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山的上空云海翻腾,浪涛汹涌,九龙瀑前也是烟雨朦胧,细雾缭绕。忽然,一股劲风搅动了这冥迷仙境,两条巨龙时而旋舞,时而翻飞,从云空中俯冲而下,在宽阔的瀑面上稍停片刻,又兴致勃勃地一头扎进那九道晶白如帘的瀑挂中,频频激起似繁星般洁亮的片片水花。
九条银白色水龙从千尺冲下,两条金色巨龙拦腰穿帘斩浪,猛然一看,很难分得清,白色的是龙还是金色的是水。
一番嬉戏之后,二龙穿水帘而入,轻灵地歇止在圆形的洞口,身后的瀑帘卷起强劲的凉爽的风,祥宇的衣袍也随风轻轻拂动。
“想不到父亲修炼的石洞这样简陋!”
成江缓步走到那张石床边,用手指在床面上轻轻一抹,薄薄的灰层上立刻被划出一条浅浅的印痕。
“师傅就是在这张床边离去的。”
祥宇默默地靠近石床,转身抬腿就躺了上去。他合目静思,神情淡寂。
见祥宇沉浸在哀思之中,成江便在石洞中信步游走起来。在最靠里的石壁上嵌刻一尊天龙始祖的神龛,成江清楚地记得,当年在九龙山修炼时,每日师傅九天飞龙都要冲着龙龛叩首祭拜,祈求天龙始祖护佑,以保天地祥和。
那时,作为徒弟的成江可不敢随便触碰那神圣的一边一角,哪怕是带有丝毫的亵渎眼光也是不允许的,就算每次从它旁边经过,也必须停下,而后鞠躬施以敬意。
此时,成江放心大胆地端详着那精工细刻,它的造型很有气势,仿佛是天龙始祖正飞腾于空中,转身回眸,目光炯炯,威猛异常。
“师弟!过来一下!”
祥宇睁开眼睛,起身走到成江龙龛前,驻足凝视,他也被精致的始祖刻像吸引住了。
“这神形,姿态很像……那两块玉佩的形状!”
说完,他急忙取下挂于颈上的玉珏,手拿着放在龙龛前与天龙始祖像仔细对比着。
“的确!两者一模一样!”成江点头道:“看看龙龛上是否有机关?”
他们伸出手在刻像上缓缓触摸,时不时也用力按压一下,但没有任何发现。
“父亲留下这龙形玉佩到底有什么暗示呢?”祥宇皱着龙眉,喃喃自语。
“不要急,慢慢找找,毕竟这玉佩已经清楚地表明,这龙龛上一定暗藏着玄机!”成江扭头瞥了一眼祥宇,用鼓舞的语气说。
接着,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神龛的边角上,突然在神龛的右下角尖上发现一些微微渗出的水珠挂在龛边沿儿上盈盈欲坠。
“这里怎么会有露水呢?”
祥宇在哪龛角上随意就用手指一戳,整个的龙龛似乎微抖了一下,但接着又没了动静。
成江顺藤摸瓜,用手指向旁边又徐徐扫压,在经过天龙始祖刻像的龙尾时,他猛地停顿下来。
“师弟,你看……”
祥宇低头细看,随之就笑逐颜开了。
“试试看!”
他将龙形玉珏轻轻地摁在了天龙始祖刻像的龙尾尖上,手松开,那玉珏还是牢牢地嵌在上面,并未脱落。
“然后呢?用手摸摸看!”说着,成江又在龙尾的周围用力按压。
“哗”地一声,龙龛的下半部分突然转入石壁内,上半部分却伸了出来,原来龙龛的水平方向有一根中轴。
一股股潮湿的水气扑灭而来,借着洞外的光亮,成江看见神龛里面是一条深深的甬道。
“不如进去看看!”
祥宇边说边抓住龙龛,稍一用力,就将其卸了下来。
“师弟,小心别弄坏了始祖神像,那可是大不敬!”
“我晓得!放心吧!师兄!”
祥宇将一双龙爪探入石壁中,扣紧两侧岩石,丹田暗暗运气,两臂随即发力,挡在面前的石壁“嘭”地就裂开了,一人多高的甬道口明晰地呈现眼前。
“走!”成江先跨了进去。
“嗯,师兄小心!”祥宇跟在后面提醒道。
甬道的岩壁上布满了晶莹的水珠,它们在一路的昏暗中尤其显得光亮。甬道显然是斜向上的,两兄弟越往里走,脚下的道就越高,而且甬道很长,他们走了很久也没见到尽头。
成江回头望了一眼,他已经看不见来时的入口了,于是他们硬着头皮继续向里前进。从前面吹来的湿润的风越来越大,甬道内的光线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快到出口啦!”祥宇高兴地喊道。
于是成江加快步伐,迎着那光亮大胆而上。前方的出口仿佛地下深井的井口般令二龙期待,也许“九龙诀”就会在那出口显现。
终于,他们来到了洞口,可眼前的情景让二天龙惊诧不已,洞口直接就开在九龙山之巅。
成江步出洞口,右下侧几丈远是一座圆形的天池,里面盛满了天降之水,而天池的一角有个凹形泄水口,盈满的天水自此流出,顺沿山势而下。
祥宇见状,禁不住失望道:“难道这就是父亲留下的‘九龙诀’吗?咱们来的时候,从空中早已见过此景,除了壮观之外,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成江没有吱声,转身俯视山下,从凹口泄出的天水,分出无数道细流,尽情冲刷着坡上岩石,经过一段跋涉,细流又重新汇成一股股支流,水势在潜移默化中逐渐积聚起来,快到山脚下时,支流再次汇聚为一支庞大的水流,从山边陡峭的崖边千尺飞落,形成气势磅礴的九龙飞瀑。
祥宇的思绪却已不在这里了,他出神地凝望着那清澈见底的天湖之水,在水面上仿佛闪现着雨浓慈祥的笑容。
“师兄,既然找不到‘九龙诀’,咱们尽快赶回皇城吧!”
“我觉得师傅已经告诉了咱们‘九龙诀’的所在。”成江眼望山下,深沉地说。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呢?”祥宇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成江。
“也许――你瞧,‘九龙诀’就在那儿!”成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疏解的笑容。
顺着成江的视线,祥宇举眉向下望去,天上之水沿坡缓缓而下,那洁白色的水带一路借势牵至崖边……
“你是说……”祥宇怔怔地说。
成江再次确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