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战况如何,那就要看第二天早上的精神怎么样,还别说这药王爷的家伙是猛,猛到后半夜夏林感觉自己脑袋上的血管都要爆了,当时一琢磨才发现药王爷说吃一颗,他特么给干了三颗下去。
那是连夜爬起来去灌水,框框灌到吐,这才算是好了一点。
都这么折腾了,那第二天一早能有精神么?所以当田恩过来宣他觐见陛下共享早餐时,看到他那个逼样就连田恩都忍不住的埋怨了起来。
“我说你啊你啊,昨日才与你说莫要沉溺,你去那铜镜面前瞧瞧你这样子,我六旬的人了,看着都比你有精气神。哎呀,快去冷水洗一把脸,等会子还要觐见陛下,叫他看了你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要多生气呢。”
夏林摇摇晃晃的过去井边打了一大盆冷水把自己脑袋全部按进去好好的泡了个三十秒,这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过就这仍是感觉到身子快像散架了一样,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田恩见他这样倒也是无奈,只能把他拽到一边脱了他的鞋子,从腰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楠木的圆锥子开始在他脚底上按了起来。
当时那一下将夏林按得是个死去活来,但疼痛也触发了身体的兴奋机制,肾上腺素一上来,整个人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穿上鞋,快些随我走。”
夏林一瘸一拐的跟着田恩走出了门去,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好奇的问呢:“大伴,这手法从哪学来的?有些糙啊。”
“有就不错了。”田恩叹了口气:“自打上次陛下从你这回去之后,就总嚷嚷着说想要人再给他按按脚,我琢磨着京城也没几个人有那份手艺,而且那些个胡人蛮夷我也不敢随便给引到宫里去,于是就自个儿琢磨了一下,陛下试了几次还觉得不错呢。”
“陛下是心善,不忍伤了你的好意,真的大伴……杀猪都没您这么大的力气,陛下真能忍得住啊?”
“你这臭小子,给你按了脚还话多。你莫要管那些,这次时候较长,我自是会学。”田恩仰着头往前走着:“不过说起来,你这小子是越来越会了,陛下住的那个水帘屋子,这盛夏时节竟会觉得冷,昨日晚上我冻醒了好几次,加了床被子才算安稳。”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夏林手一挥:“不行我在京城也为陛下盖一间冬暖夏凉的屋子好了。”
“当真?可是陛下一贯节俭……”
“哎呀。”夏林摆了摆手:“小意思啦,单独建一间这个小楼可能也就几百两银子,我给陛下出了又能如何。”
“当真能冬暖夏凉?”
“不光冬暖夏凉,冬日还能有热水洗澡呢。”
田恩听完倒是觉得有趣:“那倒是极好。”
其实这玩意简单的很,就是东北供暖原理嘛,烧个锅炉能咋的,管道在屋里绕上几圈,蒸汽顺着管道把热量带到房间里,然后冷凝水再回到锅炉里头,每天整几个人来回添煤添水。
寻常人家可能比较困难,他皇帝办这个事还不是轻而易举?还不至于跟夏林那会儿一样差点死在炉子屋里头。
至于成本?皇家的事怎么能用成本来说呢,舒服就完事了。夏日的时候就引水纳凉,房间也不用特别大,五十平米上下两层,上层睡觉下层书房,旁边再整个泡锅炉温泉的地方,三九寒冬泡个热水澡然后回到二十多度的房间里,小睡衣一穿,小书这么一看,日子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夏天想洗个热水澡也行,洗完之后回屋里吹吹那温差带来的小风,然后再吃上一份井水镇过的瓜果。
哎呀,这日子才是正经皇上应该享受的,别整去华清池洗个澡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那玩意不行,真享受还得看现代技术。
来到鸿宝帝下榻的地方,这会儿他正与柴绍坐在院里的小凉亭吃着刚从外头买来的早点,面前的棋盘上正下着棋。
见到夏林过来,鸿宝帝招呼了一声让他坐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刚巧今日朕为嗣昌主持个公道,有些话要问你。”
“陛下请问。”夏林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柴绍指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说:“这是我那份吧?”
柴绍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
正在夏林开吃的时候,鸿宝帝开口了:“你当着朕的面仔仔细细的将你跟平阳公主相处那几日的事情说来听听。”
“好。”
夏林三两口喝完豆腐脑,然后抹了一把嘴就开始回忆了起来,从一开始两人见面说起。
“因王爷前往京城与陛下礼佛,我那大舅哥又去了虔州司理农桑,那家中能跟平阳公主身份对等的就剩下了我那二舅哥和我家宝贝娘子,陛下……您知道您那个侄子的。”
说到那二哥,鸿宝帝自己都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捋着胡须说:“那黑熊精一般的人物,倒也不那么合适。”
“是咯,所以能派上用场的,就剩下我了。这个时候只能是我去招待平阳公主了,第一场我为她准备的羊肉宴席请的是正经草原的大师傅,一把烤羔羊是滋滋冒油,哎!那小刀子一刀下去,汁水丰盈肉香四溢,沾上那草原的韭菜花酱还有西域胡人的香料沫子,那是满嘴留香,哎呀……陛下,等会中午,我也去为您安排一顿。”
这会儿旁边的柴绍其实已经咽了口唾沫,甚至就连鸿宝帝都动了动喉头,但他赶紧打住夏林的话:“中午的事情中午再说,你先说明白的,事关重大呢。”
“当时我与平阳公主就是正经吃饭,她那个人吧,酒量差瘾还大,我说不能喝不能喝,她让我滚一边去,端起碗吨吨吨吨就是三碗下去。那烈酒,就是头驴干三碗下去也都躺了,何况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然后她就睡过去了,我便让侍女搀她进了屋,全程我是连她衣摆都没碰见,当时证人不下三十个。”
夏林说完揉了揉鼻子:“这第二场,便是在滕王阁上,陛下去过滕王阁,那地方风景绝美,我当时为了彰显一下江南道的美景,还特意嘱咐人点了烟花。平阳公主一高兴,她又吨吨吨吨……陛下,柴督军,天地良心,当时滕王阁上的婢女、小厮,前后得有个七八十人,我能干什么呢我,后来我是直接让人将公主用马车送回的府中,我自己在滕王阁上睡的。”
“之后还有几次,也都是在洪都府的各大饭庄,都是顶有名的饭庄,我想着公主万里迢迢来这一趟不容易,就尽全力招呼她,不求说宾至如归吧,至少也不能让唐王爷挑出咱这的理来。哪一次不是宾朋满座、哪一次不是人流如云。这最后一次,那也是在游船之上,公主住的是上上间,我与她那个姓李的侍卫住的隔壁,那侍卫耳朵比兔子还好呢,我从始至终就没有与公主单独共处一室过。”
鸿宝帝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相信,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平阳是看不上你,她可是正经的女将军。你就说说那个金甲是怎么一回事?平白无故送如此贵重的东西?”
“那也不是平白无故,那玩意是我能做主的么?她来江南道一次,一个是做买卖一个是管王爷索要上次平叛用的盔甲装备,那些东西制造困难价值不菲,江南道刚打完一场仗属实没有那么多东西拿出来,就算不缺钱也实在是没那个工量。于是我郭爹就跟我商量着说,战备的物资是真没多少,看看能在别的什么地方找补一点给唐王。”
夏林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我就琢磨着把亏人家的东西按黄金给补了,又一琢磨公主是女将,这弄个黄金铠甲该是多好的事。谁知竟还闹出了这么天大的事情来,路上我已和柴督军说过了,若是不信柴督军可以自己去查查看,按当时的价,那盔甲是不是跟公主没带回去的货物价值相当?”
柴绍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
鸿宝帝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柴绍的手背:“嗣昌啊,也是委屈你了,朕当时赐婚给你们时,却是真没料到会是如此。也是怪朕了。”
柴绍这雄鹰一般的汉子此刻已经红了眼眶,翻身单膝跪在鸿宝帝面前:“此事怎的能怪陛下呢,陛下一直视我为子侄,嗣昌心中怎能不明,我不说不过便是不想叫陛下为难,可谁知……谁知平阳她欺人太甚。”
“唉……十年不同房,呵呵呵呵。”鸿宝帝的表情变得无奈又阴沉:“朕真不知道这是对你不满还是对朕不满。”
说着他还指了指夏林:“你看他,这刚跟长乐成亲都用上药了。”
“唉唉唉!陛下陛下。”夏林连忙解释:“我不是不行,我就是想试试药王爷的药猛不猛。”
等等,十年没同房?
夏林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好奇的伸过脑袋:“柴督军,是十年没同过房还是说从这边回去之后不让你碰的?我之前听你说过,还以为是这些日子才不让碰的。”
“十年!”柴绍也不要什么脸面了:“她十年都没让碰过!”
“这是结亲啊还是结仇啊?”夏林瞳孔巨震:“成亲十年不让自家男人碰?自家男人出去找个娘们还要让她当众羞辱?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啊?”
“就是啊。”柴绍也是撩起了袖子:“这是什么道理啊!”
“离!必须离!”夏林也激动的拍起了桌子:“别说是公主了,就是女皇帝也不成啊。”
鸿宝帝抬起脚一脚踹他屁股上去:“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接着他便对柴绍说:“那这事你与唐王说过没有?”
“没说过,说了恐怕平阳还要记恨于我。”
夏林在旁边低声惊呼:“我操……舔狗是真的牛逼。”
而这会儿柴绍仿佛也坚定了起来,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的对鸿宝帝说:“陛下,请一定为臣做主!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鸿宝帝抬起头来看了看夏林,夏林也摊开了手,意思就是这日子哪个男人能过得下去呢?
也是……不让碰其实也行,她不让碰还不让碰别人,那就真的有点欺人太甚了,柴绍本就是柴家嫡长子,这年纪其他人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了,可他却还是孑然一身。
“朕赔个公主给你。你喜欢哪个?”
夏林这会儿咳嗽了一声:“长乐不行啊,长乐已经嫁人了。”
“滚!”鸿宝帝呵斥一声:“哪都有你!”
柴绍摇头表示不知,但夏林却在此刻再次发挥了他点子王的被动技能:“浔阳公主啊!浔阳公主长得漂亮,如今也都快二十了,刚好不是么。跟柴督军也是郎才女貌,适配度相当高了。”
“浔阳?”
鸿宝帝略微回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浔阳不错。那就是浔阳了,嗣昌你也莫要再回龙城了,还是回来当朕的千牛备身吧,陪在朕身边,朕心中也多安定几分。”
这个倒不是夸张,别看柴绍在娘们儿的问题上磨磨唧唧,但不管是打仗也好护卫也好那可都是一员猛将,既机敏又灵活,要不然正史里也进不去凌烟阁。
“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件事看似是有了一段完美的结局,但其实不亚于狠狠抽了唐王李渊的一巴掌,所以鸿宝帝这边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
而这时夏林凑过去小声说道:“陛下,这件事不妥,这么办不好看啊。”
这一句话就把柴绍给弄蒙了,他惊愕的看向夏林,就差没问上一句“老弟你哪头的”了。
鸿宝帝知道这小子歪点子多,于是便好奇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就说如果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柴督军委屈点就委屈点。就说上京告御状,陛下不肯批,于是柴督军就将平阳公主的闲言碎语告诉给了陛下,陛下不信派人去查,查来查去查到了平阳公主的兄弟姐妹,哎嘿……这个就是他们自家的事了。
陛下只把结果告诉李渊,然后回去之后陛下借题发挥说是柴督军诬告公主,判他们离了,然后官降三级回来继续当千牛备身。李家此后只要还要脸就必来求情,到时陛下就说君无戏言,既已和离那便离了,补偿柴家一个公主就行了。至于他们那边,自己消化,事情的原委就推到了平阳公主身上,毕竟只要讲道理的人都清楚十年不让自家男人插洞洞是个什么性质。”
鸿宝帝眼睛一眯:“你小小年纪怎么歪心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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