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丹药铺,风禹毫不迟疑,径直向着五行材料店铺飞去。初战告捷,风禹踌躇满志,信心高涨,自觉也许不用倾家荡产,就会将小强所需的材料给全部买来。他识海银色云图中,见风禹东奔西走,为它的事儿异常上心,小强已然有灵狼来大的身躯,不住飞来飞去,乐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它兴奋异常的道:“主人,想不到你在那个洞府中得到的那卷《丹窍纲要》,简直称得上价值连城。上面所记载的那些丹方,最为下等一个,就让那掌柜的如此跳脚,那待你将所有丹药尽皆炼制出来,你还不富可敌国?放眼整个世间,谁又还敢惹你?”
风禹摸着下巴,“呵呵”连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咱们走着瞧吧。”
小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嘿嘿”笑道:“你可要尽快炼出来,我都等不及了,那些神异丹药,如果我能够当饭来吃,那我恢复起来将还要快。”
风禹一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有一头栽下水晶圆盘。
主仆两个如此闲扯着,很快风禹来到一层塔内最大的一家、名为“包罗万象”的珍稀材料店前。这座店铺建成高楼模样,足足有十几层,明显比周围店铺高出一大截,至于占地面积更比三座普通店铺还大,堪称气派恢宏,一见先令人生出信服、踏实之心。
风禹暗暗点了点头,踩着水晶圆盘,进入店铺内。整座店铺的大堂有几千米横阔,一望无垠,极具震撼效果,但见上百根合抱粗细的巨大雕龙圆柱,撑起整座楼宇,地面上铺了一层极为昂贵的红木地板,然后用整块水晶打磨成的屏风,在大堂内围绕着一根根圆柱,简约的隔出了一个个独立空间。除了这一个个小空间外,整座大堂,与丹药铺截然不同的是,竟然不见一分一毫的五行材料。风禹深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道理,像丹药铺那样将所有丹药,摆在大殿内,虽然很能唬人,但终究是落了下乘。
风禹刚下了水晶圆盘,立时一名神色乖巧的侍者迎了上来,看了一眼风禹水晶圆盘之上的信息,竟然毫无惊畏之色,更没有通报给掌柜,直接毕恭毕敬引着风禹,向水晶屏风隔出的上百个小空间中的一个走去。
风禹见一个个小空间内,不时有一名名气度尊贵、趾高气扬的武殿长老、管事,在侍者恭谨的奉迎下,不断进进出出。风禹知凡是能够进入这座店铺的,都是大有身份、来头,自己这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实在极不起眼,故而这名侍者并无异常表示,显然已习以为常。
见屏风隔出的小空间,摆放了几张沉香木的椅子,一个古香古色的茶几,还有几盆茂盛鲜花,此外就再无余物,风禹恍然,显然这是店铺特意为贵客准备的,商谈生意的场所。
风禹坐在一张椅子上,很快有俏丽的侍女送上香茶,那名侍者一直垂手站在风禹身前不远处,直到风禹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才开口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前来想要买些什么?我们‘包罗万象’,可是这一层塔内最大、珍稀材料品类最全的店铺,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禹放下茶盏,看着侍者沉声道:“我需要精金、原木、溺水、天火、息壤等五行材料,各万斤,不知贵店可有。”
风禹所要的这五种材料,无疑任何一种,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而他张口五种全要,并且每种还要万斤,侍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如非风禹乃“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恐怕他早就将之当作疯子,给赶出去了。
侍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敬畏,勉强笑道:“这五种材料,彼此之间价值相等,小店内也都有;既然每种材料阁下要万斤,那共需付下品灵玉五十万块。”
风禹眼一跳,虽然他早就这五种材料价值估算的很高,但没有想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离谱了。皱了皱眉,他对侍者道:“我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
“小人知道。这个价钱,已经是对折过了。”侍者立即会意,小心回声道。
“这也太贵了啊。”风禹用手抚摸着额头,喃喃的低语道。此时将他芥子戒内的所有灵玉、丹药,全部拿出来,也是远远不够啊。
“贵?乡巴佬,没有实力,就不要来‘包罗万象’乱逛,你不怕丢人,‘白罗万象’还怕因为招待你这样的穷鬼而跌份呢。”一个如同破锣、却充满了倨傲味道的声音,忽然自包间外响起道。接着,就见一名身披赤红色护体法衣、眉眼朝天、一副目中无人架势的青年武修,一脚将一扇屏风踹翻,傲然站立那儿,对风禹一脸蔑视的道。
感应到这名青年流露出的、无比冷酷的敌意、杀机,风禹心头警惕,表面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耸肩道:“谁家的狗没有拴好,跑到这儿来乱叫。”
风禹性格就是这样,遇软愈软、遇硬愈硬,虽然不知这青年什么来路,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但对他嚣张的样子很是不爽,因此冷梆梆的给呛了回去。
“乡巴佬,我看你是想死。”倨傲青年脸色大怒,对风禹狠声道。风禹端坐椅子上,动也不动,对他完全无视,倨傲青年自觉受了极大的侮辱,如非这“包罗万象”店铺委实来头太大,无人敢在这儿闹事,恐怕他早就出手了。
风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报上名来,让我听听仇人中可有你这么一号无名之辈?”
倨傲青年咬牙切齿:“乡巴佬,给我记住了,我是叶家的叶愿,也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不要以为你自己做事隐蔽,哼哼,叶流念与车同和,是死在你的手里吧?敢挑衅我们帝京四大家的权威,你小子不是活腻了又是什么?且再让你蹦跶几个月,待到大赛时,看我如何将你给亲手击毙!”
风禹心头狂跳,并非因为叶愿的身份,而是在秦云山他击杀叶流念与车同和,并无人知晓,而今怎么两大家竟然都知道了?而他自然毫不怀疑是裴采薇给泄的密,略一思索,他已知晓原委,想必是混乱之岭的那些佣兵团给露了马脚。
“乡巴佬,击杀你后,你所出身的奥洛城吴家,我也会杀个鸡犬不留,这就是你敢与我叶家作对的后果。”叶愿“嘿嘿”尖笑着,阴森冷酷的道。
既然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意思了,风禹可不是怕事的人,他站起身,直直与叶愿对视,一字一顿的道:“我等着你,就看到底是我将你们叶家给斩草除根,还是你们叶家,将我们吴家给鸡犬不留。”
自己做的事,牵连到了家族,风禹自不会再继续缩头下去,同时在这一刻,他暗下决心,车家、叶家、花家,这三家他绝对一家也不放过,统统灭掉,彻底为家族解除后顾之忧。
浑然不知已经给家族招来了一个完美的掘墓人,叶愿还洋洋得意,转头对侍者道:“别在他身上白费心思了,一个乡巴佬,杀了他卖肉,也不值五十万方下品灵玉。如果我是你,就会将他给乱棍打出去。”
侍者一听,对叶愿这位叶家未来家主的实力、势力,完全心知肚明,既然他想要踩人,他这位一直巴结不上的小人物,自不介意帮忙一二。当下身子站直,脸上的恭敬也一扫而光,看风禹就多了几分审视与不屑,冰冷却彬彬有礼的道:“阁下,既然您没有钱购买,还请离开‘包罗万象’,等您凑足了灵玉再回来。”
这座“包罗万象”,背后的老板可是武殿的总殿主万景天,无论是殿内的管事、长老,还是在帝国无比尊贵的皇室中人,来到这儿都规规矩矩,无人敢闹事,这名侍者清楚风禹不敢在此对他动粗,因此才如此嚣张无忌。如换在别的地方,打死他也不敢对一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如此无礼。
风禹缓缓转头,眼神一片冰冷,注视着那名侍者,却没有说话。
看着风禹的眼神,那名侍者脸色一白,忽然脊背一层冷汗渗出,双膝一阵阵发软,不由自主就想向着地上跪去。他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强自压下对地武强者生出的畏惧感,依旧无比清晰、坚定的道:“阁下,我说的已经很清楚,请您自重。”
深知既然开了头,就要完美结尾,虎头蛇尾,只会两不讨好,因此执意要攀上叶愿这根高枝的侍者,打定主意要将风禹这个穷鬼,给赶出“包罗万象”去。
没有想到这名侍者会如此上道,甘愿做自己捅人的枪,叶愿“呵呵”不住怪笑着,抱着双臂,幸灾乐祸的看着风禹,摆出一副看他如何收场的神色。
就在风禹双眼一丝杀机闪现之时,又一个低沉有力的年轻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这位风禹先生所需要的五万斤五行材料,立即准备好,让他带走,这儿就有五十万方下品灵玉,见货付账。”
风禹与叶愿、连同那名侍者,都同时吃了一惊,回过头,就见一名身着淡金色法衣、身材修长的青年武修,神色和善,负手缓步走了过来。
叶愿又惊又怒,变色大叫道:“车尺怜,你疯了?这小子可是杀了你们家族车同和的凶手,你竟然……”
“我要怎么做,好像还轮不到阁下来指手画脚。”车尺怜打断叶愿的话语,皱眉一脸不耐的道。
“你……”叶愿气极,指着车尺怜,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不劳叶兄费心,敬请自便,我还要与风禹兄弟,好好亲热亲热。”车尺怜冷淡的下了逐客令道,转而看向那名惊呆了的侍者,沉脸道,“你聋了,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那名侍者一脸惊慌,却还不死心的看着叶愿,似乎等待他的指示。
车尺怜脸色一沉,有些无奈的对他摇头道:“你是精明大了、都愚蠢了,既然你自寻死路,也就怨不得我了。”说着,他高声叫道,“万缘掌柜,你过来一下。”
一听车尺怜喊出这个名字,那名侍者浑身一抖,一时间如坠冰窖,脸色惨白,额头“刷”的一层汗珠渗出。
车尺怜话音刚落,一名身材矮胖、圆圆脸上满是笑容的六旬左右的掌柜,快步走了过来,一见这阵仗,先愣了一下,随即对车尺怜笑道:“车公子,不知喊老朽过来作甚?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车尺怜对着那名浑身都哆嗦起来的侍者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笑吟吟的道:“堂堂‘包罗万象’店铺的侍者,竟然就敢将一名‘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给赶住殿去,真是天下奇闻,不知贵店这是不是店大欺客?唔,很典型啊,下次再见到总殿主时,此事我一定要奏报一下,看是不是总殿主的意思?”
这名万缘掌柜,一向传闻是万景天总殿主的堂弟,虽然修为不过是地武汇元境,但由于为人八面玲珑,能够面面俱到,因此万景天才让他来打理这“包罗万象”。
此时一听车尺怜的话头,万缘顿时脸色一变,转头冷冰冰的看着那名脸色死灰、不住哀求看着叶愿的侍者,双眼寒光射出,自牙缝挤出几个字道:“来呀,将这厮拖出去,废掉修为,赶出通天塔去。”
万缘掌柜话音一落,立时四名身披法衣、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上前来,先一巴掌将那吓了个半死的侍者的嘴巴给扇烂,让他不至于哀求出声,给在场的这些大人物添烦,随即四人抓起他的四肢,高举过顶,出殿而去。
那名侍者直到被抬出了大殿,那自喉头深处发出的凄惨嚎叫,还依旧在殿内回荡不已。然而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侍者被打个半死,抬了出去,害的他沦落如此地步的叶愿,却眼也不眨,无动于衷,袖手站立旁边,好像那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而已,不值得他有丝毫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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