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心中病态,活在自以为的世界中,故作周章的行事,今日之死,只能称之为活该。”霍青云眼光精细,轻声地说。
回头看了一眼林笑,眼神变得柔和,“你可不要陷入这种境况,守住心神。”
林笑点头一笑。
陈玉蓦然死去,带给他的震撼极大,一个人到了何种地步,竟然可以这样不动声色的死掉,对于霍青云的告诫,他沉重地点头,他知道陈玉直到死那一刻都以为自己在掌控事情。
詹青不是属于他的,他却对詹青充满了幻想。
他和詹青的事,与陈玉无关,陈玉却深情的以为这是他的意志得到了延续。
对于这份痴迷到病态的感情,林笑只能唏嘘以对。
人的感情到了一定地步,或许会变得乖张,但是如同陈玉这般,一句话便死去,却令他不禁心中动容。
林笑微微叹息了一阵,告别了霍青云,离开了这个地方。
现在军队都已经驻守在了这里,原来陈玉竟然是别国的特工,被一种奇特的激素把大脑和身体开发到了极致,所以林笑才会觉得他身体有些怪异,而这里是曾经那些特工的聚集点。
后来被华夏部门盯上之后,这些人就撤离,而陈玉买下了这里,加以改造。
曾经霍青云劝说过陈玉投诚,可是陈玉已经深陷思想的怪圈,不可自拔,只是一再的推诿
。
现在陈玉死了,霍青云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所以才表现的有些激动。
林笑沉默地回到了詹家,把那个雕塑递给了詹青。
“这个是陈玉让我交给你的。”林笑低声说着,想了一会儿,又说,“他自杀了。”
詹青伸手接过雕塑,看着那个夫子形象,听到林笑后面的话,手中颤抖了一下,怔怔地说,“哦。”
林笑没有说陈玉对于詹青的贪恋,只是静静地走出了房间,现在陈玉死了,说起这个已经没用,说起来,只不过让詹青徒增伤感,回头望了一眼詹青的样子,林笑只能无奈地叹气。
詹青没有叹气,只是怔怔的流泪,遥遥记得他们还是稚弱童子的时候,同在一家幼儿园,那个时候詹青长得很胖也很丑成绩也不好,所以同学们都欺负她,在加上家里的情况,她觉得很苦涩。
可是有个同班同学,给她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在春秋的时候,有一个人叫做澹台灭明,孔夫子初见到他的时候,极为的不喜欢,后来澹台灭明学富五车,孔夫子不禁惊呼,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而她姓詹,正是从澹台这个姓演变过来,所以,她也会像祖先一样,终有一天会大方光彩。
这是一个小男生蹩脚的联想,却充满了童真的关怀,让矮胖的詹青觉得这个男孩很好,懂得很多。
从此以后,两个人一般长大,而詹青越发的清丽,愈发的聪明,真的就一鸣惊人了。
然而生活的机遇总是要分开的,走到这个地步,詹青默默垂泪,她没有哭,只是流泪,她始终都能感觉到陈玉的期盼,可是她却始终不能有回应,双方的轨迹已经偏离。
“嘘……”詹青终于叹气了,目光落在了树荫下的林笑身上。
“啊……”林笑伸了个懒腰,站在清风萧瑟的树下,还在思索霍青云说的话。
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可谓是疯狂。而同样的他初次遇到厉小刀的时候,厉小刀也陷入了思想的怪圈,一个人的思想左右着一个人的生存,当把一切繁杂的思绪抛开。还剩下什么呢?
他知道陈玉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同时他也知道,他也经常陷入怪圈。
想着,想着,林笑的目光愈发的精锐。
“不对!”林笑猛然惊呼一声,脸上露出可怖的神情,现在他已经陷入了怪圈,猛烈的摇摇头,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件事,可是当他沉下这个念头,空寂的心灵似乎空寂,蓦然她发现,还有一个不让他去想的念头存在,所以,他不是空寂的。
念头丛生,无所方式。
林笑发现他根本不能放空自己,他站在树下,双拳紧握,猛然发出一声长啸。
这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到了,他感到了那心灵空明那一刻的柔然,他的真意就在眼前。
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状态,可是再一次,那种感觉掠过。
稍纵即逝,他细细的感受迎面拂过的风声,软软的阳光,树叶的抖动,树枝的呼吸,那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吸声,说话声……
可是那份空寂在也找不到了。
“林笑,你怎么了?”詹青突然出现在了林笑的身后,她刚看到林笑仰天长啸,面目狰狞,也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询问。
“没事。”林笑怅然若失地说着。
詹青望着林笑,秀眉蹙起,对于陈玉,她很遗憾,不过她也能处理好这些,可是对于林笑,她不知道怎么做了,林笑和他携手,两个人都是为了活下去,这才是是她当前的生活。
美目划过林笑的脸颊,轻声说,“不要隐瞒我,我知道你心中有事。”
林笑沉吟了片刻,说,“我在感悟真意,有时候会变现的怪异。”
詹青点了点头,旋即笑着说,“我已经有了真意,顺柔真意。”
“哦。”林笑微微一笑,现在詹青说出自己的真意,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信任了,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真意的泄露,就是把自己的弱点说出,现在詹青坦诚她到了真身境,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平淡,所以,赶紧惊讶道,“你已经是真身境吗?”
“哈哈……”詹青颇有些自得地笑着,对于林笑的反应,她很满意,不过很快,她又变得严肃起来,小声说,“其实我们不用了悟真意,父上已经帮我们寻找到了真意,我的柔顺真意,也是父上言传身教的。”
林笑无奈地笑着,“我们元实门单凭自悟,我还得自己感悟。”
“我看你的武功,似乎没有一种倾向,你想过这个问题吗?”詹青笑了笑,便问了起来。
林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发现当他去把自己的武功总结时候,反而有些怪诞的心里在其中,那就是他感觉自己属于任何一种,又不属于任何一种,想的多了,反而变得手脚不够灵活。
现在他把思想落足点放在了心上,他发现时而明洞的瞬间,让他猛然感到周生力量充沛,甚至带着某种神妙的悸动。
而陈玉的死亡带给他震撼,尤为!
他觉得这方面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不过这一切,他还不会告诉詹青,这就如同通天眼一样,是他的底牌。
“我也在想,不过没有答案。”林笑说。
詹青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突然一个身影从远处来到了两个人的跟前。
吴淼淼脸色微红,有些喘气,显然是跑了许久,气息有些不稳,看着林笑,大声说,“不好了,他们来了。”
林笑和詹青一愣,詹青笑说,“谁来了?”
“你的那些追求者,他们都来了。”吴淼淼调笑地说着,不过看向林笑的面色,变得极为沉重,“来人大概有一百人做多,你可要做好准备?”
“一百人?”林笑也愣了下。
詹青也有些惊讶地说,“你没有看错吧,哪里会有那么多人?”
“没有。”吴淼淼说着,伸手一指远处,“你们看,他们来了。”
远处被绿树和别墅遮挡的小道上,顿时出现了许多走来的人影,身穿各色服饰,高高低低大步走来,浩浩荡荡声势极大,地面都被这些人踩得震动,一个个对着林笑露出不善的面孔。
当先一人,正是刘光鼎,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怒气冲冲地站在别墅前面,伸手一指林笑。
“林笑,我现在再给你最后的一个警告,如果你现在离开詹青,离开河口市,我们就放过你。”刘光鼎嚷道。
林笑看了看那场如龙蛇的队伍挤压成一个蒲扇的形状,早就觉得可笑,本以为这些人会暗中使坏,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正大光明的一拥而上,倒也让他省去不少麻烦,同时他也在旁边看到了一旁跑来的詹云。
看来詹家决定置身事外,朝着门上的摄像头看去,他知道肯定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里。
微微笑了笑,他吸了口气,笑着说,“你们是准备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一句话,马上就让那群人怒不可遏,好几个人要不是被人拉着,就已经冲出人群。
刘光鼎冷冷地瞥了一眼林笑,河口市现在很少有古武门派参与其中,他们这些大家族已经达成了默契,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陌生人,他们现在已经培养了一批不错的武者,他们都是河口市大家族的子弟。
对于林笑,他们同样的选择了不信任,无可厚非,他不是他们的人。
看到林笑让他生厌的嘴脸,他轻啐了一口,回头看着詹青。
“詹青,这件事你确定不可挽回了吗?”刘光鼎说着,回头扫了一眼来人,“我们这次前来,并不是真的想要对你还有林笑怎么样?只是想要让你把事实看清楚,多年前的惨案还历历在目,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詹青轻蔑地笑着,这些人直到现在帮助她的人是燕京的一个家族,真是可笑,要是父上的事情暴露出来,恐怕这些人都要上来咬人了,长吁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些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
把目光落在林笑身上,当即开口,“林笑在这里,你问他,我都听他的。”
刘光鼎盯着詹青,瞬间变色,昂起下巴,同样是不屑地笑着,“詹青,我们的态度你应该已经很明白了,你这么做,我只能说――我很失望!”
语气加重,刘光鼎冷漠地看向了林笑,皮笑肉不笑地说,“林笑,你不过是宁川来的一条狗,也敢妄图想要搀和我们河口……”
“啪……”
一个飞快的手印落在刘光鼎的脸上,而瞬间,林笑已经返回了原地。
“不行,我要杀了这个小子,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刘哥?”
“对,我们今天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