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荔的声音不算很高,但在她的这句话之后,整个走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傅淮洲脸上倏地凝滞的表情,他眼尾已经染上了一抹通红,眼神死死瞪着面前的女生。
“我知道你有气,但我们——”他的语气放软了些,“能不能好好谈谈。”
阮荔站得有些久,腰上有些酸痛,她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语气冷淡,“我们当时有很多机会可以谈,是你自己不愿意谈的。”
傅淮洲当然记得阮荔那段时间有些黏人,每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都拉着他聊天,但他当时一面是白天奔走有些疲惫,一面是不想把联姻的事情告诉她让她烦心。
两人的聊天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我当时做错了。”傅淮洲轻声说。
阮荔听见他认错的声音有些惊讶,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周围,走廊自然还有不少人在,傅淮洲这种人居然也会有当着这么多人面道歉的时候。
她有些惊诧。
“不要说气话。”傅淮洲眼神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在阮荔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也看了不少关于如何照顾孕妇的问题。
“是不是累了。”他声音轻缓,看见她扶腰的动作,语气含着点担心,“我陪你过去。”
阮荔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周身气质变得阴沉了不少,看着有些骇人,相比于身形消瘦更明显的是他眼下的乌青。
她语气也微微放缓,“我和池医生过去,你别在这里了。”
阮荔想到要是一会时慕发现她这么久了还没过去喝药,肯定会找过来的,他看见傅淮洲把她拦在走廊里面,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傅淮洲语气有些淡淡的不可置信,“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阮荔张张嘴想解释,实在是有些无语,“我是不想让我哥看见你在这。”
明明是想让他少受一顿打,一片好心当真是喂狗了,她侧身想要离开,手腕猛地被男人攥住。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傅淮洲眉眼之间总算不像刚刚那样死气沉沉,紧紧盯着阮荔。
阮荔:...
一段时间不见,这人怎么更无耻了,简直是得寸进尺,阮荔挣扎了下手腕。
傅淮洲怕动作大会伤到她,只得放开。
“我们得过去了。”池澈适时出声提醒着阮荔。
阮荔轻轻颔首,两人并肩离开,傅淮洲盯着女生的背影,她没有回一次头。
“他就是傅氏的总裁?”池澈问道。
阮荔点头应声,“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
“没事。”池澈语气里面染上一点笑意,“以后这种事情还可以找我,毕竟多个情敌也是促进感情的好方法。”
“嗯?”阮荔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池澈的表现让她以为他是不喜欢傅淮洲,结果现在似乎又很支持他们两个和好。
“孕期要进行胎教,父亲的身份必不可少,我也是为了肚子里面宝宝考虑。”他打趣着阮荔,“不过适当的别扭也有利于家庭地位的上升。”
阮荔脸颊微红,虽然是在和傅淮洲生气,但好像医生说得也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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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怀孕的原因,阮荔现在每天看手机的时间也被严格管控,再也不能熬夜玩手机。
时慕公司的事情很多,每天还要线上处理,他怕打扰时荀和阮荔休息,自己住在另一层,于是就变成了每天晚上阮荔和时荀被收手机,强制休息,然后两人面面相觑。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阮荔发誓自己这个这辈子都没这么作息健康过。
“哥以前也这样吗?”阮荔实在是有些好奇,时荀这种性子是怎么在时慕手里面长大的,尤其后面还是去做明星。
时荀一脸无语且心痛地看着自己手机远去,“所以你猜为什么我不和他住在一起,更别提他回国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送进傅氏学金融。”
阮荔哑口无言,时慕和傅淮洲两个人在一起,简直是天生的管控者,两个爹。
房间的灯被关掉,阮荔在黑暗中盯着外面微微的月光干瞪眼,她手心压在自己的小腹上,索性和宝宝聊着天。
“你什么时候才会动啊?起来陪我玩呀。”
肚子毫无动静,阮荔实在是有点无聊,“今天走廊那个冰块脸,就是你爸爸,混蛋一个,不记住也没关系。”
说完又想起今天池澈和她说的胎教也很重要,孩子是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也会影响他的性格,阮荔马上改口。
“还是记住吧。”
说着说着自己就有些意识迷糊,阮荔抱着被子就要睡过去。
忽地,她模模糊糊地察觉到自己床的旁边似乎是陷进去一块,背后贴上来个温热的胸膛,甚至手还要往她的腰上搭。
阮荔顿时清醒过来,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随即是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唇,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木质香气,阮荔这么多年来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是我。”傅淮洲的声音被压得很低。
阮荔认出了他,身体挣扎了下,“你怎么进来的,我叫人了啊。”
傅淮洲低笑一声,“你猜。”
“时荀你个叛徒!”阮荔低低地骂出声,能这个时候把人放进他们楼层的,也只有住在她旁边房间那个混蛋,说不定现在把旁边的佣人都打发走了。
傅淮洲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往前探着,睡裙单薄所以很轻松就能感受到女生微微起伏的肚皮,他的鼻息都喷洒在阮荔颈边。
有些痒。
“让我摸摸他。”傅淮洲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微微的颤抖,“我很想你,荔崽。”
阮荔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大手放在小腹上慢慢抚摸,激得她浑身战栗,和被其他人检查或者触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血脉,阮荔失神地想着。
房间气氛有些温和,阮荔轻轻挣扎了一下,轻哼一声,“还没摸够?”
“没有。”傅淮洲也不犹豫,紧紧把人搂在自己怀中,又不敢太用力。
阮荔感受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嗤笑,“堂堂傅总也会爬别人的床,你还要不要脸?”
本来以为听见这么难听的话,后面的人会有些生气或者是安静,结果傅淮洲不仅没放开她,反而是把自己的鼻梁直接埋进女生的颈边。
“有老婆和孩子,要脸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