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荔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背后的人,她现在都怀疑后面的人是不是傅淮洲。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完全不像他的性格。
傅淮洲感受到她的动作,皱眉看着她,孕中期似乎翻身还不是很困难,和他看的那些科普书描述的状况还不是很相同。
“真是你?”阮荔翻身在黑暗中勉强视物,看见了那张五官清冷的脸,确实是傅淮洲无误。
傅淮洲听见她的问话,不禁笑出声来,“不然你以为是谁?”
“还是说有别人上你的床?”他的呼吸缓慢炙热,都洒在阮荔的颈边。
“确实没人比你更不要脸。”阮荔小声吐槽着,真不想到傅淮洲这种常年家规家法养出来的古板性子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傅淮洲像是没听见一样,整个人还贴在她身上,空气安静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前段时间不是故意不陪你的,实在是事情太多,我只想着自己先处理完再和你解释,却忽略了你的想法。”
“抱歉,荔崽。”
阮荔身体僵住,她想起那个空白名字的婚书,在傅淮洲心里即使有结婚的打算,人选也从来不是坚定地选择她。
傅淮洲看她没出声,轻声问道,“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怎么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你不是也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吗。”阮荔小声嘟囔着,她察觉到傅淮洲的手掌一直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语气有些不满。
“要是不知道我怀孕,你是不是就不会找我。”
就像如果现在他说要结婚,阮荔也只会觉得是不是因为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傅淮洲眉头微蹙,眼神紧紧盯着怀里的人,他记得那些书上说孕妇就是会很缺乏安全感,所以比平常脾气大些或者是更多疑都是正常的。
他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她这个说法很好笑的样子,“要是你没怀孕,就算是有时慕,你现在也已经被我强制带回去了。”
阮荔轻哼,身体微微挪动了下,察觉到旁边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硬质,似乎不是睡衣,阮荔的小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
“你就穿这外衣上我床?”
傅淮洲听说她语气里面的嫌弃,也知道她一向有这个习惯,语气带着点无奈,“走廊那么多人,你让我穿着睡衣走进来?”
阮荔反应过来即使她这边楼层的人被时荀撤开,但其他地方的人不会少,她想想傅淮洲穿着他那件黑色浴袍在走廊里面大摇大摆地往她这边走。
确实有些滑稽。
但这也不能成为他的借口,阮荔推搡了他一把,“你快下去。”
傅淮洲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解释着,“来的时候换的新衣服,不脏。”
阮荔心里面的那点不满总算褪下去点,虽然男人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暖乎乎的,但这并不代表傅淮洲就能得寸进尺。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傅淮洲指腹轻轻摩挲了下,鼻尖涌入女生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深嗅了一下,“我陪着你。”
“不需要。”阮荔才不想和他一起睡,自己一个人一张床还能随便滚多舒服,再说,刚找到人就想一起上床睡,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要是你今天留在这,明天我就告诉我哥。”阮荔威胁着他,“是睡一晚上还是睡后面几天,你自己想。”
傅淮洲自然是选择后者,于是只能起身,生怕压着床上的人。
他凑上前,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了下阮荔的脸颊,动作很轻。
“晚安,宝宝。”
直到听见房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阮荔还没回过神来,所以刚刚傅淮洲那句宝宝到底是对谁说的,是对她还是对着肚子里面宝宝。
第二天时慕照常来这层看他们两个的时候,眼神落在一旁的阮荔身上。
“昨晚睡得很好?”
“啊?”阮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是知道昨天的事情了?
时慕看她有些呆愣的样子觉得好笑,掌心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摸了几下,“只是看你脸色很好,是不是最近喝的药有效果了?”
阮荔心总算放下来,连忙摇头,“哥你放心,肯定不是你那药的效果,以后还是少喝吧,求你。”
时慕被她逗笑,“不可以,那看来确实是睡眠好了。”
阮荔有些心虚地眼神四处乱飞,却刚好和旁边坐着的时荀对上眼神,看见时荀眼睛里面带的揶揄,她拽了下时慕的衣服。
“哥,时荀他——”
旁边本来看热闹的时荀立马坐不住,就要上前凑过来捂住阮荔的嘴巴。
“你做什么了?这么心虚。”时慕眼神落在他身上,好整以暇地盯着这人。
时荀悄悄给阮荔投过一个求饶的眼神,他只是单纯为了家庭和谐和肚子里面宝宝的健康考虑,怎么反而还成了自己的把柄。
阮荔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揭穿他,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出声和时慕解释。
“时荀他偷喝奶茶!”
作为病人,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在时慕眼中是被严令禁止的,他语气低沉,“再不忌嘴,我就天天住在你旁边盯着你。”
时荀连忙求饶,“就那一次,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喝了。”
时慕走后,时荀起身伸手捏住阮荔脸上的软肉,语气漫不经心的,“我是为你好,你还倒打一耙?”
阮荔才不吃他这一套,仰头和这人对峙。
“我才不信,你肯定拿了傅淮洲不少好处,还在这装大公无私。”
时荀有些心虚地摸了几下自己鼻子,居然还真让她猜对了,他为自己辩解着,“那你还不是很喜欢,脸色这么红润,看来关系很和谐?”
时荀等了半天,本来以为阮荔会直接跳起来骂他,没想到她安静地过分,他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低头去看女生。
结果——只收获到一个嚣张的中指。
于是这天晚上,傅淮洲像昨天一样走到阮荔的房门前,准备履行那个“好几晚”的承诺时,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动了几下。
门丝毫不动,他才确信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想起昨天为了让他离开阮荔说的那句话,傅淮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缓兵之计,也是被她用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