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里有了数,笑着对苏绾道:“那,苏主子跟老奴进来吧。”
苏绾点点头,跟在管家身后,一步步走进府邸。
这座府邸虽然只是裴王府的别院,却也修建的气派雄伟。
府邸内雕栏玉彻、飞檐斗拱无一处不精巧,层楼叠榭、碧水环绕处处雅致。
苏绾看着眼前陌生又富丽堂皇的府邸,心中只觉得惶惶难安,在这种深宅大院,一步行差踏错,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管家带苏绾来到一座雅致的小院。
小院面积不大,位置也稍嫌冷清,但院子里石径铺路翠竹掩映,布置的颇为古朴雅致。
如今正值夏末,清风徐徐竹音飒飒,院子虽小,却让人看着心静。
管家跟院子里的下人交待了几句,指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丫鬟对苏绾道:“苏主子,这是听竹院的大丫鬟翠微,以后就由她伺候主子。”
翠微立即向苏绾行礼,笑着道:“奴婢翠微,给苏主子请安。”
苏绾没想到管家不仅给她安排院子,还安排了丫鬟伺候。
她从未被人叫过主子,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她浅浅对翠微笑了笑,温声道:“免礼。”
管家交待完翠微之后,又对苏绾道:“那苏主子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就吩咐翠微去做。”
苏绾点点头,“有劳了。”
翠微殷勤领着苏绾进屋,边走边道:“主子长得真好看,跟画儿上的仙女似的,奴婢还从没见过您这么好看的女子呢。”
“主子不光貌美,还十分好福气,世子还是第一次主动带女子回来呢!”
苏绾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只是……世子的通房而已。”
翠微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着道:“主子太自谦了,谁不知道咱们世子爷一向不喜女色,之前宫里两位娘娘送的婢妾,世子碰都碰没过。”
“要奴婢说呀,世子爷既然亲自带您回来,想必待您和旁人是不同的,等将来主母入府,定会抬主子做妾室。”
苏绾脚步一顿,问道:“世子身边,已有妾室了吗?”
之前在马车上,裴玄夜明明说还未娶妻纳妾,他是在撒谎?
如果裴玄夜身边的妾室知道他带人回来,会不会把她当成假想敌?
并非她总将人往坏处想,实在是医馆那位妾室的悲惨遭遇让人心惊。
翠微扶着苏绾在茶桌旁的梨花木椅子坐下,又吩咐院子里的嬷嬷去沏茶。
然后才笑着回话:“主子放心,世子爷至今还未纳妾呢。只是之前宫里两位娘娘各送了一名女子来伺候世子,长公主不好推脱,便代世子收下了,之后她们便一直住在别院。”
“但她们还算不得世子的妾室,顶多不过是比丫鬟稍微高一点的婢妾罢了。”
翠微压低声音:“世子从未碰过她们,所以主子也不必将她们放在心上。”
翠微算是进府比较早的那批丫鬟,但世子嫌女人麻烦,从不让她们近身伺候,身边一向只有随从和侍卫。
所以丫鬟们平时都没什么用武之地,也就只有客人上门的时候,才会去前厅端茶送水。
丫鬟们无所事事,于是管家便给她们安排了差事,府里每座院子都安排了大丫鬟带着次等丫鬟和粗使嬷嬷打理,这样等世子纳妾进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刚开始的时候,翠微还想着世子血气方刚,即便暂时没有娶妻,想必别院里也很快会有侍妾入住。
她卯足了劲儿打理院子,想给未来主子留个好印象,可惜听竹院一直没有主人,她将院子打理的再好也没人知道。
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世子如今都二十了,府里还是只有那两个摆设一样的婢妾。
那两位婢妾身边的丫鬟明明比她资历浅,却仗着有主子而处处压她一头,实在让她不爽。
不过现在好了,听竹院现在终于有了主子,她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只要苏主子得到世子宠爱,她这个大丫鬟在府里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虽然苏主子暂时只是个通房,但这可是世子第一个亲自带回来的女人!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世子待苏主子定然和别人不同。要是苏主子哄得世子高兴,别说将来做妾室,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做贵妾呢!
翠微摩拳擦掌,她一定要好好帮苏主子固宠,不让别人比下去!
……
世子带回一个女人的消息,很快在府里扩散开。
秋桐院。
姚鸳儿神色焦急:“宝菊,你可打听清楚了,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姚鸳儿是贤妃赏赐给世子的女人,已经在别院住了两年,可是平时连见世子一面都难。
原本有何清韵做对比,她得不到世子的宠爱,何清韵也得不到,所以她心中还好受些。
如今乍然得知不喜女色的世子破天荒带回一个女人,这让她如何不着急啊!
宝菊关了门,低声道:“奴婢打探过了,世子爷确实带回一个女子,这会儿已经在听竹院住下了!”
“身份还没打听清楚,不过下人说那女子进门的时候,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想必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呢。”
“而且呀,”宝菊凑近些,压低声音:“世子说了,那女子并非侍妾,只是一个通房而已。”
“通房?”姚鸳儿勉强松了口气,却更加觉得不甘心。
她是贤妃娘娘千挑万选送给世子的人,容貌自然不必多说,而且能歌善舞,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世子的宠爱。
谁知世子对她却一直冷冰冰的……
世子是男人,有需求在所难免,可他宁愿碰外面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竟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与此同时,幽兰院也是气氛低沉。
丫鬟琴儿满脸担忧:“主子,您不能再这么不争不抢人淡如菊了,如果世子真被外头的狐狸精勾了魂可怎么办呀?”
何清韵原本坐在书桌旁作画,闻言叹了口气,搁下笔墨。
“世子要宠爱谁,又岂是我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