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祟祟的洞房外,站着两个狗狗祟祟的身影。
“呼....呼.....”
秦玉芝眼神看着两人发亮,双手握拳晃来晃去,也不知是在给谁打气加油。
对于沉睡了好几千年的教主大人,连梦境都没的逛的她而言,眼前一幕真是让人糖分超标。
“倒是....”
“别出声!”
商琴青连忙捂住她的嘴。
她看很多话本,男女主都快亲上去了,结果啪的一下门被人推开的桥段,强行打断。
她必不可能犯这种失误!这是一个磕学家的职业素养!
但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高悬在梦境天空的月亮,清辉忽然大放,仿佛有一双位于苍天之上的双眼,正在缓缓睁开。
‘祂’向人间,投来了默然而至高无上的目光。
目光所及之处,一切皆化作破碎晶莹,梦幻泡影,让这个被人刻意营造出的,飞快的崩塌。
像是被橡皮擦擦过的宣纸,飞快变成空白。
‘有某种存在要苏醒了。’
商琴青和秦玉芝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
“小冰儿的梦境里,还有外来者?!”
商琴青痴痴的笑容飞速变得凝重,抬头看天。
秦玉芝皱起粗粗的眉毛:“不应当啊,我执掌梦道,谁能在我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混入梦境?而且这个意识,竟然能从我这抢过梦境的控制权,除非.....”
“不管了,我跟祂爆了!咱们上!”
“别急,倒并不一定是外来者......”
“我还没磕完啊!”
“.......”
秦玉芝沉默片刻,凝重的摇头道:“我怀疑这个存在,本身就根植在小冰儿的意魂深处,就如同....”
说到这,她顿了顿:
“我意魂深处,随时有可能复苏的云梦仙。”
她的话言简意赅。
正在向梦境中投来目光的,是那个九天仙人之首,大商缔造者,曾经再造天地的存在。
也是古往今来,无人能企及的唯一。
“祂为何会忽然降临在梦里?”
商琴青默默退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小冰儿被织造出了成亲的梦,是祂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就跟我打麻将一样,阻止了祂未来复苏,亦或者是别的原因。”
“不过比起揣摩祂的心思,我们要离去了,趁祂还允许的时候。”
秦玉芝深深的吸了口气。
转过身来商琴青才看见,秦教主皱着脸,满脸都写着怂字。
商琴青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洞房,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手背,只恨自己境界太低。
可恶,要是她天下无敌就好了,想怎么磕就怎么磕,想磕什么姿势就磕什么姿势....
秦玉芝则悄悄打量着月亮,然后又赶紧低下头。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祂和云梦仙,真的都是仙吗?
以前她觉得,同为仙人,在小冰儿意魂深处的虽为九天之首,哪怕强一些,至少也是同一个层次的。
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云梦仙和祂的差距,就和自己与云梦仙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连处在她掌控中,最为熟悉的梦道,都脱离了掌控,活像个脱离后妈,投向亲妈怀抱的孩子。
....
织梦之人退出,梦境顿时失去了原本预定的轨迹。
这尚且还未存在于现实当中的桂宫,一切都在加速崩塌,由外而内,无声无息。
而这一切,正在做梦的人却反而浑然不知。
那轮在九天十地无数人心中,清冷皎洁的月亮,在现实中就已经更梦幻了,或许她早就在不经意间,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此时她近在咫尺,眼里秋水涟漪,抿着嘴唇。
小李同学曾经觉得,什么纣王,周幽王,不过如此,都是完蛋玩意,怎么会连那点考验都经受不住?你有本事让我来!
但现在他发现,如果是冰坨子的话。
他上他也经不起考验。
特别是她眼底的秋水荡漾,清冷神圣浮现一抹娇羞的时候,为了听她开口,也就是小李同学没当皇帝,不然现在就得让人去把烽火给点起来。
“臭弟弟。”
“不是这个。”
“哥哥。”
“.....”
李墨听到这两个字,深深吸了口气,坚定的道心狠狠颤抖了两下,但他还是坚持住了。
平时他可能不会这么执着。
但他以为现在,他是在自己的梦里,冰坨子也是他做梦梦到的。
梦里都支棱不起来,以后怎么办!
小李同学异常认真强硬。
“我知道了....”
嬴冰微微侧着的脸像霓裳的颜色,轻轻柔柔的应了声。
李墨心跳的尤其快,然而却忽的发现,眼前的世界猛然褪色,变成了白纸上的素描。
素描的线条,也在飞快变得越来越简单。
冥冥之中降临的压迫感,给人以灵魂深处的熟悉,就像是那天潜龙大会,天忽然黑下来了似的。
“梦要醒了?”
李墨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可他分明看到,近在咫尺的唇瓣阖动.....
.....
第二天。
天光照破了白云和窗户,也照亮了步云楼上的床榻 。
嬴冰幽幽醒来,心底泛起一丝怅然若失,像是失去了灵魂。
可一睁眼。
她看见李墨就睡在身侧,一脸写着尔康的‘紫薇,等一下!’。
明明只是一晚,可再看见他,却又像惊喜,像重逢,像失而复得。
“冰坨子,等一下!”
李墨一睁眼,正好对上了冰坨子黏在他身上的眸光。
“你怎么了?”嬴冰好奇的问。
“咳,做梦了。”
李墨茫然的望着天花板,魂好像还在梦里没回来。
“什么梦?”
“冰坨子你没做梦吗?”
嬴冰摇摇头。
这就同床异梦了.....李墨砸吧砸吧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冰坨子,擦拭着她衣襟上口水的痕迹,然后敏锐捕捉到了冰坨子脸上尚未褪去的复杂。
嗯?
有咩有一种可能,怀冰坨子在骗他?
“冰坨子,能叫我一声吗?两个字的那种。”
“李墨。”
“不是这个。”
嬴冰动作微顿,刚垂下眼眸,李墨忽然仰着躺在她大腿上,目光灼灼,不让她眼神闪躲。
“.....哥哥?”
“嘶....”
李墨没听到满意的回答,却想起了一件被他忘记的事。
男球早上火气很大,他比普通男球火气更大。
这声哥哥,不是火上浇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