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时慕看向从走廊走进宿舍的男生,身上还是一惯的清冷,明明是盛夏天,他周身的气质却像是凛冬。
傅淮洲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桌。
时慕看出点不对劲来,平时傅淮洲就算是性子冷也不会不和他打招呼,他靠近了些,“怎么了,第一次见你发呆。”
傅淮洲站在书桌前面收拾着东西,听见时慕的话微微侧眼,看见那双和某个人百分之八十相似的桃花眼后,他有些狼狈地转过头。
“没事,收拾东西去公司。”他冷声说道。
半小时前,手机音量被调高,即使他已经迈开腿那些话还是能一字不差地听见,熟悉又娇纵的声音。
“那只要泡到傅淮洲,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违反规章制度,还能在学校横着走?”
“傅会长,我泡定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录音,时荔的声音依旧张扬明艳,让他一瞬间就听了出来,本来坚定要离开的脚步还是顿住。
他冷淡回眸看向后面一脸得意的女生,“你想做什么。”
周悦看他的表情有些可怕,但即使再害怕,一想到能搅黄时荔的好事她就觉得开心,“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让学长看看每天追着你的人,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
傅淮洲语气冷厉,身上骇人的气质再也不加掩饰。
“我早知道,这是我和时荔的事情,和你无关。”傅淮洲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地跳。
周悦没想到傅淮洲会是这个样子,甚至都没有去找时荔算账,傅淮洲已然不理会她,但她实在是不甘心。
这个世界上凭什么好事都让时荔占了,好家世好容貌,甚至连性格都能让别人都靠近她。
“她不仅不喜欢你,不过是把你当做和我们炫耀的工具罢了。”周悦按下手机里面刚刚录下来的音频。
傅淮洲听见了时荔和他刚刚打电话的声音。
“她根本就不是身体难受,就是为了给我们炫耀她已经拿捏你,所以才让你回来送药。”周悦不相信像傅淮洲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会不生气。
“她可是亲口说过,高高在上的傅淮洲不过是她勾勾手就能过来的工具。”
“闭嘴。”傅淮洲猛地回身,一向绅士从不触碰异性的人扯住周悦的衣领。
周悦被他周身的气势吓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眼睛流泪。
傅淮洲深呼了口气,放开面前人,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帕细细得擦拭着刚刚碰过她衣服的手指。
“不要让我以后在京大看到你。”傅淮洲撩起眼皮看她,“还有录音,我劝你删掉,要是让我在别的地方听到,你会死。”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周悦不理解,她想象中傅淮洲应该会因为她帮忙戳破时荔的真面目而多看她一眼,应该离开京大是时荔才对。
怎么会是她?
“你以为半真半假我听不出来吗?”傅淮洲周身气质冷冽,眼神盯人的时候身边仿佛有雪粒子狠狠擦过眼睫。
他转身离开,时荔就算因为其他目的才来接近他,即使会因为被舍友气到想要炫耀,也绝对不会说出“勾勾手就过来的工具”这种物化,瞧不起任何人的话来。
但他知道,录音是真的,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见色起意,喜欢他这张脸,却没想到只是为了京大的规章制度。
期望的东西越容易达成,越是太过小的目标,就越容易更早的结束这段瓜葛,也越让人容易更早的放弃。
——
时荔生理期这几天一直蔫蔫的,好不容易结束又是活蹦乱跳,她在图书馆撑着下巴四处打量。
“瞧什么呢?”时荀走到她身后敲了下她额头。
时荔回头看见是他,整个人再次趴了下去,明明图书馆这一层是傅淮洲最常来的地方,结果都快一周多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揪着时荀的衣服让人坐在旁边,低声询问,“你最近有见到傅淮洲吗?”
她最近微信上面发消息这人也不回,要不是没有红色感叹号,她都要怀疑傅淮州是不是把她删了。
时荀也摇头,“听说三哥最近家里公司忙,他回去挑大梁了吧?”
他小声嘟囔着,“确实,最近三哥也不回我消息,不会是你惹到他,然后三哥恨屋及乌,连我这个好兄弟也不理了吧?”
时荔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现在马上,头挨脚,滚出去。”
但后面的几天时荔还是没在京大撞到过傅淮洲,这个人就像是提前一年毕业一样,她觉得自己从热恋期变成了分手期。
本来还想着找机会去傅家拜访刚好打听一下,时荔还没行动呢,傅家的请帖先送上了门,说是傅夫人的生日宴会,因为是整数岁宴,所以要大办。
时家自然是座上宾。
时荔终于要重新见到傅淮洲,她想着这人每天埋头工作,要是她惊艳出场还不迷死傅淮洲。
宴会,傅氏老宅,时家的车停在门口,时慕和时荀先下车,两人一人一边站在车门旁。
傅淮洲站在门口迎宾,即使在傅夫人再三警告他收一收冰块脸,周围的人还是能看出来这位爷的情绪不高。
比起平常冷淡静默的样子更可怕。
车门被拉开,女生一席香槟色礼服裙,长发微卷散在身后,整个人像是含苞待放地玫瑰一般,直到小脸微微仰起,冲着傅淮洲的方向扬眉一笑,桃花眼璀璨多情。
在场的人无不怔住,时荔第一次在京市正式露脸,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京市的公子哥有了新打算。
时荔果断放开两个哥哥的手臂,步伐矜贵,径直走向傅淮洲的方向,她习惯性地揪着他的衣袖。
“傅公主,好久不见。”她仰头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本来是不准备直接冲他过来看,但怕一会宴会人太多她会找不到他,所以先过来和他说话。
刚刚还蠢蠢欲动的人瞬间失望,原来已经名花有主,还是赫赫大名的傅淮洲,谁敢抢。
“是吗。”傅淮洲语气冷淡,往后撤了一步,把自己的衣服从时荔手中抽出。
这是——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