那些钱不是他们自己的。这次对方不打算告你们了,所以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们,以后要献爱心就等有人再去,这种误会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尤其是你,铁丝儿。我可随时盯着你呢。”
这个老警官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毕竟我们非法入室在先,就算没偷东西也算是违法了,老警官这样以警告处理,也算是给我们开了绿灯的。
我和铁丝儿千恩万谢的别过了李警官,就离开了派出所。
我让铁丝儿把卡号给我,回头付他一笔酬表示感谢。
但是他却坚决不要,还一脸崇拜的对我说:“魏哥,现在你可是道上的名人了,能给你帮忙那是荣幸,哪还能收你钱。不过下次有机会开眼界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
“怎么个意思?怎么就成名人了?你给我详细说说。”
“怎么,你还不知道呢?最开始道上传你有特异功能,能呼风唤雨召唤闪电,但是当时没人信,都觉得是他们说着玩的。可是从几天前,就传出你身穿战甲和怪物大战的故事,起初也是没人信,但是说这事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还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那谁还敢再怀疑啊。现在好多人打破了头都想见你一面呢。”
我听的是一脑门子的汗啊,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就名声在外了。这事得回头和张警官好好聊聊,外面传顶多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到不打紧,但要是惹上了有关部门的注意,那我到时候只能待在研究所里哭去了。
虽然有些曲折,但是马灵君的情诗手稿还是被我拿到了,接下来就是计划的第二步了,利用这些诗稿建立和张蕥的联系。
回到家我就开始整理这些手稿,结合着羊皮卷显示的画面,我把手稿从第一张到第十三张排列了出来,一张一张的铺在我的书桌上。
等排列完所有的诗稿,我也差不多快要吐出来了,那些感情流露的诗句和短句,读的我浑身像长了鳞片一样难受,所以一排好诗稿,我就赶紧远离的书桌,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诗稿上的文字。
躺在床上我又开始翻看着那几张相片,一想到相片中漂亮的张蕥没过门就成了寡妇,我就觉得特别的惋惜,你说这俩人脑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换做是我,拿着张蕥的银行卡取个一两百万,然后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房一开,婚一结不就完了,非得傻兮兮的跟这儿耗着,最后还不是弄得阴阳两隔。
现在我还需要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张蕥现在的住址到底在哪里。因为在羊皮卷中显示,张蕥的家并不在本地,她只是在这边读大学,当初为了让女儿在上学期间住的舒服些,她的父母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供她在上学期间居住,但是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马灵君又与世长辞,还会不会住在那套房子里,就很难说了。
不过牛哥能把这项任务送给我,而没有送给那边的信使,那就有很大的可能,张蕥是选择留在这里的。
但是猜测就是猜测,我还得想办法论证一下。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我找来一个纸盒子,将第一张诗稿的复印件,连同一张照片包了起来,并且在其中附了一张纸条留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换了身以前地摊上买的冲锋衣,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还挺像个快递员,然后就抱着盒子下楼了。
这次我打算冒充速递员,亲自去敲一下张蕥的房门,一来可以确认她在不在这里居住,二来看一下她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当然这个灵感是受到了铁丝儿的启发,回头是得付他一些版税才行,不然自己就成了盗版他人创意了。
张蕥住的这个小区属于高档小区,里面有十几栋高达三十层的大楼,小区里花团锦簇绿树成荫,假山凉亭,喷泉小道,一看就让人有种想住进去的冲动,但是唯一让我有些窝火的是这里的保安实在太严,见我没骑着快递员的车,也没有工装工牌,直接就给我拦了下来,死活就不让我进去,在我再三的恳求下,那个保安才极不情愿的压下了我的身份证,给我放了行。
我径直上了张蕥所在的楼层,出了电梯找到她的房门,就按响了门铃。
这些信息也是通过马灵君的生平查到了,因为他生前也曾多次来过这里。
没过多久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打扮的很有气质的妇女,身上珠光宝气,体态臃肿,一脸不善的问:“你找谁啊?”
“请问张蕥在吗?有她的快递。”
一听我是送快递的,那妇女的脸色缓和一些,伸出手说:“哦,给我吧,我是她妈妈。”
我将抱着盒子的手向后缩了一下,抱歉的对她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规定,要本人签收。”
我这一缩手,她的脸马上就变的阴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你看地址没错的话,由我代签就可以了。要不你就拿走吧,我们不要了。”
眼见对方作势就要关门,我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便同意了让她签收,毕竟把包裹递进去才有机会被张蕥看到。
投完包裹,我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就走出了小区,今天虽然没能见到张蕥本人,但从她母亲能出现在房间中来分析,张蕥肯定也居住在那套房子里,否则像她母亲那样的阔太太,不可能放着家里的豪宅不住,搬到这个地方来生活。
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我只希望她的母亲没有私拆女儿邮包的习惯。
等待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整整过了三天都没有一点音讯,这让我非常意外,以至于开始慢慢怀疑那个包裹会不会被直接扔进了垃圾箱,否则不论是张蕥看到,还是她妈看到,都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正当我等待的要抓狂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小心的问:“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张蕥的朋友,我想问一下,前几天你是不是给张蕥寄了个包裹啊?”
“是,是我寄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就是张蕥想和你面谈一下,看能不能约个时间。”
“我随时有时间,就看她。”
“那就明天吧,你还是来张蕥家,她会在家里等你的。”
挂断了电话,我就感觉到有些古怪,如果真是张蕥看到了那封信,怎么也该自己打电话过来吧,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我是张蕥,想要约对方见面,是绝对不会叫到家里去的,先不说一个陌生人来家里的安全问题,就是为了避开家人,也得把见面地点约在外面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