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莹亮绿眸中的厌恶直直地落在男人眼底。
孟澈轩心脏抽痛了下,他不应该说那些话的,虽然她只是个npC,但也是拥有独立人格的,是他太过自我。
他这下是真的悔悟了,“宝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踢我都行,只要你开心。”
少女仍是抽泣,小手紧紧地攥在胸前,细声细气道:“我不想打你,我只想回去……”
她再不回去就没法跟宋修远解释了。
她实在太乖了,虽然讨厌他,但连骂人的话都是那般生涩稚嫩,一点也不过分。
孟澈轩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见她是真的很想回去,无奈的同时,微微皱了下眉。
他从自己手上取下戴了很久的红手绳,对少女说:“你戴上这个,会保你平安。”
孟澈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副本的npC这么上心,只是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想她能好好地活着。
他不希望她死去,成为副本里可怜的牺牲品。
岁浅眨了眨湿红的眼眸,怯生生道:“这是什么?”
“本命红绳,我妈特意在我本命年那年帮我编的,而且去过寺庙开光,非常灵验。”
他怕少女觉得他这又是在捉弄她,苦笑着说:“我还没混蛋到说谎还要带上我妈,你就信我这么一次吧。”
【统统,你觉得呢?】
少女拿不定主意。
系统支招,【要不还是拿着吧,他这次应该不是撒谎。】
【再者说,拿上就能走了,一举两得呀!】
岁浅被说动了,本来很坚定的心墙又被戳破了个小洞,“那你怎么办?”
“给了我的话,你不就没了吗?这还是你妈妈给你的……”
说到妈妈二字,她的眼底闪过几分小小的羡慕,她从来都没见过妈妈,也没感受过母爱,她也好想难过的时候有妈妈的怀抱可以依偎。
孟澈轩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眸底那些许异样,这让他感到很诧异,毕竟他刚才说那些很过分的话时,她除了气和羞愤,也没觉得难过。
为什么在他提起妈妈的时候,她会难过呢?
突然,孟澈轩想起来,岁浅是假千金,自从姐姐被接回来后,她在岁家的处境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外界对她都是冷嘲热讽的声音,就想看她什么时候被赶出去。
他瞬间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很多很多人的爱,大抵也是为了填满心下的空虚和失落吧。
她并不是不检点,他不应该那样想她。
几个眨眼的空隙,孟澈轩已经在脑内自动帮少女把所有难以解释的漏洞都补上了,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
他心疼地看着她,喉结微动,不再是那般高高在上,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给你就是你的,就当这是我对你的弥补吧。”
“你不收下,我会难过的。”
岁浅眨了眨眼,男人的脸上多了几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卑微,根本不像是初见时那眼高于顶的浪荡子模样。
她轻轻点头,“那好吧。”
孟澈轩见她愿意收下这红绳,那疯狂叫嚣的激动因子使得他墨瞳明亮了不少,“那我帮你戴上?”
少女习惯性听话,脑子还没做出指示,细嫩的小手就伸了过去。
反应过来后,乌睫又无措地轻颤了一下。
绿眸委屈地耷拉着。
她怎么,动作比脑子更快呢?
男人根本没看到她在跟自己较劲,见她雪白皓腕伸过来了,喉结抑制不住地滚动了好几下。
该死,怎么连手指都这么可爱。
孟澈轩越想越觉得自己思想浑浊,连忙掩下眸底那隐隐变得疯癫的光芒,动作僵硬地替岁浅戴上他戴了好几年的红手绳。
少女身上那股甜腻香气令人迷醉,他哪怕只是轻嗅了一口,都觉得心口滚烫得厉害。
尤其是见她那雪白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的是沾染了他气息的手绳,他心下的邪念就不可抑制地像野草般疯长。
连带嘴唇都变得干涩了起来。
他舔了下唇,声音更沉哑了几分:“好了,宝宝。”
见男人又开始喊她宝宝,岁浅白嫩小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上去,甚至更诱人,极其抗拒地小声说道。
“不许喊!”
喊宝贝还不够,怎么又喊起宝宝了?
她才没那么小!
孟澈轩笑得十分没正行,“哦,懂了,那叫老婆?”
“!!”
“更不行!”
-
岁浅出来的时候,气得心闷,她完全不知道孟澈轩到底在想什么,不是想羞辱她吗?为什么又突然对她表达出那么浓烈深厚的爱意?
就不觉得矛盾?
她那因被吓得不轻而仍有些微颤的小腿白如凝脂,就在她想要回到原本房间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全身黑的修长身躯撞了一下肩膀。
“啊!”
少女花容失色,小脸一下子就变白了。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衰?难道要摔一跤吗?
那也太丢脸了!!
而听到这熟悉的娇软声音后的男人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那晦暗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接住了她,扶正娇躯之后,压低声音说了句:“抱歉,没看路,你没事吧?”
岁浅颤巍巍地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不知为何,光看他的眼睛,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怔愣了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男人怀里,又像是害羞的兔子,往后退了几步。
她摇着头,声音细软:“我没事……”
“那就好。”
男人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嗯。”
少女点了点头,见他要往走廊尽头方向走去,想起孟澈轩对她的叮嘱,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句:“小哥哥,那边很危险,你确定要去吗?”
男人回头,见她那漂亮得像是玫瑰花一样惹人注目的小脸带着淡淡的担忧,目光又暗了几分。
他家浅浅还真是一如既往善良呢。
也不怕他是个坏人。
男人掩在口罩底下的唇角掠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冲锋衣顶着的冷白喉结上下耸动了下,“谢谢提醒,但我确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