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发展的所有涉及到了温贵妃的布局之中,苏木山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说,他是一个看客。
可这样的局不需要一个看客,一个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做的看客。
以温贵妃的行事,以温贵妃的头脑,似乎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看客。
谭卿雪在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心情有些复杂。
她先是得意起来,因为苏木山总是说她很笨。
但她连一层都想到了,她觉得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笨的。
然后又是担忧,她虽然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可她觉得这件事一定没那么简单。
她担心苏木山在这个局里最终还是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样一来,苏木山就可能还是会面临无法抽身的危险。
她躺在那看着屋顶,感受到了苏木山似乎已经睡着。
苏木山的手就在她露在外边的,那条又长又直又白的腿上放着。
这好像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但他只是放在腿上再也没有别的举动。
手放在她腿上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摸都不摸一下就显得有些禽兽不如了。
他居然还睡着了。
谭卿雪有些喜悦,发自内心的喜悦。
因为她很清楚苏木山这样的人,能在她身边如此迅速且深沉的睡着是因为相信。
所以她连动都不敢动,唯恐自己轻轻的动作会让他醒来。
她躺在那看着屋顶思考,她觉得人之所以会思考大概是因为无事可做。
一个常年奔波在路上的行商,一个整日辛苦在田间的农夫,一个从早到晚操持家务的妇人,大概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的。
尤其是那些空泛缥缈到与衣食住行无关却偏偏只要想出来就一定流传后世的大道理。
普通人怎么会想那么多大道理呢?
所以谭卿雪觉得这个世上想大道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穷。
能在不愁吃穿的情况下想出大道理的人是哲人,能在愁吃穿的情况下想出大道理的是闲人。
能在不愁吃穿下想出大道理还奉行下去的是圣人。
能在愁吃穿的情况下想出来如何解决全天下人愁吃穿的问题且为之付出毕生努力的,是伟人。
谭卿雪想到的这时候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
原来自己也算个哲人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又开始思考苏木山和温贵妃的事。
苏木山说他欠了温贵妃很大很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不仅仅事关他自己。
所以苏木山一定要还这个人情,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是个看客。
谭卿雪想着,温贵妃动用了自己最大的那个人情应该就是苏木山了。
虽然苏木山什么都没有做,可谭卿雪坚定的认为苏木山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当然,她觉得自己了解的还不够全面。
最起码,有些方面是不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她还没有试过,这种事,不试真的不能下结论。
想到这谭卿雪连忙摇头,心说你特么的脑子里长屌了是吗天天想这个!
她侧头看向苏木山,觉得苏木山的侧脸真是好看的要命。
看看这侧脸,这脖子,这胸膛,这小腹,这......
唔呼~
睡着了的男人还能把裤子支起来个帐篷,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她开心了。
然后又晃了晃脑袋:谭卿雪啊谭卿雪,你脑袋里果然是长屌了。
不过说到屌......
她又看了一眼,从帐篷的大小和高低做了一个全面分析。
比如,他那个东西习惯应该是往左偏一些。
烦躁!
谭卿雪啊谭卿雪,你特么能不能当个正经人。
“把你的眼睛从我胞弟身上拿开。”
就在这时候苏木山忽然说了一句话,把谭卿雪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扭头不看,莫名其妙的就心砰砰跳。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偷了点什么被人抓住了似的,可明明什么都没偷。
你说偷看?
穿着裤子那算特么什么偷看?
一想到这谭卿雪又把视线挪回来,就盯着看。
“你胞弟一点用没有还不许人看?”
她就看。
苏木山轻轻叹道:“你刚才安安静静思考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只不过每次安静思考都不会坚持很久。”
谭卿雪:“老娘又不是靠思考活着的,老娘靠的是酒肉和男人。”
苏木山:“当你有酒有肉也有男人的时候,多思考不是坏事。”
谭卿雪:“有酒有肉没有男人。”
苏木山:“......”
谭卿雪:“什么时候把你胞弟给我介绍一下?”
苏木山:“......”
谭卿雪道:“睡不到一个被窝里去的男人,永远都不算是哪个女人的男人。”
苏木山:“要是睡到很多被窝里去的男人呢?”
谭卿雪:“那是嫖客。”
苏木山:“......”
在这个话题上他永远都不是谭卿雪的对手,所以他只能马上转移话题。
“在你安静思考的时候想了些什么?”
“你胞弟习惯住在左偏房?”
“哪里来的什么左偏房!”
“唔......怎么还急了呢。”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苏木山。
侧过来的时候,身体的曲线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展露无遗。
在她侧身的时候上衣卷起来些,露出雪白雪白的盈盈一握的腰以及腰上那条细细的红绳。
她问:“你和温贵妃这样相处过吗?”
苏木山:“我要是和她这样相处过,陛下早就把我五马分尸了。”
“我是说在她成为温贵妃以前。”
“那时候如果这样的话她爹早就把我五马分尸了。”
“那还挺好的......”
谭卿雪笑,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来,看,她不给你看的咱都有。”
苏木山:“......”
谭卿雪笑着问:“我可得寸进尺的问了啊......那,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苏木山沉默了。
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久到连谭卿雪都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喜欢,怎么会一直帮她呢?
“没有。”
苏木山忽然给出的答案,让谭卿雪心中一震。
她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木山,似乎是想从他眼神里看出有几分真诚几分虚假。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苏木山躺在那看着屋顶,就好像她刚才那样。
“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才对啊,我刚才没有马上回答是因为我没想过你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苏木山说:“以我的性格,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不会先去想想怎么为她去死,肯定是先想想怎么带她好好活着。”
“当我只能选择是不是应该用死去报答一个女人的时候,就说明了一切......可是一个蠢人,竟然还很认真的问了我。”
“hia hia hia hia hia......”
谭卿雪笑的跟故事里那种会桀桀桀笑的大坏蛋一样。
她忽然往前一探身,在苏木山的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
苏木山没有躲,以前他都是躲的。
谭卿雪开心极了,可是笑着笑着忽然又不笑了。
因为她想起来刚才苏木山说的那句,当他只能选择用死去报答一个女人这句话。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往苏木山身边挪了挪,脸枕在苏木山胸口。
“有没有一个你不送死但还能还她人情的办法?”
“只要足够自私起来没有道德约束,不管是公德约束还是私德约束,自私都包治的。”
“那你就做一个没有道德约束的人!”
“哈哈哈哈哈......”
苏木山只是大笑。
谭卿雪道:“其实我知道,你此前去哪儿都不带着我,是因为你不想让我那么喜欢你,归根结底,是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后来你去哪儿都带着我,是因为你知道我是那么喜欢你,而你能留给我的,也只是带着我多走一段路。”
苏木山刚要说话,谭卿雪抬起手按住了他的嘴唇。
“我没关系,不管你是不喜欢我还是没有那么喜欢我,这段路,我走的很开心啊。”
苏木山被她用手掌堵着嘴,想说什么不能说。
于是伸舌头舔了舔她手心。
谭卿雪:“啊!”
她一瞬间就把手拿开了,脸也在一瞬间通红。
苏木山哈哈大笑:“原来手心这么敏感。”
他躺在那自言自语:“一会儿得拿本子记下来,以后会用到。”
谭卿雪:“你记你大爷......嗯?”
她又傻乎乎笑了:“以后用?以后还得等着,现在就行。”
她把手掌又伸到苏木山嘴前边,苏木山居然真的又吐舌头了。
就在这时候,苏木山忽然脸色微变,他猛然做起,将谭卿雪护在身后。
在窗外隔着几排房子的一座屋顶上,有不少人正在迅速靠近。
苏木山拉了谭卿雪在墙角处蹲下,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些弓箭手不像是朝他们来的。
随着屋顶瓦片传出轻响,显然弓箭手已经到了他们头上。
对面客栈里。
窗户开着一条缝隙,谢无章已经早早就注意到了那些弓箭手在靠过来。
“哥,你先走。”
他对井绍诤说道:“把食盒也带走,别留下这屋子里除了我之外还来过别人的痕迹。”
井绍诤想拒绝。
谢无章一摆手,井绍诤只好带着东西悄悄退走。
对面屋顶上的弓箭手并没有想隐藏身形,他们靠的就不是偷袭。
而是人多。
就在谢无章住的客栈后边一排房子上边,也有不少弓箭手已经到了位置。
两边的人加起来能有一百多,用的还是特殊打造的弦弩。
这种弩操作简单,虽然单发但在力度上远超连弩。
后边这个屋子里,秦焆阳抬头看了看,屋顶的瓦片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些不爽。
他没有去找那个什么交举先生,也没有去找个什么前刑部侍郎赵东野。
他就在这个镇子里等着,他等到了。
只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要在这种地方杀人他是没想到。
二里外就是甲灵关,甲灵关里的战兵很快就能杀过来。
这些刺客,真的是胆大包天。
不过由此也印证了叶部堂的推测,当涉及到了重要人物的时候温贵妃也会沉不住气。
他手下廷尉看向他,用眼神询问动手不动手。
秦焆阳微微摇头。
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叶部堂让他来可不是给谁当义务保镖的。
此时此刻,大街上有一阵风吹来,吹的街上尘土飞扬,四个极为强壮高大的男人大步走来。
这四个人身上穿着奇怪的半身甲,像是套在上半身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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