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煜,你落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去死罢!”李瑞允目光锐利如刀射出骇人的杀气,随之长剑出鞘,如流水般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直逼皇上前心!
剑气撕裂了风,剑势排空而至,强劲至极,连山石都难以抗拒,宫殿在那一瞬仿佛也被劈成了两半。
皇上赵煜身中迷毒,浑身动弹不得;而大殿上那些文武大臣、护驾的侍卫也同他一样,软塌塌瘫软在地上只有咬牙瞪眼干着急的份儿,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怎么办?难道只有坐以待毙吗?
时间仿佛一瞬间定格,而皇上依然岿然不动,实际上他是在心里咆哮:朕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好吧,动不了好吧,动不了好吧!
唉,重要的事情都说三遍了,怎么……怎么还不见他来救朕啊,难道……
他已来不及想更多了,他只有不甘心瞅着那一刹便逼迫至眼前的剑尖,从头到脚一片寒意,然后便万念俱灰闭上了眼睛。
空气瞬间凝固,形势逆转发生在电光闪火的弹指之间。这时他的耳边骤然传来一阵金戈撞击之声,震耳欲聋,然后便是李瑞允颤抖破碎的尖叫,“是谁?是谁?……”
他惊骇地睁开了眼,只见前一刻还稳操胜券气势汹汹要杀他的大魔头此时已变得脸色铁青惊骇不已。
原来方才他冷戾的剑尖就要抵上皇上前心了,大殿外忽然一道流光掠过,恍若白虹贯日,正正撞在了剑气汹涌的剑刃之上,硬生生将剑尖荡开!
于是孤注一掷刺杀皇上的举动便成了未完待续。
而李瑞允持剑的手腕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劲力震得疼痛如绞,抬手去看,一抹鲜红的血迹已顺着虎口蜿蜒而下。
“是谁?是谁……”他厉喝出声,目光赤红散乱,面容更在一瞬苍冷无色,“出来!”
只见大殿下人影晃动,衣袂飘然,一条矫捷的人影在空中几个起落,犹如浮光掠影,转眼便到了他的近前。
李瑞允心头一凛,顺势挥出凌厉的剑势,毫不犹豫向半路杀出坏他大事的人轰然劈去,剑势所及,如巨龙般声势骇人。
来人身形辗转,巧妙错开对方凌厉的攻势,手里长剑铿锵出鞘,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从空中坠落,斩灭激射而来的虹芒,堪堪化解了杀身之噩。
一攻一守,一来一回,电光神火之间两个顶尖高手完成了一个回合的切磋,不分胜负,于是停下手来怒目而视。
李瑞允一眼瞥去,只见对方一身白衣,剑眉星目,五官俊逸,嘴角微勾,面沉似水, 居然是……凌云!?
天呐,我不是看错了吧,大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不会闹鬼了吧?
李瑞允卓然而立的身子出现一瞬的颤抖,他有些愣怔地抬头望着那人的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来人翻了个白眼,似乎都懒得回他,只露出一个极端鄙视的神情:切,枉你还堂堂的天枭帮主呢,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无聊的问题来?
李瑞允眸光一颤,“这么说,你……你没死…”
凌云语气悠悠,“你是天枭,我是麒麟,你还没死我怎么就能死呢?”
“可是方才我明明亲眼所见……”
凌云道:“方才你明明亲眼所见我被他们推出去了,然后又有侍卫进来禀报说我被明正典刑了,所以你就以为我死了是么?”
李瑞允点了点头,“凌云,我真搞不明白,你说这个狗皇帝都要杀你了,你居然还这么死心塌地效忠于他,甚至不顾一切地救他,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傻更愚忠的臣子吗?”
李瑞允不慌不忙地说着,末了还把戏谑的目光转向颓然瘫坐于龙椅上脸色晦暗的皇上,语气里很明显带了几分挑拨离间之意。
“李瑞允,你说够了没有?”凌云剑眉一扬,眼眸里愠色渐浓,“圣上对我如何,我该如何去做,都是我们君臣之间的事,又与你这乱臣贼子何干?而且你想过没有,圣上既然要杀我,那我怎么还会好端端站在这里呢?”
这话一语中的。是啊,方才皇上明明声色俱厉命令两旁侍卫将凌云推出正法的,那他怎么还完好无损站在这里呢?这么说解释只有一个——
李瑞允直直盯着他的眼神看了很久,眸里跳跃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这么说我看到的那些其实是你们的障眼法,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是你与那个狗皇帝沟通一气、只为了引我现身的?”
你现在才想明白吗?凌云冷笑一声,把两个胳膊抱在胸前了。
李瑞允凄厉地笑着,脸上满是被愚弄的仇恨与绝望,“为了能把李某人引出来,你们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差一点就搭上你凌云的性命,又把皇上与满朝文武作为垫背,而且还把广陵王爷父子蒙在鼓里,呵呵……”
凌云微微颦了颦眉,“彼此彼此,其实越是这种生死关头越没有什么绝对的胜负,说白了你我都是孤注一掷,拿命去赌,就看最后谁能把握时机,谁能赢到最后了!”
“这么说,这次是你们赌赢了,而李某人彻底输了?”
凌云没有接他的话,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只向着大殿外面一扫,声音从容不迫,“表兄,春儿,姑姑,你们都出来吧!“
话音未尽,大殿外群起呼应、声势如雷,无数身披重甲、手持刀剑的侍卫从天而降般涌现出来,为首之人身长八尺,一身金色流云铠甲,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直口正,正是虎威将军赵旭。
在赵旭身旁站着两人,正是凌云的红颜知己练南春与“赛仲景”练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