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摇子王李元吉要去当监工,好不容易给夏林留了点自己的时间,他坐着他的小马车就来到了玻璃工坊。
这不是答应了孙神医要给他弄显微镜么,结构图都给人家厂长弄好了,今天就是过来验收成果的。
其实这东西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难就难在对玻璃纯净度要求特别高,这是这个时代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但这不有夏林么,所以最大的天堑也算是变了坦途。
至于结构,这玩意的结构可不算复杂,随便一个墓穴机关之类的构造都要比它复杂多了,华夏区的匠人那是真的顶级牛逼的,用了半个月就弄出了这个玩意的雏形。
但为了达到夏林的要求,他们就反复的改反复的改,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终于是能把设备改到符合夏林要求了。
夏林测试了一下,的确是能够通过旋钮进行焦距的调整,根据操作手册一点点的操作,还真的是能通过光学放大的原理看到那些平时肉眼不可察的东西。
“好好好,所有参与研发的人员,增发三个月奖金。”
夏林验收合格之后把东西往盒子里一装,拍着胸脯说道:“年底优秀员工就从这些人里选了。”
整个研发车间的人欢呼雀跃起来,而夏林拎着这个箱子则上了马车,临行前则对玻璃厂的厂长说道:“望远镜你们也快点研发吧,那个就不需要这么精密了,还有就是单独抽调一批人成立一个新的精密仪器厂,事情交给你办,要什么东西你写单子我批条子。”
“多谢夏大人赏识!”
把这世上唯一一台显微镜拿到了医学院,立刻就引来了一大堆人的围观,从孙思邈到那些正在学习的新大夫都围着这玩意你看一眼我看一眼。
这大概就是人类第一次观察到微观世界的样子了,谁也没想到看似纯净无比的井水里会有那么多蠕动的生命,更没想到平日里吃的猪肉之中还会有一拱一拱的虫子。
微观世界的恐怖与奇妙都在这一刻展现了出来,这对这些医学生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激动。
孙思邈看的时间最长,他根据操作指南一边看一边调整,看了井水看树叶子,看了树叶子看沙土,神奇的微观世界给他带来的冲击可想而知,他看几眼就抬头感叹一番,然后再低下头看几眼。
医学的水很深,夏林是真的外行,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干,有孙大夫牵头,很多事情自然也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这也要感叹宗教从来没有成为华夏大地的主流,不然就他们干的这些事显然是在动摇宗教统治基础,这帮人都得被人拉出去点上火烧成碳。
基础微观理论一旦被证实,那么接下来的很多工作都会围绕着这方面来开展。
“有趣,当真有趣。”
很快,孙神医就开始开脑洞了,他先是往肮脏的充满微生物的河水里面加入了糖,然后观察那些微生物的活力,接着再加盐,然后就是烈酒等等,反正能把想到东西都加了一遍,并且开始记录下来里头那些小东西的活力。
再接着就去看蚂蚁看蝗虫……
反正他算是把能折腾的都折腾了一遍,再就开始进行非常专业的探讨和研究了,全新的世界激活了他这个老头全新的探索欲,带着一众学生们就开始认认真真的做起了研究来。
倒是把夏林给冷落在了一边。
他趁着没人注意他,悄悄的溜达到冬娘的身后,趁其不备捏了她屁股一下,冬娘甚至都没回头就快准稳狠的在他檀中穴上用手指怼了一下。
当时那个疼……疼到他眼前一黑,连连退后三步,捂着胸口连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会儿冬娘悄悄的挪到了他的身边,照着他风府穴、京门穴、血囊穴三处痛穴戳戳戳三下。
不夸张的说,当时夏林以为自己要死了,那种疼痛顿时席卷而来,比硬吃一发子弹还要疼,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差点被她当场给戳到休克。
不行,得跑!
他脑子里最后一个意识就剩下了这个念头,于是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开始往外跑,冬娘不紧不慢的在后头追,走出门之后冬娘哼哼了两声:“还跑?”
这个场面就跟惊声尖叫一样,凶手举着刀在后头慢悠悠的追,前头喝了迷药的女主在跌跌撞撞的跑,十分紧张刺激。
“别逼我动手啊。”夏林捂着胸口往后退:“我跟你讲,我可厉害了。”
冬娘伸手就要去抓他,夏林知道但凡是被她抓住了,那可真没好果汁吃,于是情急之下索性主动迎敌,先是一招翻腕擒拿,将冬娘手腕绕于身后,另外一只手迅速使出内缠手将她另外一只手卡在自己的手腕上,最后用力把她往自己面前这么一拉。
“哈哈。”夏林靠着墙死死锁住了冬娘:“没办法了吧。”
两人这会儿其实是贴的很近的,逼近夏林擅长的就是近身短打,冬娘挣脱一阵发现无法脱身,只是仰着头看着他:“松手。”
“不,你要戳我。”
“谁让你摸我。”
“摸你怎么了?嗯?说话,摸你怎么了?老子在城里摸公主都不带跑的。”
正在这会儿,平阳公主被李世民推着从他们两人的身边经过,平阳公主斜着眼看着夏林而李世民在经过时悄悄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看,叫人看见了吧。”
说着他缓缓松手,小心防备冬娘突然袭击,但好在她没有出手,只是眯起眼睛看着夏林:“你等着!”
“你不要逼我,我跟你讲。我这个人手段毒辣。”
冬娘左手握拳成叩,趁着夏林不注意的时候就想击他腰间肾俞穴,但夏林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家伙,你是要打我腰子啊!”
“怎样?”冬娘毫不示弱仰着头骨折腮帮子跟他对视:“你放手,我还敢。”
夏林嘿了一声,然后凑到她耳边说:“你要再闹,我可就动真格了。”
“呵。”
一声不屑的轻笑,倒是让夏林的胜负欲满点激活,他身子一拧变换了一个姿势,一边牵制着冬娘再利用体重优势把她顶在了墙上这会儿冬娘可就没有反抗余地了。
“服不服!不服我真不客气了。”
“不服!”冬娘咬牙切齿的要挣扎,显然就是一匹超烈的烈马。
夏林这不还有一只手是空着的么,他这手已经捏在了冬娘的腰上:“我跟你讲,你要再跟我动手,走上面还是走下面可就由不得你了。”
冬娘到底是个妹妹,她可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几番挣扎下来已经气喘吁吁动弹不得了。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夏林说着话,手就已经从冬娘的上衣下摆钻进去了:“还许不许了?”
亏了这会儿几乎医学院所有人都在那折腾微观世界,没看到这边宏观世界的苟且,这层楼唯一的活物就剩下了他俩。不然冬娘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是要没脸见人了,现在她能清晰感觉自己皮肤上来自手掌的温度,这真的是要命。
“不能动!”
“那可由不得你。”
这手转了一圈就已经来到了腹部,夏林凑到冬娘耳边说:“说吧,走上面还是下面。”
冬娘自然是咬着嘴唇不说话,两人就僵持在了那里。
直到说外头听见有人喊了起来:“夏大人!夏大人在不在,京城特使来了,在衙门口候着呢。”
听到这一嗓子,夏林才缓缓松开手,捏了冬娘屁股一下:“这次算你运气好。”
冬娘抬脚要踢他,但却被他躲了过去:“等我忙完,我还来找你!”
“去死!”
匆匆下楼,见到呼哧带喘的杜丰,他好奇的问道:“朝廷特使来这干什么?”
“那这个事我也没法打听啊,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嗯,行。”
夏林快步回到了衙门,正见两名吏部的官员正在堂前坐着,见到夏林来了之后连忙起身抱拳:“夏大人。”
“哦,两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快,快请随我去吃个便饭。”
“夏大人,饭便不吃了。此番我们来此地是为唐王世子宣读圣旨的。想到您是本地县令,于是便来知会一声,还请夏大人帮忙请唐王世子来。”
夏林愣了片刻:“哪个世子?”
“李元吉。”
听到这个名字,夏林大概就是知道情况了,应该是他跟李世民的连环套启动了,虽然不知圣旨上到底是什么,反正李元吉肯定是栽了。
于是他连忙叫人将李元吉喊来,圣旨一出,说得倒是好听,说是李元吉精通音律深受陛下赏识,特招为翰林院翰林学士,即日进京。
反正当时听完这道圣旨之后,李元吉整个人都僵直在了那里。他不算多有才华,但这个意思他还是很明白的,自己上京为官那说白了就是去当质子的,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茫然的站在那手足无措。
别人怎么感觉的夏林不知道,但看到他的样子时,就有一种学良送牢蒋回金陵,学良下飞机的那个场面。
从今往后,李家的序列里就再也没有了李元吉这个人,他会被一辈子困在金陵,即便是以后李家反了,他也不可能再活着走出金陵。
这一辈子正儿八经的就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两位特使可许我道个别?”
“抱歉世子,皇令紧急,容不得耽误,还请世子上车。”
从表情上来看,李元吉是想哭的,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这一走代表着什么,但不走不行,不走他就是抗旨,那下一步就是朝廷会逼他父亲来抓他甚至来杀他。
他站在那摇晃着身体,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夏林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世子,莫慌。不过是去侍奉陛下左右,不算是坏事。”
李元吉想强装镇定笑出声来,但谁知道他这个笑比哭还难看,只能侧过头看向夏林。
这会儿夏林发话了:“两位特使,此番李世子来浮梁采买还有一些契约没有完成,还望两位特使能通融一番,莫要逼的太紧了。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倒不如吃顿饭可好?”
两位吏部使者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夏林则笑着说道:“出了一切问题由我承担。”
“那既是如此,我们便应了夏大人的好意了。”
“请!”夏林伸手比划了一下:“杜丰,快快去带两位大人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杜丰起身连忙前头引路:“两位大人随我来。”
他们这一走,李元吉就站不住了,脚肚子直抽筋,人就顺着往下打出溜,他死死攥着夏林的手:“老弟啊,这是让我去当质子啊,我这一生……完了呀。”
都这会儿了夏林也实在不忍心骗他说只是让他上京去玩的,只能拍着他的手背安抚道:“李世子,莫要惊慌。世上除了生死皆为小事,你且先上京住上一阵子再做打算,如今圣旨已下,也是别无他法了。”
此刻他能感觉到李元吉浑身都在颤,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深深的绝望感。
“老弟……”
“哥哥你听我一句劝。”夏林凑到李元吉耳边小声说道:“吃喝玩乐,你是竭尽所能。站队拉帮,你是两眼一黑。”
李元吉看了夏林一眼:“我晓得了,只是……”
“事情到这一步了,已无别路。”夏林叹了口气:“这最后一程,便让老弟送哥哥吧。”
说完他朝后堂喊了一声:“备菜!好酒好肉的端上来。”
都这个点了,李元吉哪里还吃得下什么,只是喝了几杯烈酒,哭得如丧考妣。
“老弟,若是有空上京城,记得一定要找哥哥。哥哥这一生,就你一个知心人儿了!”
走的时候李元吉死死握住夏林的手,那是真舍不得,而夏林重重的点头:“一路上的盘缠饮食我都为哥哥打点好了,你且去吧。说不准我过些日子也是要去京城的。”
“好了,世子。时辰到了,路上耽搁了日子,陛下怪罪下来可是麻烦的很。”
李元吉茫然无措的上了马车,临走还用力的朝夏林挥手道别。
而夏林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踪影时却也是长叹一声,不管李元吉这人怎么样,历史风评如何,他至少对自己是可以的,他人对自己好,那就要记得这份恩情,虽然他去当质子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换个角度说,他在京城至少命可以保住,他在李建成身边,真保不齐会出个什么纯享版玄武门之变呢。
“诶……”夏林长叹一声:“滚滚洪流哟。”