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你娘她……她死得太冤枉了!”
说着说着,柳姨的泪水也在此刻不禁的流了下来,似乎非常同情成平安的母亲。
“什么?”
“是谁杀了我娘?”
闻言,成平安勃然大怒,没想到自己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自己的母亲却在家受到了冤屈,换做是谁不可能冷静。
“孩子,还是算了吧,我们斗不过人家的,连大理寺的管不了,我们平民百姓又能做什么呢?”
“听姨一句劝,收拾东西,感觉离开长安,走得越远越好。”
柳姨劝诫道。
“柳姨,请您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闻言,成平安不为所动,面色也在此刻变得极度的冰冷,言语中带着些许的杀意。
“罢了,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
“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六月,张巡将军被人诬陷投敌,而你作为张巡将军的部将,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皇上知道这件事之后勃然大怒,当即对张巡以及其部下满门抄斩,可怜你娘都六十多岁的老人了,死了都没人收尸,最后还是乡亲们悄悄的把她安葬了!”
“就葬在北坡的南岗上!”
“有空你就去祭拜一下吧!”
听着,听着,成平安的眼眶俨然湿润了,牙齿也在此刻咬破了嘴角,杀意也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娘啊!”
终于,成平安还是崩溃了,跪倒在地上,冲着青天白云,便是一阵怒吼:“苍天啊,你为何如此对我!”
“孩子,节哀吧!”
柳姨于心不忍,便打算上前拉起成平安,奈何她力气太小,怎么拉都拉不动。
突然,成平安咧开嘴角,冷声问道:“柳姨,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我娘?”
“孩子,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一脸的无奈,柳姨摇头说道。
“柳姨,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也绝对不会让我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作为他的儿子,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姨也知道自己劝不动,或许也不该阻止他为母报仇,这本就是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
“你娘是被相国府的人带走的,带走后没多久,你母亲便被斩首示众,负责这个案子的正是当朝宰相杨国忠!”
“也是此人在皇上面前诬陷张巡将军的!”
许是怕隔墙有耳,柳姨的声音越来越小,饶是如此,成平安也是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奸臣,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既是为了张将军以及数千名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也是为了自己冤死的母亲,成平安决定跟杨国忠死磕到底了。
“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此仇不报愧对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成平安暗自发誓。许久之后,成平安这才收拾起脸上的愤恨,转身:“柳姨,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些钱你留着,感谢乡亲们安葬了我母亲!”
说完不等柳姨拒绝,成平安俨然翻身上马,直奔北坡南岗。
追风马似是明白了成平安的心意,一路疾跑,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一人一马来到了北坡南岗上。
路边,一座不起眼的坟墓引起了追风的注意,虽然是一座坟墓,却只是一个长方形的土堆而已,无人守护,无人管理,只有几株大树荫蔽。
它们凸起在路边的半山坡上,四周枯草丛生,余晖下,它们寂寥,与万物似乎不存在关系。
成平安翻身下马,四处摸索,终于在长满了杂草的土堆边上找到一块已经倒塌的墓碑,上面刻着:成王氏之墓。
简简单单几个字略显凄凉。
墓碑不大,更谈不上奢华,只是乡亲们就地取材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石板而已,边边角角还是那么的粗糙,没有打磨后的痕迹。
成平安的母亲万雅芝自从给了成平安的父亲之后,一直都是勤勤恳恳,成平安的父亲战死沙场的时候,成平安才三岁,很多人都劝他改嫁,可是王雅芝却都决绝了,任劳任怨将成平安一手带到。
本以为自己去建立不世功勋回来,便好好的赡养老人,没想到王雅芝一天的福都没有享受,便蒙受了不白之冤。
成平安越想越气,越想越愧疚。
“娘,都是儿子不孝,都是我害了你啊!”
“啊……”
轰隆隆!
天公似乎听到了无尽的冤屈,随着晴天一阵霹雳,顷刻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紧接着便是一场狂风暴雨如约而至。
豆大的雨点不停的捶打在成平安的身上,而成平安却依旧死死地抱着这块斑驳的墓碑,久久不语,目光深邃的看着长安相国府的地方。
“杨国忠,我成平安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突然听风出鞘,带着无尽的杀意,冲着一颗水桶一般大小的大树便是一刀劈去。
咔嚓!
无辜的大树应声被整整齐齐的劈成了两段,轰然倒地。饶是如此,成平安似乎还不解气,挥舞着听风刀,对着四周的草木便是一顿猛烈的输出。
刀光剑影之间,草木纷飞。
收刀雨停,
“娘,您且在那边等着,孩儿很快便让奸臣杨国忠下去跟你赔罪!”
说罢,成平安起身上马,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长安长青客栈,一个苦命的女人,彻夜未眠,身在异乡,孤立无援,江玉燕一想到明天便要去大理寺告状,心里一阵忐忑。
“夫君,孩子们,你们且走慢些,等我为你们报仇雪恨之后,便下来找你们!”
一夜未眠,转眼黎明。
大理寺门前早早的便来了一对苦命人,正是成平安和江玉燕。
“瞎子?”
“你怎么来了?”
见到成平安出现的那一刻,江玉燕内心一阵欣喜,以为成平安是来帮自己的,不过成平安确实一脸肃穆,一言不发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
见状,江玉燕不禁一阵失落,只是手里紧紧拽着那一纸诉状,看向成平安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