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看到姜仁这窝囊的样子，简直是没眼看。
不过这话题还是得继续，于是他开口问道：“姜仁，你说这个蘑菇是老板让你卖的？贾平吗？”
姜仁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点头道：“是的。是贾老板让我卖的。”
众人全都一片哗然。
贾平跟姜贤这边抢生意闹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烂菜叶的事一部分的人都觉得是贾平干的。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贾平为了抢生意赚钱，居然连毒蘑菇都卖。
姜柚柚站在角落里没吱声，但是她看着姜仁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
姜仁这神态非常像是在撒谎。
可是，不是贾平找他卖的，那他也不可能主动拿去卖啊。
总不能说是为了让贾平的店出点事，然后帮自己二弟吧？
一想到这个结论，姜柚柚也忍不住一阵恶寒。
就光是看姜仁是她爹的亲大哥，对方绝对会用这个理由来抨击他们的。
掌柜那边账目没写蘑菇的事，贾平若是矢口否认，这锅绝对会扔到她爹身上。
此时只能是先发制人了。
姜柚柚指着姜仁大喊：“你撒谎！你骗人！”
姜仁吓得瞪了一眼姜柚柚：“你个死丫头，在公堂之上嚷嚷什么？滚一边去！”
然而姜柚柚被他这么一吼，毫无惧色。
程大人看到她这胆子，忍不住嘴角也勾了起来。
“姜仁，本官问你事，你小声小气的，对这一小丫头倒是中气十足啊？”
程大人打趣了一句，姜仁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程大人收起了笑容，重重拍了拍惊堂木：“给我跪好！这丫头是我喊进来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赶人了？”
姜仁心虚地耷拉下了脑袋，不敢说话了。
程大人转而看向姜柚柚，柔声道：“柚柚啊，你说，为什么他撒谎了？”
姜柚柚耸耸肩：“贾老板又不是笨蛋，知道有毒为什么要卖？”
师爷坐在一旁回话道：“若是，贾老板不知道呢？他是在别人那里收了这个蘑菇。最近也是吃蘑菇的时候了。不少村民会去山里摘蘑菇。就连一些山货商人也要开始准备来咱们县收山货了吧？”
姜柚柚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师爷：“可是，要是知道是干净的，为什么不让掌柜爷爷知道呢？”
师爷一听，恍然大悟。
“哦。也是。若是收货的话肯定是要经过掌柜之手，让他这边出钱购买。若是没经过掌柜之手，那就说明是贾老板自掏腰包买的。”
程大人摸着下巴跟着思考起来，嘀咕道：“难道是他自己吃过不喜欢这个味道，就让姜仁拿去卖了换点钱？”
他的话一出，衙门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的看向了他。
他愣了一下：“咋了？”
师爷轻咳一声：“大人，若是贾老板吃过这个蘑菇了，怕是都吩咐不了人让人卖蘑菇，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程大人恍然大悟：“也是。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姜柚柚瞥见掌柜的似乎也是有顿悟的表情。
看来他要开始反击了。
掌柜连忙喊道：“大人，您想想也觉得不合理啊！老板怎么可能让人卖毒蘑菇呢？绝对是姜贤让他大哥把这毒蘑菇拿我们店里卖，好让我们家生意倒闭啊！难怪他们店里关了这么多天，绝对是去山里摘蘑菇去了！”
姜仁惊讶的看向了掌柜，没想到掌柜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这个时候跪直了身子，坚定道：“你瞎说！这就是老板交给我的！”
姜贤此时也害怕的站在人群中喊道：“你胡说八道！我关门回家是因为什么，恐怕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程大人疑惑地看向人群眼熟的姜贤：“姜贤？姜仁？你们什么关系？”
姜贤连忙跑进来跪了下来：“大人，草民跟姜仁是兄弟，他是草民的大哥。”
这下子程大人和师爷都不淡定了。
程大人惊呼：“贾平蔬菜店本来就跟姜贤不对付，咋还请了他大哥给你们干活呢？”
掌柜眼神闪烁，连忙道：“大人，我们这招人就招能干活的，谁管是谁大哥小弟的，只要能把活干好不就得了？”
程大人指着姜仁道：“那他可是把毒蘑菇卖出去了，你觉得把活干好了吗？”
掌柜脸色一黑：“这……草民也不知什么个情况啊！”
姜贤这边认真道：“大人，让草民告诉您。是因为草民大哥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草民的蔬菜店开起来之后，他就说过来帮忙。结果狮子大开口要一天给他五百文的工钱。我没同意，于是兄弟俩就闹掰了，再然后他就被对面的请了过去。很明显就是对面叫来恶心我的。”
姜仁这个时候又着急了，连忙喊道：“你放屁！我后面没说要五百了，我说要二百五你也没给我！”
姜贤撇过脸难看道：“反正我给不起！”
程大人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了，他又问道：“那你前段时间确实是歇业了？”
姜贤点头：“是的。因为有人故意造谣我和豆腐西施夏氏有染，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于是决定关门回去休息几天。正好家里在修葺新屋，我就去帮忙把新房子给弄出来了。这些日子都没闲着，一直在干活呢。整个工地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掌柜看向了一旁姜柚柚：“可是，这孩子能去摘啊。就这点蘑菇，孩子要是认识了，她去摘了下来给你，不就行了？”
姜贤此时有些愤怒的看向掌柜：“你别把生意上的事把我女儿牵扯进来！这孩子是绝对不会害人的！”
掌柜眯着眼睛看着他：“孩子不会害人，但是大人不说，让她去做，那也有可能的哟？”
“你……”姜贤愤怒地看着掌柜，“我不会利用我女儿做这种卑劣的事！”
程大人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行了。掌柜的，你要觉得是柚柚做的，你得拿出证据。光是兄弟俩的事可做不了证。不过也正好证明了一点，你承认这个蘑菇是在你们店里卖出去的。”
“啊这……”
掌柜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