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心头一慌,推不动他,只好伸手捂住了他的唇,狠狠瞪着他。
「请殿下搞清楚现状,如今在北岚城,说句难听的,您若出了什么意外,京城来人都来不及调查!」
夜翊珩眼纱下俊眸眯起,修长的手指扣住她捂他嘴的手腕,复又将头凑过去,在她耳畔低语:「郡主此言差矣,孤若真在北岚城出了意外,老头就有借口收了镇北军兵权。郡主聪慧,如何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黎语颜甩了手,趁机从袖兜掏出银针,嫣然一笑,「要不要试试?」
银针寒光一闪,她尚未扎上他的穴道,只见他倏地栽倒。
碰瓷?
黎语颜蹲下身,拍他脸:「喂!」
地上的某人不给反应。
她伸手感受他的脉搏,脉象是有些异常,与寒疾发作时类似。
在她狐疑间,不远处的几人迅速赶到。
陌尘若风将夜翊珩架起,松果则忧心地问:「郡主,太子殿下他怎会如此?」
众人齐齐往她手上看来,她莹白的手上还捏着尚未来得及放好的银针。
黎语颜低头一瞧银针:「我还没扎。」
黎煜烨悄悄对她竖起大拇指,黎语颜急道:「大哥,我真的还没扎,他就晕倒了。」
云飞扬道:「素闻太子殿下身体不是很好,可能时常晕倒之故?」
黎煜烨可不想瞎眼太子在北岚城出事,虽说妹妹出手是应该的,但教训过了即可,遂沉声:「快把殿下扶回房去,让府医瞧瞧!」
很快,陌尘与若风便将夜翊珩扶回了客院房间。
见黎煜烨与云飞扬都没跟来,夜翊珩蓦地出声:「关上院门,就说孤已有先生诊脉,不需府医。」
话落,他将手臂从陌尘若风肩头收回。
黎语颜闻言,反应过来,喝问:「夜翊珩,你诓我!」
陌尘若风抿着笑意迅速出了院子,关上院子,守在院门外。
松果则关上房间,守在房门外。
流云吟霜不明所以,两人来问松果:「发生何事了?」
松果悄声道:「殿下要与郡主聊聊,你们看着先生些,莫让先生过来!」
「先生这会子研究辨毒呢,没空过来。」
流云说着,探头欲往门缝瞧,被松果给按了回去:「你们快走开,殿下与郡主要说悄悄话呢!」
房内。
黎语颜气恼不已,胸脯气得起伏剧烈:「这般骗人很好玩吗?」
夜翊珩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所以郡主得好生招待孤!有了这前车之鉴,他日孤若在郡主跟前晕倒,旁人都会以为郡主扎了针。」
黎语颜气得眼底浮上雾气,她想不明白,那么久不理会她,这会子竟如此捉弄她。
越想越委屈,眸中水雾亦越聚越多,很快滑落下来。
见状,夜翊珩慌乱不已:「方才晕倒是真。」
晕倒是真,那时他欲吻她的唇,却不想人还没亲到,自己栽倒了。
奈何他怎么解释,她都不听,眼见着她泪水越流越多,他只好轻柔地帮她抹泪,坦诚道:「晕倒确实为真,像是寒疾发作的征兆。」
说话间,伸手让她再度把脉。
黎语颜吸了鼻子,伸手细细辨别脉象,确实与方才一般有寒疾的症状。
夜翊珩温和道:「孤昨日才恢复视力,这次眼疾发作了大半个月。你第五次发作极乐散时,孤正发作寒疾,寒疾亦持续了好些日子。」
若非寒疾,他定会在她发作极乐散时守着她。
这次一路行至北岚城,越
往北气温越底,对于身有寒疾的他有些适应不了。
眼疾寒疾的同时发作,让他想不好该如何与她继续下去。
「路上瞧不见了,寒疾又发作,你为何不找我?」黎语颜又落了泪,「咱们是合作伙伴,殿下若不能好好活着,如何交易?」
夜翊珩笑了,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颜颜是在关心孤,对不对?」
可路上,他不说,是不想镇北王府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若是被他们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差,王府上下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人定会越来越少。
心情一下子舒朗开来,他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
黎语颜摇头:「我才不关心,我只关心交易合作能不能继续。」
「无妨,反正在孤听来是一样的。」夜翊珩轻轻放开她,「陪孤去外头走走?」
「不想去,殿下有娘子,可让娘子作陪。」
黎语颜敛了情绪,欲开门往外走。
「娘子?」夜翊珩完全摸不着头脑,伸手按住门,「谁跟你说的?」
「谁跟我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有了旁的人,咱们便只是交易的关系。」
夜翊珩思忖,很快反应过来:「你大哥说的?」
黎语颜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夜翊珩低笑,亲手开了门,对门外松果道:「把那两壶土酒拿来。」
松果将土酒递到黎语颜眼皮底下,笑着解释:「那日驿馆住满,殿下与世子住到了客栈。客栈掌柜好客,问殿下与娘子的关系是否和好了。世子许是听到,这才告诉郡主的。」
夜翊珩挥手让松果退下,眸中闪过一抹兴味:「娘子?」
黎语颜的脸迅速烧了起来,她做梦都没想到,这娘子竟是她!
「郡主吃自个醋的模样煞是可爱!」
夜翊珩笑了,笑得甚是愉悦。
黎语颜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方才说话的模样像是吃醋的样子吗?
他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好了,莫要羞恼!陪孤上街,买块玉。」
只要他不提她「吃醋」一事,上街没什么大不了的,遂问:「买玉做什么?」
「玉可制成簪子、戒指、镯子、耳坠,还可以……」
说话间,他的唇角微微掀起。
「还可以什么?」
黎语颜瞧不见他眼纱的神情,只看到他微勾的唇角,便心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遂本能地想要抽回手。
夜翊珩眸中闪过玩味,将唇凑到她耳边,低沉问:「美人养玉,郡主听过没?」
黎语颜茫然道:「佩戴在身上把玩,如此么?」
夜翊珩摇首低笑:「人养玉,玉养人,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郡主再想想。」
猛然间,黎语颜想到一个可能,瞪大了眼,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