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擎朗不确定对曲馨儿采取什么措施好。
虽然杀人不用刀是很有技巧的手法但是不管是辛田的死还是左忧民的死都带有太大的偶然性。假设冯睿及时收住脚没有推辛田下山又假设左忧民没有遇到车祸那么曲馨儿的计划还有什么效果呢?还是说她还有备用手法比如自己亲自动手?
如果她的目标是杀死辛田和宋琦(左忧民如果死在宋琦手里宋琦也是死;如果宋琦被左忧民杀死那还是个死结果一样)那她的运气确实不错。
“辛田死了宋琦被抓这是你报答战无情的方法吗?”他问。
“你觉得是吗?”曲馨儿笑着反问。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战无情?”
曲馨儿轻笑摇头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像在斟酌然后她定睛看看项擎朗“他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呵你想要什么意思?”
“我姐姐啊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她死了两眼一闭两腿一伸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我们一家却每天都要重温一遍这种痛苦。”她不笑了眼睛微微闭起“现尸体的是我那天和平时一样我放学后回到我们的房间推开门她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喊她推她她都不理我接着我爸妈下班回来也看到了……我们送她去医院可是来不及了。警察来我们家调查一直不停的问是否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个人要自杀还不够奇怪吗?”曲馨儿迷茫的看看项擎朗。
“非自然死亡。警方自然要调查的。”江守言温声道。
曲馨儿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姐姐死了八年。房间里一点都没变……我怕变了我就会忘了她。我妈妈现在提起我姐姐已经不会哭了。她当时多伤心啊。好像恨不得和我姐姐一起走了……你看不管多难过地事我们总会有忘记的一天。”
“也许不是忘记只是不再想起。”江守言又说。
“有区别吗?”曲馨儿反问“她的难过。她地伤心她的委屈……也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可是我不敢忘。”曲馨儿双手托腮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你忘了事情就不会到这个地步。”项擎朗说。
“你呢?如果是你你忘地了吗?你敢忘吗?”曲馨儿直勾勾的看着他“和你约好送她出嫁接着她送你出嫁的姐姐。就这样死了你忘的了吗?”
项擎朗没有做声。
“我上大学以后越来越忙。学业的事。社团地事宿舍的事……还有。我想谈恋爱的事……”曲馨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说。“我想我那么忙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忘了姐姐。我好久没有跟踪战无情了……姐姐知道后。一定会骂我不守信用……”她吐吐舌头“我想趁我还记得趁我还觉得愤怒伤心趁我还年轻……我想亲眼看到战无情痛苦看到他不敢再拿感情当游戏甚至不敢爱上任何人我想亲眼看到他孤独终老。”
“这个就是你的报答?”
“也许吧。”曲馨儿忽然赧然一笑“如果我还在我不希望他就这样死了。我是姐姐的眼睛要一起看他如何意志消沉生不如死。”
项擎朗听到毛骨悚然。直觉上他认为曲馨儿已经疯了她说话的语气动作甚至连她的想法都和常人有异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她说的没错杀死一个人不是最好地复仇方法。好像基督山伯爵历史上最富盛名的复仇者却没有伤害过仇人的一寸身体。打垮一个人从他地精神入手这也许才是最解气的方法。
他想到这又赶快摇头。他是警察啊怎么能这么容易被罪犯地情绪所影响?
“冯睿在拍照以前鞋带松了你知道吗?”
“有吗?我不记得了。”
假话。项擎朗看她故作无事地四处乱看就明白自己猜的没错。
“你地目的是让冯睿生意外还是辛田?”
“如果……”曲馨儿慢吞吞的说“我是上帝。我希望她们都死……可惜我不是。”
项擎朗点头“你踩了冯睿的鞋带他被惯性带出去扑向辛田因为事突然再加上辛田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只注意到自己鞋带开了却没有想过当时踩他鞋带的是你。”
曲馨儿耸耸肩膀“我以为他承认是他杀了人。”
“他是承认了。”项擎朗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和辛田还有战无情的纠葛。到底是谁踩了他的鞋带他只要好好回忆一下我想应该是记得的。”
“可是我不记得了。”曲馨儿不屑的轻笑“如果只是凭动机推理我看你这个警察也没什么了不起。”
“你运气不错。”项擎朗微笑的说。
“还好吧。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事的人要付出代价。我想我姐姐在另一个世界也会帮我……她恨战无情不是吗?”
“你姐姐大概没办法帮你砍下左忧民的右脚。”
曲馨儿又笑“你有证据说是我砍的吗?”
“有。”项擎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好像舍不得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曲馨儿耸耸肩膀并没有特别难过。
“左忧民出车祸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个小树林。我们在那里已经找到了左忧民的尸体。”项擎朗冷冷的说“我想你当时应该只是去看看情况不会为运尸做准备尸体既然藏的不远想找到也不是难事。”
“看来我低估你了。”曲馨儿还是笑。
项擎朗没有理她继续说“左忧民的右脚被切下鞋子也被一起扔在了埋尸体的坑里……你猜我现了什么?”
曲馨儿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我在他的鞋子上现了你的指纹。凶器大概也被处理了但是你没注意到左忧民虽然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可是鞋子永远是干净光亮的他那天刚刚刷过鞋上面还有鞋油的痕迹要留个指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