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不能自已,夜翊珩不知如何劝慰。
黎语颜垂下羽扇般的眼睫,曼声轻言:「殿下既然不肯放我,那就请殿下离开听风苑,咱们合作继续,夫妻关系只对外,不对内。」
夜翊珩唇角掀起一抹自嘲,他自以为瞒得很好,可忘了她是个细腻聪慧之人。
她所谓的只对外,不对内,那便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今夜她情绪太过激动,他还是让她先缓缓再说。
其实,他也理不清头绪。
「你好好歇息,孤回寝宫。」
言罢,他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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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起来,黎语颜命夏桃、秋波与小山去集市买了一车的桃子。
桃子运到东宫,黎语颜便派人将桃送到东宫所有人手中……
除了三个人没有。
看到几乎人人都捧着不少桃,嘴上还叼一个吃,松果很郁闷,小声问夜翊珩:「殿下,太子妃是不是将小奴忘了?」
夜翊珩淡声反问:「怎么?」
「所有人都有桃子吃,小奴没有。」
「孤也没。」
「啊?」松果惊诧,「殿下也没有?」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一人也没有,先前告状说太子妃翻墙的那个宫女。」
夜翊珩无奈摇头:「她在置气。」
「殿下稍等,小奴去讨几个桃来。」
说着,他撒丫子跑出小楼书房,直奔听风苑。
在听风苑外看到分桃的妙竹,松果嬉皮笑脸地凑上去:「我没得吃桃,你给我几个呗。」
妙竹恨恨地咬了一口水蜜桃,吃得满口汁水。
「哼,想吃自己买去。」
她虽然不知郡主为何不给太子殿下、松果还有那个二等宫女吃桃。但那宫女告状,可见不是个好的。至于松果是太子身旁之人,想到这,她大概就明白了。
反正郡主怎么做都是对的!
院外的对话,黎语颜听见了。
某人找的小院有两棵桃树,某人吃得那小院的桃,松果这个太监自然跟着有的吃。
他们怎会稀罕旁人的桃子了?
若非季清羽,她到如今还看不清某人,想到此,黎语颜便让春柳带了一篮桃子送去醉鲜楼。
季清羽收到桃子喜出望外:「真是阿颜送我吃的?」
春柳颔首:「郡主说了,送郡王一篮桃子吃,也不算那日白吃郡王的酒菜。」
季清羽拿起一个桃,用手擦了擦直接咬了。
春柳皱眉:「郡王,这些桃还没洗过。」
「无妨。」季清羽吃得开心,「真脆,真清甜,好吃!」
「郡主喜欢吃的桃儿自然好吃了。」春柳嘟囔,「看郡王这几日帮助我家郡主的份上,才有的吃,太子殿下连个桃核都吃不到。」
闻言,季清羽更是欢喜,当场让小二打包了酒楼的招牌菜让春柳带回去。
菜太多,还专门派人护送。
春柳看到装满车的食盒,为难道:「郡王爷您这般,婢子回去不好交代啊。」
….
季清羽桃子吃得开怀,说话更是眉眼带笑:「你家郡主帮我治手,这算诊金。」
春柳一听,也对,自家郡主可是麟卿阁阁主,诊金高得出奇,收这些菜当诊金也说得过去,便将菜全带回了东宫。
醉鲜楼菜品色香味俱全,所有菜端出摆满了大圆桌。
黎语颜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觉着他们七人吃不完,便吩咐小山:「把陌尘、若风、流云与吟霜叫来,一道吃。」
小山高
兴称是,今儿郡主又是买桃分桃,又是请人吃饭,只要郡主不闷在书房,那便是好的。
不多时,陌尘四人被小山请到了听风苑。
黎语颜笑:「来得还都挺快。」
若风看着菜色直流口水:「听说有好吃的,咱们就来了。」
吟霜手上还捏了个桃子在啃,说话有些嘟囔:「太子妃是有什么喜事,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咱们又有桃吃又有这桌菜吃,可真是太好了!」
「没什么喜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黎语颜招呼他们入座。
只一瞬,十一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下。
黎语颜朗声道:「大家都别客气,这桌酒菜没花钱,敞开了吃,更不必拘礼。」
陌尘看了看周围,没发现酒壶。
「太子妃,咱们可不可以喝东宫酿造的果酒?」
听到此话,黎语颜面上表情就淡了。
流云率先反应过来:「不喝不喝!」
陌尘也跟着反应过来:「对,不喝。」
「没事,酒还是要喝的。」黎语颜道,「陌尘若风你们出去买酒,市面上有什么好酒就买什么。」
她才不稀罕某人的果酒。
陌尘若风嘿嘿一笑:「只要有酒喝就成。」
说话间,两人旋即飞身出了听风苑。
不到一刻钟,两人带回来不少好酒。
什么高粱烧,糯米酿,女儿红,状元酒全有。
「太子妃,不好意思,市面上没有果酒买。」陌尘道,「这些都是烈酒,后劲足,您喝不来。」
黎语颜笑道:「无妨,我只喝半酒盏,后续就看你们喝。」
知道某人有了旁的女子,这后劲更足,她大抵无法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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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听风苑内热闹异常,小楼书房静得出奇。
听说太子殿下与松果都没有被分到桃子,值守在小楼书房的太监宫女便都将自个的桃子藏好。
他们可不敢在太子殿下与东宫总管跟前随意啃桃。
这会子又听说听风苑大摆酒宴,他们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
这个消息似一阵风吹到了松果耳中。
偏生自家殿下没心情用膳,松果只好跟着饿肚子。
方才讨不到桃,他到此刻都没吃过东西,肚子饿得前胸贴了后背。
「殿下,太子妃对陌尘若风与流云吟霜都很好,他们四个此刻在听风苑大吃大喝。」松果可怜兮兮道,「太子妃以往对小奴挺好的,如今怎么不好了?」
去岁中秋时,太子妃还给他做月饼吃呢。
可如今,连妙竹也不愿搭理他了。
夜翊珩冷然道:「你知道为何她送所有人吃桃,偏生咱们没有?」
「为何?」松果不解。
夜翊珩俊眉蹙起:「她大抵知道了小院。」
那日他就觉察院外有人,出去看却没人。
季清羽的出现导致他没去追查。
如今想来,她是看到他与那女子吃桃,吃醋了……
而那地上的点点湿痕是她的泪?
想到此,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赟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