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衎之,你毕不了业了你知道吗?”导师的声音伴随着雷电在周衎之进办公室的一瞬间炸响,周衎之恍然惊觉夏季的炎热时光正在渐渐流逝,一丝寒意从后颈袭来,已经是九月份了。周衎之想,本来可能不至于到这种毕不了业的地步,她想起了研二上学期的时候,原本自己的实验进行的有条不紊,只需要再将样品实验处理所得数据输入到模型中,以处理的数据作为源数据输入到模型中判断现阶段该物质的污染水平对研究区域大气环境的影响。但当她在组会上汇报的时候,导师却并未像她一样对自己的工作成果感到欢欣,相反地,导师组会后把她叫到办公室
“你最近是不是都不来实验室?你的实验是谁给你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导师凶巴巴的语气让周衎之愣了一下,她想起自己在实验室熬得夜、想起自己一个人因为实验结果的不理想在实验室用各种方法一遍一遍实验
“老师,我的实验是我自己做的,您可以去看监控。”
周衎之莫名其妙,但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解答了,但显然导师并不同意或者并在意她说了什么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对这个实验也不上心,你给你师弟做吧,再者说,你又不读博,你师弟写完了挂你一个共一,你也挺省事的。”
虽然周衎之一直知道自己导师跟师弟家有一些关系,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个牺牲者,不,她还可以为自己斗争,她据理力争
“老师,这东西都是我自己在做,很多实验师弟都没做过,他也不好写呢,而且这本来也是我毕业论文的东西......”
周衎之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被导师的怒吼盖住了
“你的东西??这都是我给你们的方向!我想让你们做你们才能做!你不想毕业了是不是?”
“可是这全是我自己做的东西,凭什么您说给师弟就给师弟!”
周衎之夺门而出,把导师的怒吼抛诸身后,她回到工位上,看着自己这一年来夜以继日辛勤工作得到的数据,她看着数据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被泪水覆盖。
随后的一周,她被移出了所有有导师在的课题组群,她也尝试过联系其他的导师,可是她的导师在全系声名鹊起,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他导师的风险收下她,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从普通本科考进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花费了多少的心力,为了这张毕业证,她也不能就这样退学。于是她屈服了,她向导师提供了数据,师弟也顺利的写出了论文,但她,由于违逆导师的要求,并未出现在论文的作者列表,而师弟靠着她的成果研一就发表了一篇一区顶刊。
那之后导师给了她一个新的方向,这个方向很晦涩,同门的师兄师姐没人做这个工作,她每天沉浸文献中,终于总结出了合适的实验方案,导师这次也没有难为她,放她去做了,这是上次之后她第一次跟导师线下沟通,虽然导师这句话让她很不舒服,但是也无所谓了,导师更过分的话她也听过了,更过分的事她也经历过了,她有条不紊的向导师陈述她的实验进程和结果,内心暗暗祈祷导师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她毕业找工作,导师听完她的汇报,满脸不屑
“就这点东西,做个一周也就做出来了,你要这么久?你都研三了,效率怎么还是这么低,你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一点研三学生的样子?”
周衎之没说话,因为她清楚越辩驳只会让自己离毕业越来越远。终于,导师在攻击完效率、性格之后准备放过她了
“你看看,就你这个效率,那篇论文到现在都写不完,得亏是给你师弟写了吧,不是谁都能写出一区top的。”
“谁不知道这是你给他写的一样”周衎之腹诽,然后火速离开了办公室,莫名想起熹贵妃那句‘回宫后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无比恶心’,她回了实验室,继续开展她的工作。
研三很快就过去了,周衎之因为做实验和写毕业论文的关系错失了一些招聘的机会,但还好,她顺利毕业而且找到了一份相对轻松悠闲的工作,这对于疲于奔命三年的她来讲简直是天赐的休息良机。
在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那天,周衎之把自己保存的和导师谈话的录音、给师弟的刻意改错的论文数据以及自己做的源数据发布到了网上,同时向教育部学风建设委员会提交了检举证据。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的舆论发酵持续了半月之久,学校公告公开调查,论文撤稿,而不久后的学校公告竟然表示,并未发现导师的学术不端行为,甚至还放出了全组一起包饺子的视频表现导师的亲切,导师还说了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来指责她,于是舆论一边倒的讨伐她,没有人看到论文确实因为数据不合理被撤稿,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嫉妒师弟的不思进取的坏师姐,她被人肉、被辱骂,她的工作单位迫于压力让她在家中工作,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一个公平就这么困难,她想为自己讨回公道怎么就能这么难,她听到了门口有人敲门,她看见他们破门而入,殴打她、唾弃她,她好像还看到了自己的导师站在人群外围,看这一场好戏.......
“铃铃铃!”手机的铃声将周衎之从梦中惊醒,自从被网暴之后她很久没出过门了,也基本不接电话,但鬼使神差的,她接起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