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成贵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他的眼前,上面写着黄金斋总经理。
几个字看的陈志伟心惊肉跳,黄金斋的分量在宁川市可以说半垄断性质的,金银首饰更是全国驰名,他们家入股的小煤矿或许还比不上人家的分店。
“你是黄金斋的总经理?”
金成贵冷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黄金斋啊!”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向我大哥道歉!我或许不会找你麻烦!”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陈志伟脸上,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来,人群总是见风使舵的,有人已经高声喊道,“道歉吧,你让林笑在大学受了那么多罪!”
陈志伟看了看林笑有望向了金成贵,面色铁青,憋得犹如要爆炸的青色气球,几日功夫林笑居然受到黄金斋的庇护,和云天事务所的大小姐交好,这是怎么怪诞的境遇?
“林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这番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陈志伟心中动了杀机!颤抖地握紧了拳头。
林笑哼笑了一声,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电话声音响起,林笑拿出来一看正是孟瑶的电话,就赶紧接听。
“请问你是孟瑶的家属吗?”一道冰冷的声调传来。
林笑一愣,怎么不是孟瑶声音,不过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我是她哥哥!”
“孟瑶现在正在送往医院,请你过来一下!”
夜色凄迷,林笑坐在车中,心急如焚,整个人都如同暗夜中火燃烧了起来,孟瑶对他的重要性,不可估量。
黑暗中迷失的人,总会看见灯塔,而孟瑶就是他的那一座,小时候他比较调皮,经常被暴脾气的父亲教训,闹脾气不吃饭,总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挂着两行清泪来给他送食物。
“他妈的,胖子你开快点!”
路上车多,金成贵也被忽然发出暴喝的林笑吓了一跳,从后视镜中他看到林笑那近乎发狂的眼神,自己都感到浑身发寒。
一脚油门,车子打破了交通规则,横冲了路面,急转弯,转入了一条小道。
秦思雨认识林笑的时候,林笑被陷害也只是表现的有点慌张,而此刻的林笑却已经全然失控,他记得林笑说过,“孟瑶是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侧目去看,林笑的眼角似乎已经湿润,坚毅的脸庞挂着与年轻不相符的凝重,两只拳头紧紧握着,整个人都在颤栗。
“孟瑶不会有事的……”
林笑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城市,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为什么好日子刚开始,就会这样,孟瑶……”
病房门口,冷凝霜正在焦急的等待,其实以她现在的位置根本不用在这里守候,不过她不想这么早回家,长夜很慢,她最怕一个人的孤单,可是又不得不承受这份孤独。
“队长,家属到了!”一名警察听到对讲机的声音,赶紧报告给了正在沉思的冷凝霜。
冷凝霜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楼道尽头忽然闪出一个身影,几乎是飞也似的奔跑过来。
“是他?”冷凝霜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邻居,她刚踏出一步,林笑就已经猛地冲入了病房,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病床上孟瑶头上裹着纱布,合上的眼睑微微颤抖,表情极为痛苦,看上去正在抵抗什么东西,林笑轻轻捏着孟瑶的手,再也不能抑制泪水的流淌。
“林先生,有些事我们需要向你求证一下!”
冷凝霜也推门进来,干练一直是她的作风,目前犯罪嫌疑人还在逃,她必须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去!”
冷峻的声音从林笑的口中吐出,有着一种近似于绝望的阴冷。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队长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一名跟着冷凝霜走进来的警察马上就有些不忿,冷凝霜可是他们第一大队的队长,更是宁川警界的骄傲,放眼全国那容貌都是绝顶,身为他们这些人心中的女神,现在竟然有人敢于当面斥责。
向东进入警局的第一天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队长,伸手就去拉扯林笑的脊背。
“你说什么?”
“滚!”林笑回头望了一眼向东,声音低沉,像是一头伤狼的嗥叫。
“臭小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们警察可不是撒气的东西!”向东火气上来,平时哪里有人敢这么和警察说话。
拳头伸出,还没有落下,一只更为迅捷的大手已经摸上了他的手腕,左脚踢出,向东身形倒退几步,差点就倒在地上,回头一看,冷凝霜在背后扶住了他。
“队长,你看他这人!”
冷凝霜望着林笑的背影,终于开口,“算了!”
正在此时气息粗浊的秦思雨和金成贵已经跑了上来,“林哥,孟瑶怎么样?”金成贵喊了一句,回头发现冷凝霜的存在,顿时堆满笑容,“咦,冷队长,你也在这里,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
冷凝霜厌恶的望了一眼金成贵,直接就走出了病房。
秦思雨摸着脖子走到病床跟前,怜惜地望着,伸手摸着脖颈,轻轻扭动,“真奇怪脖子怎么开始疼了!”
林笑心中一凛,脖颈?自己的眼睛不是可以治病吗?顿时大喜起来,立刻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和孟瑶独处一会!”
秦思雨撅起嘴唇,不乐意的走出了病房。
林笑看着孟瑶头部的伤口,用心集中精神,瞬间一股清流便从眼中流出,那已经碎裂的头盖骨马上就开始愈合,神经线也重新搭桥连接。
不多时,林笑就觉得浑身乏力,身体一个不稳,他只能用手支撑身体,低头继续看着。
外面金成贵还在对着冷凝霜喋喋不休,可是旁边向东那随时要上来打他的气势,吓得他马上就闭口不言。
秦思雨透过小窗户,踮着脚尖正朝里面看着,忽然看到林笑猛地一下趴在床上,马上着急的推门进去。
“林笑你没事吧?”她还以为林笑伤心过度晕倒了,赶紧去扶林笑的胳膊。
只见林笑面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上涔涔冷汗滴下,有些力不从心地摇摇头,“我没事!”
恰在此时孟瑶也已经苏醒过来,惊呼一声看着周围的环境,看到林笑立时就哭了出来,双手抱着林笑,“哥,刚才那个男人好可怕!”
“是不是三角眼,皮肤黝黑,身材不高?”林笑断断续续说着。
“就是他,他说他是你们工地的人!”孟瑶接着就把自己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她返校之后,正在上晚自习,突然门房说有人找她,出了校门看到对方还没有询问,就被一根铁棍打在了头上,吓得她大声呼救,门房老汉听到跑了出来,那个人又打了几下,接着就逃了。
林笑趴着听完之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脑海中嗡嗡响过,便晕倒过去。
“孟瑶你吃点吧,你早上都没有吃饭呢!”清脆的声音传入林笑的耳中,他幽幽转醒,回头望了一眼,病房中孟瑶、秦思雨、金成贵都在。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哥,你醒来了,吓死我了!”孟瑶听到微弱的声音一下就扑倒林笑身上,嘤嘤哭泣。
林笑摸着孟瑶的秀发,轻轻抚慰,看到孟瑶没事,他终于放心了,窗户外面阳光明媚,似乎已经到了中午。
“小兄弟你终于醒来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者,相貌慈祥,一屁股就坐在了病床上。
“您是?”林笑一皱眉,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医生。此刻他正要把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告诉警察,过了一天时间,也不知道他跑了多远。
“我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安智,我想问小兄弟一些事情。”安智笑道,回头望了一眼还泫然欲涕的孟瑶,沉吟起来。
“什么事情?”林笑看到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就起了疑心。
安智也同样在打量着林笑,他想破头也不明白,一个明明被断定重则植物人轻则脑袋受损的人竟然可以在几个时辰之中清醒过来,昨天值班医生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特意去看了孟瑶的片子、病历,又把孟瑶拉着再去检查了一遍。
可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唯一出问题的空隙就是林笑和孟瑶在房间独处的时间,那个时候孟瑶苏醒,而这个小伙子竟然昏迷过去,经过检查身体也是无恙。
这怎么解释?让从事医生职业近乎五十多年的老者实在不明白。
“不知道小兄弟使用了什么手段,让病人快速的苏醒过来!”
安智也知道如果要是试探着问,对方一定会察觉,继而矢口否认,所以他选择开门见山的喝问,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对方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林笑的表情自然是装的,他就知道自己给孟瑶治病的事情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手段?我当时头晕脑胀,什么都记不得了,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躺在床上,我能有什么手段?”林笑看似悲凉的说了一句,回头看着孟瑶的笑中带泪的娇嫩脸庞,自言自语道,“大概是上天怜悯我们吧!”
安智再次专注的看向了林笑,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现而今他已经七十岁,从十七八岁开始到药店当学徒,长大后再从事西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试图在解开家庭的诅咒,可再过三年时间他也七十三岁了。
“难道七十三走阳关?真是阎王和我安家过不去?”
想起祖辈全部在七十三岁那年死去,以及常年被梦魇般折磨的头疼病,安智面色僵硬的如同黄蜡,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小兄弟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了!”
房间里面的人都在奇怪地望着安智,这个贸然出现的副院长怎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林笑也对安智的样子产生了好奇,不过他还不想多管闲事,因为对他来说自己目前的唯一要做的守护自己和妹妹周全。
安智刚走,几个人还没有说话,屋外警察也终于走了进来,冷凝霜带队,三四个警察一下就挤满了屋子。
“林先生,听说你知道犯罪嫌疑人的讯息?”
林笑望了一眼冷凝霜点点头,“他名叫王长贵,是我以前的工头。”
冷凝霜拿出一张画像放在林笑面前,上面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王长贵的长相,“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