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洲的办公室很是宽敞,落地窗前面是沙发和桌椅,他的办公桌后面是和墙身装修在一起的书架,上面都是密密麻麻各种类别的书籍,整体和他的家一样都是黑白灰风格。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阮荔才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这人就是个公报私仇的小人。
傅淮洲不理会她,女生的腰在他手中盈盈一握,很是轻松。
阮荔被他拉着手腕直接带到了办公桌前面,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用,面前男人的力气大到可怕。
她被禁锢在办公桌和傅淮洲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直接偏过脸不肯看他,眼泪却是像个水龙头似得流个没完,顺着她小脸滴在白色衬衫上。
“说你几句就哭?”傅淮洲的表情也不好看,阴沉着张脸盯着女生,“你是水做的?”
阮荔还没被当着那么多陌生人还有摄像机的面前骂过,她咬着唇不回答,就算是普通员工被老板骂还能委屈呢,她为什么不行。
傅淮洲拉开椅子,把人带到电脑前面,阮荔还是不肯听他话,但又被人控制着无可奈何。
阮荔被他直接按在了办公椅上,正是几个小时前傅淮洲坐着的那张椅子,她别过脸还在顶嘴,“我又不是你员工,凭什么让你骂?”
“这就算骂?”傅淮洲语气无奈,和他平常开会时对待那些高管们比起来,他刚刚那几句都只算是“询问”。
他拿出几套文件出来放在桌子上面,打开电脑拉出表格,“很简单,看好。”
堂堂的傅氏掌舵人站在椅子旁边,因为身高的问题只能半弯着腰翻动着桌上的文件,这些都是他十几岁时就学过的东西,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要手把手地教会别人。
阮荔撇着嘴巴,探身从他桌面上的抽纸盒里面抽了几张纸巾,还怕弄花自己的妆只能小心地用纸巾按着吸走泪珠,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勾画。
傅淮洲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好笑,怎么有人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自己的形象。
“资料他们都收集好了,你只需要做个评估,Hedge FUnd知道吗?”傅淮洲微微颔首,扭头看向坐着的女生。
傅淮洲的英文是很标准的伦敦腔,加上他低沉的嗓音更显磁性,听得人耳朵都发麻。
但阮荔还是像个拨浪鼓一样摇头,眼神清澈地仰头盯着男人。
傅淮洲像个对着小学生无处施展的大学教授,实在是有些头疼,“对冲基金,继续。”
他弯腰操控着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股市涨幅图,还有长得能要人命的数据,阮荔盯着那些小数点都头晕,偏偏身旁的人还在慢悠悠地讲着。
一点基础的东西就讲了半小时,办公室只有男人低沉冷磁的声音。
傅淮洲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看见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电脑屏幕的女生,“学会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教过别人,就连傅行川也没有这样的待遇,更别提公司的其他人。
阮荔还是摇头,别说学会,她几乎都没听懂,这半小时里好多都是专业名词,她索性直接摆烂,“我都说了我没学过,阮家一点都不让我碰。”
毕竟她又不是人家亲生的,公司的权利怎么可能交她手上。
傅淮洲确实没想到她真是一点都没碰过,不然刚刚在外面也不会那样说,他们这种家庭即使以后不接手家业多少也会了解一些,他耐着性子问道,“你学了什么?”
“设计啊。”阮荔说起这个更委屈,直接把手边那些让人头疼的资料往远推了些,傅淮洲的办公室每一处都井井有条,没有任何东西是胡乱放置着的,就和他这人一样古板无趣。
“眠眠不就去了设计部,其他的人到的地方也都稍微上点手,只有我被拉来做什么怨种秘书。”
后面那句话她没说出来,还要被黑心老板针对,同事也被迫孤立她。
“知道了。”傅淮洲抬手揉了几下自己的眉心,本来是想把她放自己手边逼一逼,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舍近求远找其他的人,却没想到这人最近情绪不稳定,稍微施加点压力就要炸毛。
阮荔听出他的妥协,眼睛重新焕发出点光彩,“什么意思,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去设计部了吗?”
傅淮洲垂眼看她,这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还挺自如,哪里还有刚刚甩脸子要罢工的迹象,简直就是得寸进尺的典型。
“不能。”他把被阮荔推得乱糟糟的桌面收拾好。
“为什么?”阮荔顿时激动起来,明明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要是还要让她做傅淮洲的秘书,先不说心理折磨,就说网上骂她是“草包”的那些言论就能淹死她。
傅淮洲淡淡说道,“说了不会再帮你。”
阮荔顿时哽住,明明是他先害自己的,让她回归原位置也算是帮忙?反正网上的风评已经很难听了,她还委屈自己当打工人干嘛。
于是她抱着回去就和陈静说不录了的决心,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傅淮洲的办公室,走的时候还刻意把他办公室门口的绿植撞歪了些。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绝对有强迫症。
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工作人员还没离开,一群人都用八卦的眼光悄悄看着她,阮荔看见了桌上的保密协议,也就不用再多说,她直接按下电梯离开顶楼。
邱秘书不比另外两个秘书工龄长,凑上前低声问着秦助理,“能摔傅总东西还完好无损出来?什么身份啊?”
秦助理早就习惯了,这位可是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撞了傅总车的人,现在这场面还是不算大,“反正好好捧着,不会有错的。”
毕竟他的年终奖是加还是减都和这位祖宗息息相关。
阮荔下楼的时候正好撞见出来的叶眠,叶眠刚刚已经在微博热搜上面看见了直播片段,就是阮荔不下来她也要上去的。
“傅淮洲针对你?我还以为他把你带手边是为了玩办公室恋情呢。”叶眠是真看不懂这两人关系,要是傅淮洲没那个意思干嘛半路截走叶氏的综艺合作。
“想多了。”阮荔气呼呼地出了傅氏,叶眠一如既往把人带到了自己家,“你后天还录吗?”
“绝对不录!”阮荔语气坚定,谁想每天看见傅淮洲那个黑心老板。
一个小时后,阮荔看着陈静发给她的合同,还有被重点标注出来的违约金,她突然觉得再看看那张脸也不是不行,起码帅。
要是放在以前这点违约金就是小事一桩,但放在现在她还真违不起。
“我其实有个好主意。”叶眠灵机一动,“既然阮家是因为傅家不合作才和你要钱,你要是直接把傅淮洲拿捏了,不管是钱还是阮家不都迎刃而解?就连节目也不用担心了,傅氏还不是任你差遣?”
阮荔觉得她一定是还没睡醒,“我拿捏傅淮洲?我觉得他会先捏死我。”
叶眠不认同,“我说你是不是傻,就你这张脸,还有这一只手都掌握不住的胸,对他稍微诱惑一下,我就不信傅淮洲坐怀不乱,再说了人就要有志气,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直接拿下京市最难搞定的男人。”
阮荔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面不听她的分析,她和傅淮洲就不是能放在一起好好说话的人。
除了床上,还稍微磨合出点“和谐”。
网上甚至因为阮荔会不会继续录制这个节目而搞起了投票,一方人觉得她有金主不差这个节目,一方人觉得她为了红不择手段,毕竟黑红也是红,加上还有真假千金的传闻,阮荔一时间居然流量高得可怕。
隔天,阮荔和叶眠结伴出现在傅氏的电梯里,叶眠非要送她上顶楼,还一边念叨着,“考虑考虑我的想法,我手机里面那一百篇霸总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你要是没经验我可以发给你学习一下。”
阮荔一想到前天还格外高傲地离开傅淮洲办公室就觉得一会更丢人,她面如土色地摇头,“我主动勾引傅淮洲?除非夜晚能看见太阳,绝无可能。”
“叮”一声,电梯停在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阮荔正要出去就看见站在电梯门口的男人,眼神幽深。
后面跟着的秦助理又在憋笑,说明刚刚那句话傅淮洲肯定也听见了。
阮荔扭头就想重新回电梯里,结果叶眠已经按下了关门键,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对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面壁思过”,站在她身后的傅淮洲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清淡。
“阮秘书,现在是白天,想看太阳可以申请出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