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风禹身躯张开的一百零八穴窍同时关闭,睁开双眼,起身一脸警惕的四下扫视了一番,却没有什么发现。眉头微皱,他又双眼微闭,明察秋毫诀释放,向着四周蔓延探索了出去。成就武师后,他的明察秋毫诀也随着水涨船高,威力大大提升,已然能够辐射笼罩方圆五百米左右的地域,在此期间任何风吹草动、虫鸣蝇飞,都逃不过他的神识,无比清晰反映在他的心田。
然而明察秋毫诀一连搜索了三四遍,方圆五百米内无比安静,不用说人,连野兽虫豸也没有一只,显然都被刚才他与幽土暴虎一番大战,给远远的惊吓走了。
摇了摇头,风禹一脸疑惑,刚才他分明感觉有人在旁边暗中窥测他,怎么一搜索却又踪迹皆无?对于自己的敏锐直觉,风禹向来深信不疑,而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也跟随他很久,已经有十几天了,总是若隐若现,他的五官有可能欺骗他,但直觉却绝对不会。
搜索无果,风禹却不敢彻底放松,反而暗中存了几分小心。秦云山绵延数百里,是帝国东半部最大的山脉,山林深处不但各类高阶灵兽繁多,更有无数佣兵、猎人、盗匪、冒险者出没其中,向来是最为混乱凶险之地,在其中行走,绝对一时不慎、尸骨无存。那些佣兵、猎人、盗匪等等,在深林间不但猎杀灵兽,更猎杀落单的同类,以获取暴利,因此在山脉中历练,灵兽固然要提防,同类同样也要身怀戒心,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就会射来一支要命的利箭。风禹虽然成就武师,修为强悍,在秦云山中足以横行,但他却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所有关于秦云山的这些情况,都是临行前吴重特意告诫他的,没有丝毫夸大。风禹不想成为被人缅怀的人,况且家中还有老父要养、妹妹尚幼,小心驾得万年船,他一直小心了又小心,尽量不留给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机会。
风禹眉头轻挑,双眼奇异的光芒闪动,就在刚才四下搜索,他没有发觉有人窥视,反而倒是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小心翼翼向着前方走出几十米远,在一大片陡峭险峻的山岩之下,赫然有一个无比巨大、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窟。此时在洞口周围,凌乱丢弃了一大片白森森的骨骼,大多是各类灵兽,其中也有不少人类,而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自洞内不住散发而出。
风禹回头看了身首异处的暴虎一眼,心下终于确定,这座洞窟,分明就是这头暴虎的洞穴,这家伙被他打得狼狈不堪,无处可逃,却是不由自主的逃向老巢而来。
风禹点燃了几个火把,随手抛进了山洞中,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便屏住呼吸,慢慢走了进去。整个洞窟很大,洞口高有六七米,深也有几十米的样子,凸凹不平,有的地方更嶙峋尖锐,毫无规则,似乎是天然形成。洞窟的四壁,是一层厚厚的淡红色晶石,散放着柔和的光芒,不知是什么材质,极为神奇,从而使得整座洞窟竟然一点儿也不昏暗幽森。而洞内虽然臭气熏天,但出乎风禹意料的是,天地元气竟然也极为充沛――成就武师后,对于天地元气的感应,风禹变得更加敏锐――近乎凝成雾状,虽然比不上奥洛城的武殿,但显然也是一处灵眼所在。
“这个大家伙,倒是会找地方,占据了如此一处洞天,怪不得那么强悍、那么难缠。”风禹暗自想道。
随着慢慢深入,风禹发现脚下各类灵兽与人类的尸体,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与洞外尽是森森白骨不同,这些尸体大多完好,肉身齐全,只是在致命处受到暴虎爪牙的重创,从而死于非命。所有尸体都凌乱不堪的丢在洞内,人类压着灵兽、灵兽压着人类,竟然有数十具之多。而看样子,显然已经死去不知多长时间,所有人类甚至衣袍完好,而在这座洞窟之中也不腐烂。
一时间风禹只觉头发直竖,这头五阶的幽土暴虎,虽然阶位尚低,但占据了如此一处灵眼,似乎也开了一些灵窍、拥有了些许灵智,这些灵兽与人类分明是这家伙储备在这座洞窟内的口粮;而天地元气如此浓郁,尸身丢在这里面不腐烂,也难为这家伙想得出来。
见所有人类的尸身,衣袍都是裁成劲装,并且是各类灵兽的外皮制成,大多数身上还佩戴着匕首短刀等等各类短小的兵刃、以及项链手镯等等饰品,大型兵器死在暴虎爪下时显然失落了,有的还背着与自己背上一般无二的包裹,风禹知这些家伙就是秦云山中的佣兵仰或猎人,前来猎杀灵兽获取内丹、魔晶,最终死于非命,反而成了这头暴虎的口粮。
摇了摇头,口里叹息着,风禹却很快生出了发笔横财的心思。见那些尸身上的兵刃、饰品,大多都是些寻常货色,值不了几个钱,显然这些家伙大多不过是些寻常武修,最多也是高级武徒而已。当下风禹失望摇头,对那些兵刃、饰品弃之不顾,用一根树枝不死心的将所有包裹都一一扒拉开;包裹内大多数都是灵兽的内丹,并且还是三阶以下的,而四阶以上的灵兽的魔晶,不过寥寥三四块而已,尽是土、木属性。
成就了武师,对三阶以下的灵兽内丹,风禹已经看不上眼了,但对于吴家来说,还是很珍贵的,况且风禹本来就没有奢望这些修为低下的家伙能够猎杀到什么高阶灵兽,否则他们也不用死在暴虎爪下了,因此他还是都将之一股脑儿收在了自己身后的包裹内。
“这也算是一小笔意外之财吧?”风禹拍了拍包裹,如此笑着自语道。穷苦出身的他,自幼过惯了清苦的生活,虽然而今地位尊崇,钱财用度更是用之不尽,但渗透进他骨子里的节俭,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将包裹重新背在了背上,风禹刚想继续向洞内走,忽然发现在最里面的一具最为魁梧高大的尸身、右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玄黑色的戒指,引起了他的注意。小心将戒指取了下来,风禹托在手里仔细查看,见那戒指不知用什么金属制成,黑黝黝的,入手颇沉,整体简洁古朴,没有任何雕饰装饰,似乎就是一枚单纯的戒指,看上去毫不起眼。
原本风禹也不会注意到它,然而明察秋毫诀渐渐登堂入室,从而让他敏锐感应到戒指散发出的一丝晦涩的能量波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戒指有何奇异之处,但直觉告诉他,这似乎是个好东西,因此略一犹豫,风禹将戒指随手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