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地仰头看着傅淮洲。
本来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这边,看见傅淮洲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时间各怀心思。
“你...怎么了?”时荔抿着唇,眼神巴巴地瞧着他,“是最近太忙心情不好吗?”
旁边的低声私语虽然听不真切,但随便一猜也能猜出这些人在说什么。
“不是说在京大傅淮洲对一个人很特殊吗,难不成就是时家小姐?”
“但我看着态度也不算好啊。”
“自不量力罢了。”
傅淮洲皱眉扫过这群人,顿时人群中安静如鸡,他低头垂眸对上了女生有些受伤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还有事。”他有些狼狈地转身进了里厅。
“就说你惹他生气了吧?”时荀在旁边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调侃,别人也都觉得傅淮洲不过是撤开点距离,不算什么很过分的动作。
但时荔知道,就是不一样了,傅淮洲之前就算再怎么被她气到,也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
她之前没觉得傅淮洲对她有多特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厚脸皮,他没办法。
但在今天的对比之下,她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被傅淮州划分在普通朋友的界限之内。
里厅,时荔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傅淮洲跟在傅夫人身后,傅夫人年纪不显,完全看不出她的大儿子已经三十岁。
“我要是她啊,今天就没脸继续在这。”
“要不说傅淮洲还是聪明呢,前几天只是不显,最近联姻的消息一出立马划清界限。”
“什么联姻?”旁边几个人在唱着双簧,就是为了说给她听。
“应该是明家的那个千金吧,也算是门当户对,有些人就算是有家世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讨人喜欢。”
“也是,听说明家千金在商业上颇有建设,不像有些人就是个花瓶。”
时荔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笑得花枝招展的几个女生,她语气清淡。
“花瓶?也比有些人就算是带花我都觉得是侮辱花了。”她眼神落在每个人手腕上戴着的玫瑰手环上。
因为时荔的皮肤白嫩,所以玫瑰花戴在她的纤细手腕上更像是名贵珠宝。
“我确实不精通商业,但我也明白出门不要乱说话,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的。”时荔轻笑,“我撒撒娇挥挥手指,我家就能吞你一个项目。”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是被傅淮洲嫌弃——”其中一个女生正恼羞成怒指着时荔。
“你就是时荔?”一道女声响起,时荔回头见是傅夫人。
她连忙弯眉轻笑,“傅夫人,我叫时荔,您以后有什么化妆插花设计之类的事情都可以叫我,我都很喜欢~”
傅夫人眼神扫过后面那几个女生,然后和时荔说话,“叽叽喳喳的,你也想听。”
时荔有点惊诧,还以为这种豪门女主人会说些客套话之类的。
“我知道你。”傅夫人没有多说怎么知道,只是眼神在身旁的傅淮洲和时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最近不要贪凉,我让人给你带来热茶。”傅夫人摆手示意身后的佣人、
时荔满脸惊讶,傅夫人怎么连她生理期刚结束都知道,莫非傅家在京市全是眼线,她倒吸一口冷气。
“谢谢夫人。”时荔接过,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长得真让人喜欢。”傅夫人满意得不行,“我还要去应付其他人,把老三留下来照顾你,省的又有人过来烦你。”
时荔受宠若惊,傅夫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知道她想靠近傅淮洲的。
傅夫人离开后,时荔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男生,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拽他衣服,这次没有被扯开。
“你最近心情不好?”
傅淮洲微微颔首,“嗯。”
气氛尴尬下来,时荔觉得傅淮洲就是不一样了,但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还像之前一样念叨着琐事。
“这几天想找你吃饭,结果学校找不到你人。”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是不是软件吞掉了?”
“最近你不在学校,感觉京大都没意思了。”她轻声哼哼,“学生会的人可讨厌了,尤其上次你那个女同事,每天揪着我要我改制服,我就不。”
傅淮洲脸色微动,低头看她。
“改回去。”
“我不要。”时荔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他都不说,自己一提那个女生他就要求改回去,她气呼呼地咬唇看他,“你对谁都这么冷酷无私吗。”
傅淮洲眼皮微掀,周身很冷,他语气沉沉。
“那你呢?”
时荔懵懂:“什么?”
他面无表情,“只要长得好看,有想要的东西,你对谁都这么甜言蜜语吗。”
“啪——”一声,在厅里面不算响亮,但旁边的人本来就目光在这边,所以不少人都看到了。
虽然时荔没打脸,但拍在他肩膀上的那一下也不弱,震得她手心都麻。
“你混蛋,傅淮洲。”
“嗯。”被又打又骂的人没有还手,甚至看不出生气,只是步伐沉稳地离开这里。
时荔正粗喘着气,整个人被气得不轻。要不是今天妆容精致,她非要掉几滴眼泪出来泄泄愤。
这处的热闹还没看完,另一处人群又开始引发骚动。
“谁啊?”
“怎么大家都这么好奇?”
“江颐行啊,你不知道吗,高中和傅淮洲在京中齐名的人,性格还比傅淮洲温和不少,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话音刚落,一身白色西装黑色衬衫的男生走进正厅,整个人就像一幅江南水墨画,温润如玉。
时荔还没来得及坐下,她握着拳头正皱眉发着呆。
众目睽睽之下,江颐行径直走向她这边,语气温和带着轻笑。
“CirCe,好久不见。”
时荔有点惊诧,但还是礼貌性地微笑,“Andre,好久不见。”
楼梯转角处,傅淮洲长身玉立,冷淡眼眸瞧着那边,这是她今天第二句好久不见,不是唯一。
CirCe,希腊语的鸟类,象征自由超然。
原来鸟塑的比喻,他也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