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黑雾弥漫,有一高挑身影沿着城堡的城墙一路摸进岁浅的房间,本来睡眠就浅的夏溪雯迷迷糊糊中掀开了眼皮,见屋里有人,瞬间吓得一激灵。
“你谁啊?”
她下意识想要大叫起来,还没喊出声来,苏隽白就闪身到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冷气顺着从喉咙里溢出。
“别叫。”
这熟悉的声音一出,夏溪雯一愣,随即又惊喜地说:“隽白,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说话期间,她的唇瓣无意识地擦过他的掌心,苏隽白皱了皱眉,立即把手收了回去。
看着他拿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消毒湿巾,精细地将她嘴巴刚才不小心碰过的位置擦干净之后,夏溪雯显然被打击得不轻。
她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说:“你有那么嫌弃我吗?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洁癖这么严重?”
苏隽白淡淡地瞥她一眼,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不过自从遇到岁浅之后,他好像就莫名其妙开始对这些在意了起来。
连距离都特意拉开了一些。
想起少女,男人往床上看了眼,由于黛紫色的轻纱在她睡着之后放了下来,所以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凸起的轮廓,以及从薄被中伸出来的莹白脚腕。
大抵是睡得太熟了,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她,除了空气中弥漫的甘甜气息,苏隽白并不知道她睡颜怎么样,是不是乖巧恬静。
这种隐秘的窥视欲让苏隽白眸色幽深了几分,好在有镜片遮挡,夏溪雯并未看出她的这位端正含蓄的竹马心下藏着怎样的阴暗心思。
“这里不能待了,明日一到,被抓住的玩家都得死。”苏隽白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着夏溪雯说道。
夏溪雯有些不解:“不对啊,明天不就第七天了吗?我们马上就能通关这个副本了。”
只要活够七天,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了。
苏隽白唇角的笑很冷,阒黑的瞳仁泛着生冷的寒光,“你太天真了,第七天就是最大的坎,现在不走,就等着死吧。”
祭祀大礼名义上是幽灵一年一度的盛会,实际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神女选好优质的灵魂,供她延续生命。
神女就更可怜了,到了那日会从天灵盖那被钉入一根斩神钉,这样的话,她的灵魂和肉体会被彻底禁锢住,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没办法逃离这个小镇。
等同于会变成新的副本NPC。
苏隽白没办法接受只要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都能见到岁浅。
他感觉若她真的被留下来了,这个副本一定会从恐怖本变成暧昧成人向本,毕竟她胆小又漂亮笨拙,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粉意撩人,拒绝的时候也给人半推半就的感觉。
谁都会败倒在她的裙下的。
夏溪雯一听他这么说,瞬间紧张不少,“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跑吗?”
苏隽白本来就不是为了她来的,不过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是还有她吗?叫上一起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夏溪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过了两秒之后,她又倏地睁大了眼睛。
她震惊地看着男人,心想。
这还是她那个一心只有科研,仿佛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的刻薄竹马吗?
该不会她眼前站着的是假的吧?
苏隽白俊眉一皱,他的耐心实在是不足以支撑他跟她解释清楚,“怎么?”
夏溪雯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也觉得带上浅浅挺好的。”
她终于有机会保护小浅浅了!!
就在夏溪雯想去把岁浅叫醒的时候,苏隽白突然说:“你对这里熟悉,你先出去看一看,周围有没有幽灵。”
夏溪雯转身的动作一僵,这话乍一听确实没什么毛病,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么怪异呢……
她又看了苏隽白好几眼,还是那么帅,还是眼里没她,和以前并没有区别,应该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出去看看。”
直到夏溪雯走出卧室,被走廊上的冷风一吹,她脑子才猛地清醒过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句脱口而出的卧槽。
坏了,浅浅被子下什么都没穿!!
她想推门进去,可这时却有幽灵从她旁边飘过,见她像是做贼一样站在门外,忍不住往她那边凑近了些。
突然迎面袭来的黑色面容吓得夏溪雯脸色煞白,哆嗦着身子,默默把门给关得更严实了几分。
而此时,不用再继续伪装的苏隽白终于撕下了那斯文的外表,闻了闻屋内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眼里渐渐被柔情所包围,慢条斯理地靠近了温香软玉所在的床沿。
他用手掀开床幔,贪婪地看着睡得酣甜的娇小少女。
她的乌发散在被单上,长长的睫毛在粉雕玉琢的粉嫩小脸上落下柔软的阴影,挺翘的鼻尖也透着淡淡的粉意。
这让苏隽白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偷窥癖好的阴暗坏人了。
所有的心思都埋藏在黑气之下,见不得一点光明。
越靠近她,少女身上的馨香也就越扑鼻。
就在苏隽白即将碰到她小脸的那一瞬间,岁浅醒了,她朦朦胧胧地睁着雾气纯稚的绿眸,察觉到有人一直偏执地盯着她看,不适应地蹙了蹙眉。
到底是谁这么讨厌打扰她睡觉?
她带着几分恼意气呼呼地看向来人,当发觉是个有些陌生的清隽脸庞后,眼睫怯怕地颤了颤。
这是谁啊?
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床边……
“你不记得我了?”苏隽白见少女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像是根本没认出他是谁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加上了几分质问,目光也变得阴寒起来。
娇糯的小兔子瞬间被吓到了,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我应该……记得你吗?”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偏偏说的话让男人无比心寒,导致他身上的气压愈发压抑阴沉了起来。
在他担忧她会永远留在这个副本里的时候,她居然已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呵,多么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