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悠悠,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妈妈好担心呀,你快点醒过来看看妈妈吧,呜呜呜——”耳边似乎有“嘀嘀嘀”的仪器声,又有谁在嘤嘤地轻声啜泣着。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终于林悠悠缓缓睁开了眼睛:“妈妈——”她开口说话,只觉的嗓子干痛的难受,嘶哑的声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水——”她说。
“悠悠,你醒了!”许美兰惊喜不己,急忙端来了温水,扶她起身细心的喂给她喝。林悠悠缓了缓,这才看清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我怎么了?”她问,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闷痛闷痛的,一些碎片的影像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黑暗、潮湿、肮脏,还有疼痛,无法忍受的撕裂般的疼痛,还有什么呢?
记不得了,似乎在昏迷中,自己又看到了什么却想不起来了,喉间一种腐臭、糊稠的感觉猛地涌了上来,林悠悠控制不住,哇哇哇的剧烈狂吐起来。
可是吐出的却全是绿色的胆汁,因为胃里什么都没有,但林悠悠还是吐,无法抑制的吐,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行。
许美兰被吓住了,慌乱的狂喊着:“医生、医生!”。闻迅赶来的医生护士们,急忙采取急救措施,给她打了止吐针和镇定剂,并柔声安慰她。
在药物的作用下,林悠悠似乎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似乎是撑过来的时候。一阵更大的痛苦再次攫住了她,不是疼痛,不是恶心,而是窒息,即使像濒死的鱼一样张大嘴巴眼球凸显,似乎也不能抽取到一丝空气。
林悠悠痛苦的嚎叫,她胡乱的伸出手臂,想要去捞救命稻草般死命的在空气中抓挠,医生护士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乱作一团下想要按住她。
可没想到,她的力气突然变的奇大无比,似乎燃烧了生命般拼尽了全力,挣脱了束缚,跳下床,冲出了病房门。
林悠悠拼命的狂奔,痛苦、肺部火辣辣的痛、没有办法呼吸,即使跑出病房还是没有办法呼吸。她感到自己要炸裂了,好想现在就死,可是为什么不死呢?为什么呢?
意识混乱之际,她猛地撞上了什么,一股清冽的尤如雪山之巅的气息就这么迎面而来,一下子就把那沉腐不堪、混着污浊尘土的粘稠感给吹散了,在上一刻还无法呼吸的林悠悠就像迎到甘霖般再次获得了生的希望。
她不管不顾,死死的抱住的眼前的物体,贪婪地汲取着那股好闻的气息。
“悠悠!”紧跟其后的许美兰,气喘嘘嘘的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愣在了当场。
“啊,小凌总!”林悠悠的主治医师也随后赶到,看到林悠悠死死抱住的人,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
只见那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颀长,笔直而立,浓密的短发在前额细碎的垂下一些,半掩住了长长入鬓的剑眉。
他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寒凌厉,如刀劈斧凿般的高挺鼻梁加上两片微抿的薄唇,在他白净的面庞上完美无缺的组合起来。气场安静而强大,尤如峰顶雪松般让人心生仰止之意。
这时,他剑眉微皱,低头看向怀中少女,却并没有立刻将她推开,而是开口问:“她怎么了!”语气冰寒,声音却又如玉石相击般,带着几分磁性,分外的好听。
“对不起啊,小凌总,这个病人突发急病,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痛苦导致意识不清,所以才会这样,她不是有意的,我们这就将她带回病房。”主治医生急忙开口解释,随便就和其他人一起去扯林悠悠。
不料林悠悠的身体刚与这年轻人有一点缝隙,便大叫着说:“不要,不要啊,这气息好好闻,让我多闻一会儿,不然我会不能呼吸的,我会憋死的!”
说完,又如八爪鱼般更加死死地缠住眼前的人。年轻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这时,听说女儿清醒过来的林天擎也匆匆赶到,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年轻人他认识。正是现今华国四大商业巨头之一的凌氏集团董事长小儿子凌寒羽。
林天擎虽然只是做酒楼生意,可是好坏也在商圈内混迹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些巨商显贵呢。
谁都知道,凌氏起势在中原地区的玉城,玉城对他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生意做的再大,凌董事长还是会常常回来,玉城近些年的发展离不开他的大力拉动。
“对不起,对不起,小凌总,我这就带悠悠离开。”林天擎语无伦次的说,正要去拉林悠悠。
许美兰却说:“等下,那个小凌总,我女儿就是太痛苦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你身边她似乎才会好受一些,要不,能不能请你——”
“不能。”凌寒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却是打横抱起了怀中的少女:“她的病房在哪里?”主治医生急忙在前面带路。
这时,凌寒羽的助理也小跑着来到了病房走廊,看到他们冷面冷情的小凌总此时正抱着一名少女,不由的张大了嘴巴,这小凌总是要开窍了么?
不及他细想,就见凌寒羽已经大步离开了,只得匆匆跟上。
进了病房,凌寒羽将林悠悠放回到了床上,这时在好闻气息包围下林悠悠只一会儿功夫居然就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这次的梦却不是恶梦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走入了一个全新的,从未遇见的世界。彩虹为桥,祥云铺路。
每一处都似乎都有仙乐响起,似远似近,如梦如幻。远远的,一名雪衣少年云冠高系,容神俊秀,衣袂翩飞,负剑而立,好一副遗世独立之姿。
她快步上前,但似乎她与那少年的距离却反而在不断增加。到了最后,林悠悠不得不开始全力奔跑起来。
忽然下一刻,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林悠悠好容易刹住车,却看到对方骄傲却又慢条斯理的抬起精致的下巴,清晰而讥讽的冷笑:“丑女,妄想我……你也配?”清冽的气息又瞬间飘远,直到消失无踪。
再次醒来,病房里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束百合花,散发着脉脉的香气;高级病房的窗户很大,足有一人多高,显得整个病房通透明亮,半开的窗户外清风习习,鸟儿欢快的鸣唱着。
脑袋不疼了,身体似乎也不难受了。这是被治愈了么?
这时,林悠悠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大妹子,你家闺女好点没啊?”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啊,还在睡呢,不过看起来睡的挺安稳,医生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这是妈妈许美兰。
“大妹子,医生有说你家闺女啥毛病没?”
“这,倒是没说有什么病,各项检查都做了,也没查出来什么。医生说可能是精神紧张导致的应激反应吧。”
“唉哟,大妹子呀,你家闰女昨天跑到走廊里,我可看见了那脸色铁青铁青的,老吓人了!啥应激反应能反应成这啊。要我说你可别嫌我迷信啊,这查不出啥原因的病啊最好找找能人给看看,再不济,也求个心安呗。当然,我也就这一说哈,你们城里人啊可能不信这个。不过你要是哪天真想看看了,可以联系我,我能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