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的声音非常地严厉,大声地说道:“你们为了一己私利,认建虏这种野蛮屠夫为父,帮助他们壮大屠杀更多无辜的百姓。你们数典忘祖,今日我就成全了你们!”
那些护卫和伙计一时茫然,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首领要怎么成全他们?
“来啊,把他们的头发全都剃了!”胡广的声音洪亮而又威严,远远地传了开去。
《孝经》中的一句话最为人熟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一直为古代中国人所尊崇。哪怕到了后世,经过文化断层之后,在有的地方,还保留了正月里不能理发的习俗。
而在明末时期,最终反清最为激烈的原因之一,也是剃发易服。由此可见,头发对古人的重要性。
可胡广在之前已经点明了,正是因为他们数典忘祖,认贼作父,因此就以剃发惩戒。
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胡广所说的话是事实,无可辩驳。哪怕是第一次参与到运送物资给辽东建虏的行动中,也照样是数典忘祖。
因此,胡广的命令一下,叫天军将士用刀剑强行给这些护卫和伙计动手时,基本上没人敢反抗,全都是沮丧着脸,或低首不说话,或流泪喃喃自语。
也并不是要给他们理标准的光头,差不多就可以了。甚至有不少人,因为是用刀剑剃发,都有割破头皮的。当然,这其中,有的叫天军将士是无心的,而有的却是故意的。
没多少时间,近千个光头就诞生了。胡广扫视了一眼他们后,再次严厉地说道:“下次再被我抓到。敢往辽东运送物资,就算是从犯,也一样剃发惩戒,而原本剃发过的,则剃脑袋!”
“你们回去之后,告诉那些在张家口的商人。赚钱。要堂堂正正地赚。谁要再敢赚昧心钱,赚染了别人鲜血的钱,我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听着胡广说话,胡宽不由得心中暗自点头,二弟这个惩罚算是最为妥当了。
如果把这近千人都屠了,那和叫天军的一向行为并不一致,就是把他们都断手断脚地惩罚,也不妥当。
如果把他们都放了,就算不给钱粮。那也太便宜他们了,起不到警示效果。
但眼下把他们都剃了光头,即为不孝。不是对父母的不孝,是对祖宗的不孝。当这些人回到张家口,定然会引起轰动,震慑一部分人回头是岸,不敢再参与通虏的行动中。
而且头发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全长长,要是再被叫天军抓到。一下便能知道他是教而不改。
他正想着,胡广已转头对一边的刘大能命令道:“你派一个营看着他们。不用给他们吃喝,等到夜幕降临后,才可以放了他们来追大部队!”
“是,首长!”刘大能答应一声,便去点人马执行命令。
至于其他的,则开始驱赶牛羊。套上车辆,然后浩浩荡荡地往北离开这个地方。
当走出了目不能及的地方后,胡广又叫来侦察连连长程老鼠,命令他道:“我们将马上转为向西回根据地,你把一路上大军行进的痕迹都进行掩盖。”
“是。首长!”程老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目的,马上答应道。
这一趟出来,不但成功接回胡广,还得到了传说中的高产作物,还有据说能培养出叫天军的医师,甚至临走之前,竟然还得到了如此之多的物资。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物资无一不是叫天军急需的物资,可以极大的缓解叫天军因为人口突然增加而带来的物资压力。
由此,叫天军上下,不管是普通将士,还是如胡宽这样的高层,全都是心情极好。
这不,胡宽甚至有心情和胡广说起了闲事:“二弟,你不知道,自从知道你跑去京师,会有很大的危险之后,丫丫是整天闹,非要我去京师救你回来。呀,我这个当爹的,每次带兵出去打仗,不也是生死瞬间,但也从来没见过女儿这么担心啊!”
胡广听得很是开心,那小丫头片子,都是孩子王了还这么不乖!不过,我喜欢!
他笑着回答他大哥道:“丫丫是知道她二叔本事不济,没有她爹厉害,因此才担心二叔不担心爹啊!”
“呵呵,是啊,老三就因为没把你拦下的缘故,没少被丫丫骚扰。小叔要是不回去,老三估计要逃难了!”乌兰的心情也好,跟着说道。
这次胡汉三原本是死活要出来,但他的团是骑马步兵团,并不适合长途行军,在草原上打仗。而且他这个团又是攻陷保德州城的主力,因此回到根据地后,也有必要休整。
如此一来,只是苦了胡汉三。他自知拦不住胡广肯定会被埋怨,而丫丫仗着年纪小闹要二叔,他又没法讲道理,只好受着。胡广能想得出来,胡汉三怕是度日如年!
“哈哈,没事,等我回去就好了。”胡广也因为这次出来的大收获,心情很不错,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引起这事的罪魁祸首,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而在队伍的中间位置,一辆马车边上,康全安正自豪地给车里的姐弟俩介绍着叫天军的情况。
这是胡广指派给他的任务,他也乐得和安悦他们多说说话,并且是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情。
只要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不管他来自陕西或者山西,还是最繁华的京师,都不约而同地会对根据地产生向往。
安悦和安平一边听着,原本对陌生环境的惶恐,变为了一种期盼,他们想马上亲眼看看,叫天军真是如康全安所说么?
在三天之后,也是商队出关的第四天,近千个光头,一个个饿得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张家口的长城关外。
这个距离,胡广没有给他们留下吃食,没有代步工具,只能两脚饿着走回关内,一是惩戒他们,二来也能延迟消息的传开。不管如何,他们死是死不了的。
但他们没有死,可有人听到消息后,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