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荔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全都落在傅淮洲的手旁,打湿了一大片床单。
“别哭了。”傅淮洲语气有些无奈,抬手帮她擦着眼泪,他盯着阮荔那双通红的桃花眼,哭得都有些发肿。
偏偏泪水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都沾在他的指腹上。
“真的没事。”傅淮洲叹气,一层楼的高度能有什么事,“我上学时候爬山受得伤都比这个重。”
阮荔总算止住哭声,手指试探着去触碰他额头上的绷带,“疼得厉害吗?”
傅淮洲轻笑着摇头,他以前在国外也会尝试着去玩一些危险的运动项目,甚至有时候深夜的胃痛灼烧感都要比这个强烈。
“有麻药,不会疼。”
他眼神落在阮荔的小腹上,然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时慕,“带她做检查了吗?”
时慕一时间情绪也有些复杂,他轻轻点头,“医生说没什么事,有你的身体做缓冲。”
“那就好。”傅淮洲大手落在阮荔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还好刚刚那种情况他就在阮荔身边,还好他的反应足够及时能垫在她的身体下面。
还好,她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你先回去休息。”傅淮洲安慰着坐在他床边的女生,刚受完惊吓现在又是大哭一场,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不。”阮荔抱着他的手臂不肯走。
“等我好点过去找你。”傅淮洲眼神温柔,眼神示意着后面的时慕。
时慕刚走上前,准备一起劝着阮荔回房间休息,结果女生抬头眼巴巴地望着他,“哥,我能不能住在他的隔壁。”
时慕也刚从受惊中缓过来,这个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但仔细想想还是有点无奈,“那到底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
阮荔有些心虚,似乎怎么看都是傅淮洲照顾她。
“好了,我会安排人照顾的,再不行我住他隔壁,可以了吧?”时慕眼神落在躺在病床上的某人,感激是真的,但感叹自己妹妹又被完完全全的哄好也是真的。
但总之,只要人没事就好。
阮荔自己也担心肚子里面的孩子会休息不好,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傅淮洲的病房。
于是傅淮洲所在病房的这一层顿时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时荀听说后也上赶着来看热闹。
他对傅淮洲的伤情倒是不担心,毕竟这人的体能成绩在他们一众人里面向来是最好的,极限运动也没少参与。
病房里面,阮荔坐在床边,手里面是营养师专门调配的早餐,她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正在喂着靠在床头的人。
“今天药效过了,还疼不疼?”
傅淮洲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生,唇角挂着一抹笑,“不疼。”
时荀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尤其阮荔大早上就带着早餐过来,那动静想让人不发现都难。
“我的早餐呢?”时荀有点不满,语气幽怨,“你怎么从来不喂我?”
阮荔没空理他,眼神往旁边茶几上面示意了一下,“那有豆浆和牛奶。”
时荀直接从装饰性的轮椅上面站起来,蹭蹭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他吃这么好,就让我喝豆浆?”
傅淮洲看他健步如飞的样子,这几天光看他坐轮椅了,“你会走?”
阮荔看了一眼堪称医学奇迹的某人,“他懒得不想走。”
说完还补了一句,专门扎时荀的心,“看你回去拍电视剧的时候上镜脸会大多少。”
他们之间的聊天一向如此,大家都尽可能地像往常一样相处,阮荔也总是说以后,好像这样时荀的手术就一定会成功,他也一定会重新回到他喜欢的娱乐圈。
“等我下个本子,我一定接一个天天欺负你的角色。”时荀冷哼。
阮荔才不害怕,她手往傅淮洲的方向指了几下,“时影帝,咱俩的老板还在这里,接什么本子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
傅淮洲轻轻挑眉。
时荀觉得自己有点痒,很想学着阮荔一样竖中指,但还是忍住了。
“走了,看见你俩就牙酸。”
他重新坐在自己轮椅上,让旁边的佣人推着他出去,多走一步都不愿意。
阮荔把碗放下,抽了张纸巾帮傅淮洲擦嘴,却看见这人在偷笑,眉眼间都是愉悦感。
“你笑什么?”
傅淮洲握住她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身旁,“似乎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你照顾我。”
“说得好像我很不懂事的样子。”阮荔小声嘟囔着,“你身边那么多助理佣人,又轮不到我照顾你。”
傅淮洲轻笑,指腹轻轻揉捏着她脸上的软肉,“没说你不懂事,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小朋友。”
阮荔觉得自己脸有些烫,索性直接埋进了他的胸前不肯起来。
傅淮洲大手掌住女生柔弱白皙的后颈,轻声说着,“为了避免某人在我伤好后又出尔反尔,像上次锁门一样。”
“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我们一次性解决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阮荔身体僵住,自尊心作祟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安静了好一会才瓮声瓮气地问他。
“你找我回去是干什么。”
傅淮洲毫不犹豫,几乎是立刻回答她,“当然是结婚,不然你以为要做什么?”
他之前一直不说这些事,只是因为阮荔的年纪还有些小,加上结婚对她的事业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就想着过几年两人感情稳定再说。
阮荔听到结婚两个字,心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傅淮洲放在办公室的那份婚书,她犹豫了好一会。
小脸从他的怀里面探出来,眼神有点飘忽,“那为什么你办公室那份亲手写的婚书...女方名字是空白?”
“你是不是有点犹豫想要和别人联姻?”
阮荔有点委屈,确实以她当初的身份,傅淮洲和她结婚是没有任何商业利益可言的。
傅淮洲眼神闪过惊讶,他完全不知道阮荔居然见过那份婚书,一直以来的疑惑总算是迎刃而解。
他低头去蹭阮荔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空白不是要写别人的名字。”
“是因为一直在找你的身世,我知道你不喜欢阮家,怕你后面要改姓氏所以才迟迟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