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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重甲。”
圣旨上其他都是虚头巴脑的,唯独那个三千重甲四个字简直就像是特意加了高亮LED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上头。
“三千重甲如何了?”
糖宝儿从床榻上支棱了起来,毯子从身上滑落,就像德芙巧克力那个巧克力冲到牛奶里的画面一样,入目一片冰肌玉骨。
“三千重甲。”夏林再次重复了一次:“三千重甲代表着我现在有跟十万大军正面对抗的能力了。”
糖宝儿不懂军事但她懂数字,三千跟十万着实有些相差甚远,所以她虽然没开口询问,但歪在那的脑袋却是长满了问号。
“重甲精锐,不管是步甲还是骑甲,都是这个时代的巅峰,刀斧砍不动,弓箭射不穿,在军中简直就是可以横行无忌了。”
夏林拿着圣旨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该回去好好的安稳的种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重甲编制到了,那不得给它一通爆改呢?
“陛下给你这个是何意啊?”
唐小姐也觉得不对了,她就是再没有军事理论常识也该知道突然给一个县令这样的军制还能开府建军,这多少是有些奇怪的,恐怕这也就是圣旨不念的缘故吧,念了怕人眼红。
“嗯……”
夏林捏着圣旨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他也开始琢磨老头为什么突然对他就委以重任了,思来想去一番大概是因为想要在南方培养出一支能够对抗北方李氏家族的队伍。
光靠老郭不行,毕竟老郭老了呀,他六十多了,让一个六十多的老将去上披挂跟李家三兄弟硬拼,那多少有点欺负老头的意思了。
当然,还有一个李靖可以依靠,可是李靖到底也是老了,还得防备着山海关外的高句丽伺机反扑。
真正的对抗应该就是从现在开始了吧,现在当然还是不会翻脸,这也给了夏林起来的时机。
现在夏林算是明白为什么隋唐演义里头那么多年轻将帅了,这帮人是真挺喜欢用年轻人的。
江南道如今有一万一千重甲,老郭的八千破虏重骑加上自己的三千重甲,理论上是能跟北方李家的玄甲军正面对抗了。
嗯……
皇帝嘛,每一步都走的要有意义,现在看来这个猜测是最靠谱的了,不过夏林也知道,给他配额但不会给他拨款,因为这直接给他配额已经是石破天惊,再让朝廷拨款的话,恐怕朝堂内部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钱都是小事,重点夏林要怎么去设置这个重甲呢,自己好歹也是有作弊器的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拿出来看一下美女擦边,但真当开始种田的时候可就要高频率使用了。
“你现在烦恼也没用,不如等回去了再从长计议。”
“嗯,行。”夏林将圣旨随手放在了桌上,转头看向了糖宝儿:“那咱们继续?”
糖宝儿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然后很自然的往后撩了一下头发:“嗯……”
这吱嘎吱嘎的声音那又是整整一上午,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嘛。
之后几天他们处理洛阳事务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然后挑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夏林再一次乘着马车朝南方而去。
上一次同样的场景,他跟老张躺在商队的牛车上,而这一次他们把马车的顶棚给拆了,说是要享受一下春日的阳光。
弄得糖宝儿跟冬娘都只能换乘了另外一架马车,不跟这两个老爷们一块疯。
要说这男人作妖起来那真的是令人难以想象,好好的一辆马车非给整成敞篷的,他们坐在上头还固定了个炉子在上头烤肉。
就是因为老张说了一句:“这一路半个月,好漫长好无趣。”
夏林:“哎!Σ(⊙▽⊙)┛”
看着肉滋滋的烤,小酒慢慢的喝,三月的春风吹在脸上,人生最惬意不过如此了。
“上次咱们走这条路都是五年前了,唉……”老张靠在垫子上有几分微醺:“时光荏苒喏。”
“咱们当年就像是怀揣着几两银子去大城市寻梦的少年,反正啥都不知道一个猛子就扎进去了。”夏林翘着二郎腿拿着酒壶:“当时畅想的未来是什么来着?哦,对!我当上宰相然后把你永不叙用给抹掉,算是提前实现了。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你当宰相,我当皇……”
夏林一把捂住老张的嘴:“臭沙壁!”
老张这个傻卵迟早是有一天要被残酷的世界按在地上摩擦的,就这张嘴现在感觉永不叙用可能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要不干脆想想办法把他整落马算了……
马车隆隆前进,而后这春日可不止有暖阳还有那连绵不断的春雨,这俩弱智遇到下雨也不躲,就在雨里硬淋,还说要能享受旭日暖阳也要能享受春风甘霖,当天晚上一人三十八度七一人三十九度二。
虽说是随行有郎中,但老张人都给烧得说胡话了,躺在那直嚷嚷说:“吃不下了,这最后一个丸子你拿去吃,明天我再去想法子混到人家酒席里去捞只鸡回来。”
同样迷糊的夏林还能跟他对上话呢:“再弄点叶子菜,光吃肉拉不出屎。”
他俩最终哆嗦了三天才算是缓缓好了起来,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清醒之后看着对方都感觉在看弱智。
“还春风甘霖不?”糖宝儿一边用手帕子给夏林冷敷额头一边埋怨道:“你都不知道前几日你有多吓人。”
他们本来他们都不用在这镇子上停靠的,这纯就是耽误行程,但要是再继续上路的话,夏林或者老张说不准就死那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俩至死是少年的吊毛终于也是不敢再浪了,在小镇上换了车厢,但想要他们安稳的坐马车也是不可能的,这俩人不拆顶了,把车厢里头给拆了,然后上头铺上厚厚的晒得干干的稻草再拿一张大布盖在稻草上,舒舒服服的躺在上头摇摇晃晃的赶路。
但在另外一辆车上的冬娘说:“只有尸体才这样拉。”
“不管他们。”糖宝儿没好气的说:“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怎么说了,这一路上他俩就是生病的那几天格外老实,其他的时候简直就是混世魔王,骗糖宝儿吃烤蝗虫,当众表演生吃天牛幼虫,特别是生吃天牛幼虫的表演,那虫子在嘴里爆浆的瞬间,浆水溅射到了糖宝儿的脸上时,让这个端庄典雅的瓷娃娃喊出了超声波。
之后连续七天,糖宝儿都拒绝跟夏林亲亲,甚至看到都会躲开的程度……
就这样是走了陆路走水路,啼笑皆非的回到了浮梁,夏林叉着腰站在码头上,深吸了一口气:“哎呀,这一走就是半年,我终究是又回来了。”
“夏大人回来了!”
“夏大人回来了!!!”
他一露头,码头上的人呼呼啦啦的就围了上来,一个个开始在那嘘寒问暖,夏林在里头就如同众星拱月,关键是人还越来越多,最后整个码头的工作都停了,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码头上下水泄不通。
“哎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官复原职了么。赶紧干活!”夏林从人群里扒拉出来:“干活干活!”
但他的声音瞬间就被其他的嘈杂掩盖,然后他就这么当地的百姓给抬到了衙门门口,接着就是周围的百姓带来了炮仗,还有那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舞龙舞狮,那热闹劲比过年都厉害。
“今日富阳居餐食免费!”
“今日胜意坊餐食免费!”
……
那些个商家在得知夏林回来了之后也是开启了免费大酬宾,而这一宣传,四里八乡的人都涌出来了,甚至就算是没见过夏林的,或者是那些迁徙过来的灾民、移民都跟着一起涌了过来。
那知道的是迎接夏林回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联合起来攻打县衙,那场面不出动兵士都处理不了,关键不少兵士也在里头参和,举着夏林过来的主力选手正是那些个天天顶好伙食供应着大头兵们。
这好不容易是落地了,夏林站在衙门口说道:“你看看你们那点出息,都走都走,我都快累死了,得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这会儿人还不走,夏林足足催了三次人才逐渐散去,到这他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关上了衙门的大门。
只是这一回头他魂都丢了半条,刚才是没注意,这走进去了才发现大堂的角落有俩老头正在那喝茶,一看这不正是王爷跟老郭么……
“哎哟!王爷,郭爹!您二位怎么在这啊?”
“这半年一直都在。”王爷这会儿也学痞了,那老二郎腿翘的比夏林还自然:“不错嘛,载歌载舞的,倒是比本王在这都受欢迎。”
“哎呀,这不是挺长时间没见么,乡亲们都挺想我的。”
夏林走了过去坐在了旁边:“哎?郭爹不是在平叛么?怎的也在这?”
“哎嘿,巧了不是,两天前刚到,大军在县外休整,我过来找司南混几顿好吃食。”老郭上下打量了夏林一圈:“听说你在北方干了不少大事啊,来来来,刚巧坐在这无事可做,说来让我与你岳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